秦陽總覺得自己對蘇婭已經挺了解了,可每次看到她這麼生猛的樣子,還是無法習慣。
捫心自問,可能是他大男子主義心態了吧,總覺得女人這麼強大,哪裡怪怪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
他點頭,擡步要走。
下一秒就摔在了地上,面朝地,狠狠地摔了一個狗吃屎。
腳踝被一隻手猛地扣住,那手沒有任何溫度,一股寒意從腳踝出開始飛快向上蔓延,差點瞬間把秦陽整個人都給籠罩。
暖陽般的橙光微微亮起……
“你以爲,我會怕你這點陽氣?”一個與剛纔粗獷的聲音截然不同的男子聲音突然響起。
秦陽甚至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想要爬起來。那隻手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當即用力。
鑽心的痛!
窒息的痛!
秦陽幾乎能聽到他腳踝處的骨頭開始擠壓、崩碎的聲音。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有的力量。
嘭!
蘇婭一記手刃飛快斬下,扣住秦陽的那隻手當即失去了力氣。
秦陽猛地喘過氣來,額頭冒出冷汗。他咬着牙,雙手撐地,第一時間掙脫那隻手,終於站了起來。
鼻樑上似乎流下了血。秦陽也來不及去擦,第一時間掏褲兜。
地上的光頭這個時候猛地撲了過來,兩眼瞪得極大,雙眼無光,像是人造眼球似的,他嘴巴長得極大,甚至到了扭曲的程度。
他整個人原本是撲倒在地上的,現在就像蛤蟆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朝着秦陽撲過來。
速度之快,前所未見。
秦陽飛快倒退,卻因爲剛纔右腳腳踝受傷,沒吃上力,慢了一步。
他倒吸一口冷氣,飛快抽出一張黃符要塞到光頭的嘴裡,近在咫尺的那張扭曲的臉突然停止了靠近的趨勢。
一看,蘇婭雙手在光頭後面環抱住了他的腰,微微咬牙,一個後仰,少說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光頭竟然被她掄了起來,直接往後面甩去。
秦陽的黃符貼了個空。
不過還好,蘇婭第一時間靠近他。
“沒事吧?”
“沒事。”秦陽看向被甩出去的光頭。
他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光頭已經不是光頭本人了。
而是另外一個魂魄。
“你就是待會兒要舉行冥婚的男人。”秦陽直接說道。
光頭被摔得很扭曲,此刻卻肢體反常地緩慢站了起來。身上有不少傷口正在流血,他也毫不在意,臉上帶着小丑般扭曲、恐怖的笑意。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那眼白、牙齒白、黑暗的眼窩、血盆大口也慎得慌。
“你們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周圍靜謐得可怕,連蛙蟬鳴叫都悄然消失了。這裡陰氣很重,秦陽能夠隱約感覺到,那邊的儀式可能已經開始了。
“你們爲什麼要阻止我娶老婆?”光頭的嘴裡發出來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尖銳。
秦陽總算能明白爲什麼範莎莎說是個變態了。
他這語氣,一聽就是個絕對的變態。放影視劇裡就是那種性格扭曲的反派boss。
光頭一步一步緩慢靠近。
秦陽和蘇婭朝着目的地緩慢退去。
“未經允許,擅自挖人墳頭,偷屍,這本身就是犯罪。你以爲你已經死了,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對麼。你的父母,還有你哥都會爲你這所謂的冥婚付出代價。”
秦陽手中捏着那張黃符,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緊了一把桃木匕首。
他鼻樑上的血在不停流下,血氣在原地瀰漫開來,似乎激發出了更多戾氣。
“我不會讓你們破壞我的婚禮的!”
光頭再一次猛地衝了過來,蘇婭一躍而上,兩人當即對打了起來。
“這裡交給我,你快去阻止。”蘇婭的聲音響起。
秦陽只猶豫了一秒。
“不準受傷!”
轉身衝向昀嘉村最深處的那個光亮處。
身後,光頭的怒吼不斷響起,咆哮聲如野獸,讓人心驚膽寒。
秦陽狠狠地擦了擦鼻樑上的血,忍着腳踝的疼痛,拼命朝着那邊跑去。
剛纔那個光頭被鬼上身了,浪費了不少時間。跟鬼較量,不知不覺就會消耗大量時間。他甚至懷疑,現在是不是已經快到十點了。
嗚嗚嗚……
遠處的山林樹叢間,遠遠吹過一陣陰風,樹木沙沙地響動着,風越來越大。
近了!近了!
百米之外,已經能夠看到那輛汽車,還有旁邊的屋子裡,紅燭光、白花匾……
真正靠近的時候,秦陽卻放緩了速度,隱匿了起來。
屋子裡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一對中年男女,也就是剛纔那個光頭以及鬼魂的父母。這兩個是人,秦陽手頭的符只針對鬼魂,對付活人,只能智取。
他悄悄湊近,從窗戶縫裡看去。
屋子裡面一片紅燭通亮。
正對着門口擺着一張八仙桌,八仙桌旁邊是兩把太師椅。八仙桌上除了一對明晃晃的紅燭之外,還擺着不少貢品。
而正對着八仙桌的是一口紅漆棺木。這口棺很大,很顯然,裡面躺着兩具屍體。
秦陽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到棺木前端擺着死者的遺照。
按理說,正兒八經的冥婚應該還會有女方的遺照,這裡沒有,只拿了一個人偶代替。那人偶臉上畫着五官,還“化了妝”,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老大怎麼還不回來?”
中年女子就在棺木前踱步,走來走去,神色焦急。
而另外那個中年男子則顏色肅穆,一步一步舉行着冥婚儀式。站在家門前,對着天地,倒酒、天地一敬、灑酒。
轉身,取過一條紅繩,走向棺木。
秦陽看到這裡,當即變了臉色。
這中年男子是完全跳過了冥婚的次要步驟,剛拜了天地,完成了交杯酒,只要接下來的紅繩給他綁好了,這冥婚基本上就算成了!
這可不行,他就是爲了阻止這場冥婚纔來的!
當即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衝了進去。
秦陽心中連續默唸對不起,而後進去一腳就把靠近門口的中年婦女推倒在地上,衝想中年男子,趁着他沒防備,一把搶過那條紅繩,麻利地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