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顏落夕漸漸的大了,生活也變的安穩了,她學會了理解與寬容,慢慢想明白了,自己畢竟不是筱北阿姨的親生孩子,怎麼可以對她諸多要求。(。
這輩子,能遇見筱北阿姨是她的幸運,她給了自己一個安穩,幸福的少年時期,讓自己學習各種知識,她對自己已經夠好了。
今天看着筱北阿姨的神色,顏落夕才知道,是自己誤會筱北阿姨了。
顏落夕愧疚不安的看着顧筱北,顧筱北這樣磊落,坦誠的一個女子,自己卻跟她耍小手段,故意讓她看見那金鍊子,現在自己說出的話,還很可能會影響她和家人的關係。
“我……我……”顏落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爲難的咬着嘴脣,當年定然是有人告訴顧筱北,說自己跟媽媽走了,而這個人,極其可能是厲伯伯或者厲熠哥哥,如果筱北阿姨追究起來,自己成了什麼人了!
“落夕,你跟筱北阿姨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筱北收斂了情緒,臉色有些嚴肅,顧筱北跟厲昊南在一起多年,受了厲昊南的感染, 一旦繃起來,自有一股讓人害怕的不怒自威。
“我……我是被媽媽領走了,後來……後來又跟媽媽分開了……”顏落夕被逼急了,漲紅着臉,說着蹩腳的謊話。
“落夕,你跟我說實話實說,你當初到底是因爲什麼離開厲家的?你這些年又是去了哪裡?到底怎麼過的?有沒有吃苦?”顧筱北突然抓住顏落夕的手,無比凝重的問道。
想着顏落夕很可能不是跟她媽媽走,想着一個容貌姣好的青春少女,獨自飄零在外,顧筱北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顏落夕看着顧筱北殷切焦急的眼睛,感覺到她話語裡情真意切的關懷,眼睛一紅,無語凝咽。
“落夕,你還不信任筱北阿姨嗎?你把這些年所有的事情告訴筱北阿姨,你放心,筱北阿姨不姓厲,不會像那三父子一樣做事的。”顧筱北已經隱隱約約的感知,厲昊南有事情瞞着自己,她這些年被厲昊南慣壞了,眼睛裡容不得一點兒沙子。
尤其是顏落夕的事情,勾起了她心中經年的往事,觸動了她的心絃,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外面那三父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忽然想跟厲昊南鬧一場,好好的大鬧一場。
樓上正醞釀着一場暴風雨時,厲安在樓下心不在焉的指揮着傭人準備餐點,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樓上,動作間都帶着一種有異於以往的焦躁不安。
書房裡的爸爸和大哥他倒是不擔心,爸爸雖然腦子裡有很多大男子主義,還有無數要揍自己的念頭,但絕對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而大哥呢,定然會竭盡所能的爲自己說好話,在這個家裡,老爸最聽媽媽的話,但最信賴大哥,只要媽媽和顏落夕不把這件事情往大了鬧,爸爸是不會無事生非的。
相對比而言,媽媽和顏落夕那裡的變數就太大了,媽媽性子看似隨後,親切,但骨子裡最是嫉惡如仇,愛打抱不平,自己也就是借了她親身兒子的光,不然她早就慫恿爸爸把自己給滅了。
正在厲安爲了自己的愛情命運,擔心忐忑不已的時候後,聽見顏落夕房間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隨後媽媽顧筱北怒氣衝衝的走出來,站在二樓的走廊裡,叉着腰,一聲河東獅吼:“厲昊南,你給我出來!”
厲安當時眼前一抹黑,差點沒昏過去,這下玩了,徹底的玩了!
他這個老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媽發脾氣,尤其是媽媽因爲他和哥哥犯的錯誤,殃及到老爸的時候,老爸更是一點兒做爸爸的擔當都沒有,轉頭就會變本加厲的收拾自己。
厲昊南此時正坐在書房,悠閒的喝着茶,聽厲熠給自己彙報公司的事情。
他雖然很寵愛自己的小妻子,但有時候也會陽奉陰違。
他對厲熠的盤問一早就結束了,其實他心知肚明,能給厲熠通風報信的只有一個人,就是跟着自己一起去國外的冼志明。
冼志明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都特別疼愛,尤其喜歡厲安,冼志明不知道怎麼聽到了自己和周廣濤講電話,一見自己和顧筱北打算回國,就預料到他們是回來收拾厲安的。
厲安前段時間向冼志明要過迷香,冼志明知道這次事情恐怕要鬧大,他怕直接給厲安打電話,這個膽大妄爲的小子再殺人滅口,急忙打電話,叫厲熠過來救火解圍。
厲昊南這些年,對冼志明所作的一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顧筱北跟冼志明不對盤,這次明知道通風報信的人是冼志明,還是要小小的鬧一場。
正在書房喝着茶水的厲昊南,聽見老婆一聲吼,條件反射般立刻彈了起來,衝出書房,憂急的問道:“怎麼了,筱北,發生什麼事了?”
厲熠也跟着爸爸走出書房,關切的問到:“媽媽,怎麼了?”
顧筱北看着這父子倆,外貌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深沉內斂,想着他們骨子裡相似的黑暗,惡毒,她只覺得悲從中來,自己怎麼就嫁個這樣冷酷無情的丈夫,生了這樣陰狠的兒子。
“怎麼了?筱北,你到底怎麼了?”厲昊南一見顧筱北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慌了,他已經過來太多年順遂的日子,好多年沒見到顧筱北用這樣厭惡的,絕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湊到顧筱北身邊,試圖擁抱一下她,“筱北……”
顧筱北惡狠狠的一把推開厲昊南,冷聲說道,“你走開!厲昊南,當初我怎麼就嫁給了你,怎麼就嫁給了你!”
厲昊南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呼呼喘着粗氣。
可是顧筱北還在不怕死的吼着:“即便我是身不由己的嫁給了你,我也不該給你生孩子!”
“顧筱北,跟誰,你跟誰說話呢?”厲昊南瞬間劍眉立起,怒瞪着一雙黑眸,憤怒的樣子像是要把顧筱北給生吞活剝了,
他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聽說了什麼,抽什麼瘋,但他這輩子最忌諱顧筱北說出這句話,他可以嬌慣她,寵愛她,縱容她,即便她要騎到他的脖子上,他也會美滋滋的答應的。
可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顧筱北說後悔嫁給自己,這是在拿刀子捅他的心窩子,這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他們感情的全盤否定。
“你知道,我跟誰說話呢。”顧筱北被厲昊南吼的有些沒了底氣,回答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樓上樓下的衆人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