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奈奈的氣壓很低,很生氣,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這種生氣的語氣下面,更多的是對厲慎辭的關心。
本來在酒莊的時候,他這手臂上的傷就是因爲她才受的,昨天晚上又因爲抱她纔再次裂開。
說不內疚是不可能的。
喬奈奈想的是,這個男人就不知道疼的嗎,傷口裂了他不會疼,流血了不會痛的嗎。
厲慎辭也是看出來了,喬奈奈生氣是真生氣,但關心也是真關心。
不然的話不關心不在乎一個人,哪裡可能這麼生氣。
就是因爲在意纔會去生氣。
厲慎辭一想到喬奈奈心裡面還是有自己,關心自己的,心底小小的樂了起來,非常配合的乖乖閉上嘴巴,忍着痛讓喬奈奈重新幫他縫傷口,昨天晚上他就只是讓醫生上了一點藥,出於私心他沒有讓醫生重新處理傷口。
其實,也就是想留這麼一個傷口在這裡,然後讓喬奈奈看到會不會心疼他。
這一睹,他睹對了。
“厲慎辭,要是痛的話,就喊一聲。”喬奈奈看他抿着脣不說話,覺得是不是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有些重傷到他了,所以纔會這麼沉默的配合。
“我喊的話你會輕一點嗎?”厲慎辭的看喬奈奈主動開口了,就不再端着。
“不會。”
喬奈奈還是冷着嗓子開口,對於他這種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的人,沒有可值得態度友好去對待的。
厲慎辭被她那個兇巴巴的不會給逗樂了,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喬奈奈,你既然不會輕一點爲什麼還要問我?”
“問是問,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喬奈奈開始給他清理傷口,重新用消毒酒精消毒藥。
藥水一碰上去,厲慎辭就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喬奈奈手下並沒有半點留情,看他痛成這樣子,反而下手更重了,用棉球趕緊消好毒開始準備縫合。
喬奈奈是真的有些無奈,這個男人還真的是讓她縫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口,以爲她喜歡縫合傷口,縫的開心嗎?
“喬奈奈,你對誰都是這樣嗎?”厲慎辭還是想知道一下,喬奈奈是不是隻對他一個人這麼惡劣的態度。
“我又不是受氣包,對誰都一堆的氣,現在開始不要說話,免得影響 我。”喬奈奈語氣相當的嚴肅。
聽到這裡,厲慎辭笑了笑不再多言,冷靜的沉下臉來讓她給自己處理傷口。
沒有上作誰要麻藥,這一次是生縫。
所以也是真痛。
但是厲慎辭心上不痛,整個人也就沒有那麼難過。
喬奈奈其實需要克服的東西比厲慎辭多,她並不想再來第三次,所以縫的比之前還要小心還要慢。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喬奈奈穎完上藥,再包紗布。
“可以了,厲慎辭,好好的記住你手是受傷的,如果還有下次,不要指望 我來幫你處理。”喬奈奈取下一次性手套抽了張溼紙巾擦了擦手,語氣散漫又嚴肅。
“記住了,你這縫合的技術到底哪裡來的?”厲慎辭剛剛是全程看着她縫合的,雖然路子有些野,沒有沈期澤那麼專業級,但也是長時間訓練下才會有這能力的。
“在寵物店兼職過來,學過給狗給貓縫合,現在開心了嗎?”喬奈奈淡淡的回答他的問題。
自從不打算在他面前裝之後,喬奈奈就是一副完全放飛自我的態度。
反正他相信也好,懷疑也好,反正在他的面前就是喬奈奈本人,看他有什麼本事查出真相來。
“開心。”厲慎辭低聲的說着,語氣淡然平靜。
至少喬奈奈不是給別的男人縫合傷口練出來的這個技術,所以內心莫名的還是有些小開心。
“……”腦子有病嗎?
喬奈奈真的有些懷疑,不僅是她穿越了,厲慎辭大概也被人穿越了,變得不再像他以那樣冷酷的。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火葬場。”喬奈奈催着他。
昨天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問清楚王老闆,多怪自己昨天晚上情緒太過激動,一下子沒有問清楚事情就哭暈過去了。
要怪也就只能怪她自己太沒有用了。
今天她已經做好足夠的準備,要問清楚王老闆當天的事情,知道姜苒苒的屍體是怎麼弄過去的,誰送過去的。
他們很快就到了火葬場,沒有什麼人的火葬場就算是大白天也是陰森森的,讓人有些不寒而粟。
喬奈奈一下車,就縮搓了搓手臂,儘管今天穿的是長袖的襯衣。
“冷?”厲慎辭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的就要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
“不冷!”喬奈奈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動作,直接阻止。
動不動就給她披外套什麼的,他們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
喬奈奈正準備大步邁進去,手就讓厲慎辭抓住了。
“厲慎辭,有事?”喬奈奈的眼神如寒光一般的落在他的臉上。
“喬奈奈,你確定做好心理準備了?”厲慎辭不放心的問她一遍,一想到昨天晚上她難受成那樣子,厲慎辭的心就萬般的揪痛。
從喬奈奈眼底滾落的淚水就像針一樣的,一針針的紮在厲慎辭的心上,就跟萬蟲噬痛一樣。
以前他對這個丫頭沒有這麼上心的時候,她哭笑跟他關係都不大,但是現在對她上了心,她的所有情緒是跟他有關的。
“厲慎辭,我喬奈奈可以軟弱,可以摔跤,但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再摔的,放心吧,我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喬奈奈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清明凌厲,堅定又冷傲,這是厲慎辭從未見過的喬奈奈,一下子就讓他放心下來了。
“走吧,一起去見王老闆,不用害怕,有我陪着你。”厲慎辭拉着她的手臂往裡面走,就沒有打算鬆開。
如果喬奈奈再一次接受不住,他還站在她的背後護着她的,不會讓她那麼難過的。
有我陪着你,這幾個字一下子暖到了喬奈奈的心臟深處,感覺有了厲慎辭在身邊陪着她也沒有那麼害怕,所以他抓着她的手臂時,她也沒有再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