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目瞪口呆的望着烏壓壓跪倒一片的衆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跌倒在谷主與鶴叟身旁,“谷主,那個,先起來好不好,這是怎麼回事啊。”
連拉帶拽的拖起幾人,齊一鳴原本虛弱至極的身體更是氣喘吁吁。
“呼澤託,您沒事吧?”一個串臉胡中年男子目露崇拜的望向齊一鳴,雙眼之中那含有期待、崇敬、仰慕,甚至還有一些灼熱的神情,看的齊一鳴渾身一抖。
“谷主,這究竟怎麼回事啊!”齊一鳴縮到吳偉鋒身後,小聲問道。
“大家靜一靜,呼澤託大人需要休息。”吳偉鋒一手握住齊一鳴的手腕,突然伸向天空:“有呼澤託大人在此,定會保佑山谷平安!奧拉!”
“奧拉!奧拉!”人羣中傳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接着,吳偉鋒收回手臂,意氣風發的說道:“各位按照剛剛的分隊,以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散開,守護呼澤託大人!”
修者們一聲“得令”之後,情緒都頗爲亢奮,一掃剛纔的頹態。此刻不許谷主再多做吩咐,他們已經警惕的分散開來,將齊一鳴與谷主他們圍護在玉帶橋中間。
“谷主,我想你還是認錯……”齊一鳴話還未說完,卻被一旁的鶴叟重重的在後背上被擰了一記,“哎呀!”
“噓!”吳偉鋒轉過臉來,確定修者們都已散佈開來,周圍之聲鶴叟和那隻禿毛老鶴之後,這才說道:“那都不重要。”
齊一鳴一愣,回頭看看鶴叟,只見這老頭滿臉不屑,哪裡還有剛纔拜倒在地上時的半分虔誠。
“你、你們,騙了其他人?”齊一鳴大惑不解。
“呆!”鶴叟放在齊一鳴背後的手上又偷偷用力,疼的齊一鳴呲牙咧嘴。“谷中情勢急轉直下,人心已經成了一團散沙。多少年了,塵境谷中已經沒有遭逢過如此大的危難,這些人早已習慣了安逸的生活。即便有當年的誓言羈絆,他們也需要一個堅持的理由。”鶴叟在谷中早已度過了千年歲月,他深諳人心沉浮。
“可他們怎麼會認爲我就是那個什麼,呼澤託?”齊一鳴撓撓頭,被衆人跪拜的事情,他這一輩子可是第一次經歷,雖然場面聲勢浩大,但是對於小門小戶出身的齊一鳴來說,還是相當震撼。
“說來話長,眼下不是討論那些的時候。”吳偉鋒的右耳此時迎風微微顫動,鶴叟明白,那是吳偉鋒正在施展樹妖一族的絕學——聽風。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人類卻妄自尊大,自稱萬物靈長。實際,天地萬物各有所長,唯有人類喜好自誇罷了。就以這數量繁多的草木來說,他們遍地都是,堅持、忍耐、生生不息,它們更是樹妖一族的耳目。但凡有花草樹木之處,任何微小的動靜,都逃不過樹妖的聽風之術。
“福菁國的那些仙修們已經越過了松林海,快要到達山谷入口了。”吳偉鋒收集回谷外花草樹木的信息,神色沉重。
鶴叟嘆了口氣,方纔望月帝國那些巨狼們闖入谷中,已經破壞了山谷外層的結界,眼下這些福菁修者便可長驅直入,直接穿過雲海到達玉帶橋。若不是齊一鳴在此佈置陣符,那山谷的象徵玉帶橋必然失守啊。
“來了多少人?”鶴叟此刻寄希望於福菁國來犯的人數不會太多,畢竟面前這個修爲只有金丹的少年繪製的陣符,還是不能與當年烏豺大人的如夢如幻陣相提並論。
“沒有人。”吳偉鋒苦笑一下。
“沒有人?”鶴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福菁國那班修者們與望月帝國的夜狼族相類,他們的原身可是銀狐一族啊,“難道全是靈獸銀狐?”
吳偉鋒無奈點點頭,而一直關注兩人對話的的齊一鳴則鬆了一口氣。畢竟小芝他們也是福菁國人,若是真的在眼下的場面重逢,實在過於尷尬。眼下按照谷主所說,來犯的福菁人或者說福菁來的靈獸們,應當也與夜狼族那些巨狼一樣,是銀狐族專門爲了攻陷山谷培養的靈獸形態。
齊一鳴大感輕鬆之時,卻覺得幾道目光重重壓在自己身上,鶴叟與吳偉鋒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極了想要捕食時候的狐狸。“我、我說,你們這樣看着我幹嘛?”
鶴叟卻扯過吳偉鋒的腦袋,在齊一鳴背後低聲嘀咕起來,“白羽說不錯……”“老龜似乎也認同……”“龍神大人……”,兩人鬼鬼祟祟的討論一番,便得出了一致的結論,“喂,你小子,跟我走!”鶴叟一把拽過齊一鳴,而白羽此刻已經蹲伏下來。
“幹什麼,不是說福菁國的敵人就要到了,哎呀,老爺子你拉我幹什麼!”齊一鳴掙脫開鶴叟鐵鉗般的手臂,往谷主身後退了兩步,“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守衛山谷!”
“齊少俠,眼下不是任性的時候。我和鶴叟都認爲,後天的甄選大典你務必要參加,包圍山谷的職責,有吳某擔當便可。”
“那怎麼行,你們不是說我就是那個什麼呼澤託,我不走!”齊一鳴眼珠一轉,乾脆耍賴:“你們再拉我,我就告訴那些修者們,說你們騙了他們。”
鶴叟追過兩步,卻又是在齊一鳴肩頭又掐又擰,“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這套,信不信老頭兒我揍你!”
“若是我走了,這玉帶橋上的所有陣符便白布置了,其他人無法驅動陣符,留下的人豈不能等死!”齊一鳴扔出的話,讓鶴叟與谷主皆是一驚。
“怎麼可能,陣成之後,皆可移交……”吳偉鋒一邊說,一邊思考着,越發覺得心口如同壓了重石般喘不上氣來。
“那是尋常的五行陣法……”鶴叟亦想到此刻的無耐。
“谷中難道還有第二人具有陽力仙法?”齊一鳴輕輕拂掉鶴叟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這次,我是堅守到底了!”
“罷了,既是如此,我們就一起堅守玉帶橋!”谷主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