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少爺認爲,我們姐弟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麼?”沙鷹頸上青經暴起,原本青色的面色更是因爲情緒激動而泛出陣陣詭異的綠光。
“上師大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若是說沒有遇到獵隼大人就沒有今日的沙鷹、蒼鷹,那麼若是沒有上師大人,我們姐弟兩人更是早已命喪黃泉。”蒼鷹目光直直的看着齊一鳴,說出了兩人與曾虎的相識經過。
齊一鳴默默點頭,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在阻攔他們兩人跟隨行動。
“事不宜遲,你蒼鷹你儘快喚醒雷剛大哥,咱們略作商量,準備入宮。”齊一鳴答應了姐弟倆也跟隨他們入宮,沙鷹與蒼鷹兩人又轉回客氣恭敬的態度。只是,這表面上的客氣,自己在這隻“鳴部”成長、進化的六年之中,只是一個猴急口中的名字。若想讓這般各懷奇技的部下們真正聽命,怕是還是要亮出些真本事來才行。
蒼鷹走到一灘爛泥般鼾聲正盛的雷剛面前,不知怎的一番動作,齊一鳴並未看到任何五行力量的光華,雷剛便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雷剛模糊的視線中,第一個出現的,卻是沙鷹那綠瑩瑩的一張臉。
好在有了上次的經驗,雷剛總算憋住心中的話語,沒再說出什麼讓沙鷹尷尬、蒼鷹忍無可忍的話來。
“小弟,這,這怎麼回事啊。這都是些什麼……人?”看清屋內形勢,雷剛決定還是先和齊一鳴站在一起,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有了小弟在旁,雷剛總算有了些底氣。若說雷剛向來大膽,即便當初還是個功法全無的平凡獵戶,也敢獨自深入雪山獵殺最爲狡猾兇殘的雪豹,今日卻不知爲何,獨獨是看到這個青面的沙鷹,就令他膽戰心驚。
其實這也不怪雷剛,在雷剛自小生活的村子,傳聞中最兇惡的羅剎便是青面獠牙的樣子。雷剛還記得自己小時候,過年期間帶着弟弟看社火表演,哥倆就被那表演青面羅剎的戲子死了個半死。從雷剛方纔的問話便知道,他對於那姐弟兩人是人是鬼都還不能確定呢。
“山野莽夫。”少年老成的蒼鷹對雷剛飛了個白眼,他這個屢屢冒犯姐姐的大漢很是反感。
“小鬼,你說什麼!”雷剛話一出口,望到青面的沙鷹又是一副冷臉,不禁打了個哆嗦。“是,是不是你們設的陷阱坑害我們哥倆?”雷剛看似氣勢洶洶,實則將齊一鳴輕輕拉在胸前,與那傳說中的羅剎不可臉看臉對視,不然是會丟了魂的,雷剛深深記得村裡的老人們認真告訴自己的“防剎秘訣”。
“雕蟲小技,你們還是咱們自己人之中第一個掉進去的。”蒼鷹不屑說道。
齊一鳴聽到這話,也不由得臉色一紅,方纔虎賁巡邏軍已近在咫尺,自己是有些亂了方寸,加之認爲已經到了分號的地界,所以放鬆了警惕。然而,雷剛的反應原本齊一鳴大的多了,自從認識小弟之後,雷剛每每吹噓自己精於射獵之技,乃是如何傑出偉大的獵人如何如何。而面對那姐弟兩人如此粗陋的陷阱,雷剛竟然未能識破,這可是讓他的老臉一時無處擱置。
“你那陷阱弱點極多,若不是不能運化功法,老子剛剛就把你那老鼠窩給炸飛了。”雷剛指着自己的丹田,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修爲已經達到歸元境界。
“哼。”蒼鷹卻是冷哼一聲,默默轉過身說了句:“若是能用功法,你掉下去的時候便已粉身碎骨了。”
冷冷的聲音悠悠飄來,聽的齊一鳴與雷剛俱是一陣寒意。
“不是功法越多,便越是強者了。”沙鷹目光並未看雷剛,而是對着齊一鳴說道,“獵隼大人以陋器之體,修成極致體術,論修爲終身不如結丹境界。但是,這些許年來,不知多少修爲遠在他之上的俢者,殞命於大人手中。”
齊一鳴一驚,猴急是陋器之體,這一點他從不知情。金水城中重逢之時,齊一鳴並未留意猴急修爲如何,只是覺得他全身功法渙散,丹田之中並無太多五行之力。當時齊一鳴還以爲是猴急這些年來全心培養鳴部,並未勤於修行的緣故。
“沒想到,今日的人類修者之中,還會出現這樣的人才。”神識中,敖睿忍不住讚歎道。
齊一鳴自然一頭霧水,原本小菊就曾說過,人類之中有一種陋器之體,因爲先天身體有所缺損,所以丹田之中無法存貯五行之力,自然也無法進一步修行結丹。齊一鳴聽到沙鷹的話時,很是爲猴急感到難過。畢竟俢者的實力源泉在於丹田,猴急若是陋器之體,便幾乎已經註定了他將來功法的前景有限。
“你是說,猴急這種情況,還有辦法補救?”聽敖睿似乎是話裡有話,齊一鳴決定爲猴急問問這陋器隻身是否還有化解的辦法。
“補救?”敖睿一愣,“先天殘缺哪裡能夠補救。”
齊一鳴失望不已,卻聽敖睿繼續說道:“這個奇煞族女子倒是有幾分見識。她不是說,很多結丹以上修爲的俢者,照樣死在猴急受傷麼。”
靜海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厭惡的說道:“這些年過去了,人類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什麼人?”齊一鳴好奇更甚。
“暗夜中的殺手。”敖睿自然知道,靜海性格直爽,最不喜那些暗地裡害人性命的職業。“俢者修爲越高,往往對於五行之力的感悟越是精深,而他們對於五行之力的變化體察的也就遠非常人能比。可是有一種人天生便不會引動五行之力,那邊是這些陋器之體。功法難以在體內留存的他們,對於依靠探查五行變化分辨敵手的修者,就仿似空氣一般無影無形。”
“可即便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也讓這種人難以刺殺那些真正的高手吧。”齊一鳴以修行界的常識判斷到。
“一般人自是如此,可總有那天縱奇才的不凡之人。”敖睿嘆道,也許猴急真的便是這萬里挑一的奇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