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如火沙漠宛如一個巨大的洪爐這洪爐中的東西正在沸騰。
沸騰的是人是血是殺。
血已經把這片沙漠的顏色都從乾枯乾燥的金黃變成了紅色。高溫蒸騰着地面上的屍體和血液空氣中的腥臭濃烈得像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吐一團熱辣辣的血肉。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些所有人都在盡情地吞嚥這樣的氣息瘋了一樣地嘶喊慘叫互相砍殺。任何自然界天敵之間的搏殺都遠沒有人類這樣的自相殘殺更賣命更慘烈。
遊牧民們統一的布衣長袍騎着高頭大馬身上沒有任何鎧甲但是面對全副武裝的劍士卻沒有一個人退縮猶豫長劍刺中砍入他們與體的時候手上的彎刀也對着劍士身上鎧甲的縫隙面部上重重地砍刺戳用盡一切辦法把儘量多儘量大的傷口留在對方的肉體上。
另一小半是騎着野豬的戰士這些是沙漠邊緣的另一個遊牧部落。
在賽萊斯特的大軍下這些部落不得不抱成了一團。這些野豬戰士正拼命牽制着騎兵部隊雖然在重甲和騎槍的衝擊下野豬和戰士的屍體四處飛散裝備簡陋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有效的抵抗卻依然沒有退縮。但是無論他們再怎麼悍勇裝備和人數上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教會的部隊正在逐漸佔據了上風。
“真主在上邪惡的塞萊斯特的部隊己經佔據了優勢先知大人您還是先退回去吧。”護衛的金帳刀手己經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也已經是全身浴血。作爲部落的精神領袖先知大人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戰場最前端的。
先知是個黑黑鬚的中年人天蘭色的星月長袍在刀手們的護衛下強行來到了這戰場前沿。
原本正應該和歐福在對峙中地賽萊斯特突然轉頭把前所未有的兵力集中到了這南方沙漠中的遊牧部落聯盟來。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已經攻下了原本屬於部落的沙漠。這己經是最後一戰。所有的遊牧民戰士都己經把自己地性命豁出去了。爲了他們的真主也爲了後方的家園。
密集無比破空的風聲驟起兩個金帳刀手跳起擋在了先知和其他幾個同伴的前頭。
一片豪雨打在芭蕉葉上的密集響動下一秒鐘這兩個刀手就像插上了無數只竹籤再被揉成了一團地芭蕉葉一樣倒了下來過多的弩箭把他們的身體都射得幾乎爛掉了。在上百連弩手同時射擊下不用說性命就連這個人的形狀都不可能保留得完全。這明顯是針對先知這個精神領袖的狙擊。
“我們又還有哪裡可逃?背後己經是部落聯盟的大本營即便是我們能夠逃掉。那數萬部落老弱婦孺也逃不掉。”先知的聲音有和他身和年齡不相稱的宏偉大氣浩浩蕩蕩地傳到了所有遊牧民戰士的耳朵中。“也許賽萊斯特不會殺害他們。但是卻會逼迫着他們背叛真主去信仰他們那邪惡的神。這是比殺了他們更邪惡地做法背叛了真主靈魂只能永遠在地獄中煎熬爲了真主而戰而死真主在天上是能看見……”
隨着先知地聲音遊牧民原本就高昂的士氣更加高昂高昂得像了瘋一樣。原本就已經沒有什麼防禦手段地他們己經完全不在乎自己用盡一切能用的手段甚至用身體去撞去扭用牙齒去咬。
“真主能夠看見戰士們的勇猛。能夠賜予他們祝福……”先知張大大了手臂藍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亮起。然後幾乎所有遊牧民的身上也有了同樣的光芒。
劍士們背後的牧師們原本一直也都是負責輔助醫療的現在立刻全部手忙腳亂地轉而使用淨化術去驅散遊牧民身上地光芒。那是祝福術的效果這本來也並不是什麼太高深的輔助法術但是在這成千上萬的部隊上用了出來這效果不比任何一個大法術差。原本己經處於劣勢的遊牧民居然開始穩住了陣腳。
陡然間那邊被牽制的騎士陣列中有一騎突出朝先知這裡衝來。
手中的鋼槍勢如奔雷。試圖阻檔他的幾個野獵戰士全部被他一槍一個連人帶數百斤重的野獵一起挑飛出去。
“攔下他。”金帳刀手大喝聲中幾個遊牧民衝了過去。
轟的一聲悶響。白色的光柱在騎士的身上亮起騎士連停都沒有停頓一下就用這衝勢直接把幾個遊牧民撞得七零八落。
“是神殿騎士!” шшш •TTKΛN •Сo
白色的魔法光輝下是神殿騎士開啓了天之佑的光輝戰甲。這一次不是幾個而是一大隊遊牧民衝了過去。
這個神殿騎士已經脫出大隊單身一騎帶着滿身的白光在戰場上衝出了一條血路騎士長槍之下沒有任何一個遊牧民戰士能稍微抵擋每一槍一挑一掃一刺就有一個戰士飛起或是被長槍攔腰掃作兩段。
但是隨着騎士的不斷衝入遊牧民戰士的越聚越多他的前衝勢頭也終於緩了下來。一聲清嘯騎士居然棄馬高躍而起一腳踩在了一個遊牧民戰士的身體上。
喀嚓一聲遊牧民的身體像一架不堪重負的架子一樣用一個奇怪姿勢歪了下去神殿騎士借力再高高躍起飛向了先知。數十把彎刀帶着猛烈的風聲拋向他但是神殿騎士根本不去理會叮噹聲中這些彎刀在光輝戰甲的驚人防護力之下沒有絲毫的作用全部反彈開去。
先知怒喝一聲一火球翻滾着朝半空中的騎士飛去。騎士同時也投出了手中的鋼槍。
漫溢着鬥氣和白魔法的騎士長槍怒號着火球術像是一團煙霧般被輕輕地衝散長槍勢頭絲毫不減奔雷般直轟向先知。
一個金帳刀手擋在了先知之前長一米寬一尺宛如一個小門扳的大刀直豎而起。但是咣的一聲之後刀斷裂成碎片和血肉一起滿天飛起門板似的刀和鐵塔般的身軀在這一槍下像是棉花和紙扳做的。
不過就這一擋一個金帳刀手趁機已經把先知拉開騎士長槍餘勢不歇地把後面幾個戰士洞穿。然後三個金帳刀手都揮舞起了手中的大刀迎向了落下的神殿騎士。
神殿騎士沒有躲沒有讓直落而下的他也無法躲無法讓大刀砍在了光輝戰甲之上出的是宛如撞鐘的巨響。能把一匹迎面而來的奔馬從頭到尾一刀兩段這是成爲金帳刀手最基本的條件這些刀手們所使用的大刀甚至比矮人的斧頭更重更沉。
光輝戰甲的防護力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抵擋這樣的攻擊。騎士的身體一顫幾乎跪倒血跡已經從鎧甲的縫隙中滲出頭盔下的嘴一張一口血噴出但是同時他腰間的長劍也閃成幾道白光三個金帳刀手就成爲了六段。
騎士己經傷得不輕但是他沒有絲毫的停留先知已經在最後兩個金帳刀手的保護下在往後退。後面更多的遊牧民正在涌來。他前衝手一揮長劍脫手飛出斜斜插入一個金帳刀手的頭顱。
槍己失劍也無前衝的騎士居然捏起了拳頭一拳打向先知。金帳刀手的門板大刀朝着他的頭頂直直砍下。再好的盔甲也不可能抵擋這樣的攻擊如果這一刀能夠砍實即便頭顱能不碎頸椎也絕受不了。
“受死吧邪惡的……”先知的臉上已經有了喜色手上已經出了魔法的光芒。只要對方一讓他就有機會放出魔法即便對光輝戰甲沒有什麼作用至少也能把這個神殿騎士轟退一下而後面的戰
士馬上就會涌上。
但是他後面的話沒能說得出來就和鼻樑還有滿嘴的牙齒一起在神殿騎士的拳頭下凹進了腦袋裡。
騎士還是沒有退讓他的頭和身體只是略微一偏大刀在頭盔上刮出一聲難聽的巨響後只順勢砍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出一聲慘哼即便是有光輝戰甲的保護肩胛骨也已經開裂了。他連抵擋都沒有辦法因爲他只有一隻手。
騎士的頭盔破裂飛起一頭金色的長帶着血跡也飄飛出來。
頭盔之下的臉居然是一張女人的臉即便是滿臉的血跡還有眼中的血絲和猙獰的煞氣也掩飾不了她的俊美英氣。
看着先知血肉模糊地倒下面前這個兇猛的騎士居然是個女人金帳刀手還沒來得及驚愕雙腿間傳來的劇痛直接把他頂得飛了起來。
女騎士踉蹌着上前一步拿過剛剛金帳刀手的大刀一刀就割下了先知的頭。鮮血噴起飛濺到了她的臉上和頭上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臉上眼中全是比男人還冷還硬的神色。
她環視一眼周圍即將涌上的遊牧民戰士那些戰士不知是因爲先知的死太過驚駭還是因爲這個女騎士的太過驃悍居然全都不動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