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進入牢房的不只有送飲食之類的劍士,連蘭斯洛特都要每天來親自檢視兩遍,檢察那些捆綁在阿薩手腳上的特殊鐐銬以及這牢房中發生的任何任何異常。
阿薩不得不佩服蘭斯洛特。身爲大陸地位最崇高,幾乎就是正義的代言人的騎士,他居然對好像盜賊的各種小偷小摸的技倆也是熟悉無比,阿薩所有的企圖澮都被他輕易識破。而每天送來的食物也只是一碗稀粥,由劍士端到阿薩的嘴邊一飲而盡,三天之後阿薩就再也沒有什麼力氣了。
不過一直要到第十三天,阿薩才真的明白自己是無法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的了。
在這十三天裡他已經把所有的方法都嘗試了,最後的一次他甚至強撐着悄悄把自己的骨骼弄碎,慢慢從鎖鏈中脫出來。對於他所剩無幾的體力來說,這無疑是英漫長而痛苦的工作,還不能讓人察覺。他花了半天的時間纔在不弄傷內臟和大動脈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和一小半肋骨折段,還要努力維持着外表的不露破綻。
但是蘭斯洛特走進來只看了他一眼,就淡淡說:“那個方法我十五歲的時候就用過了。你風在滿頭都是冷汗,瞞不過人的。”
“十五歲……”阿薩苦笑,他一直低着頭假裝着昏迷,就是不想讓人發現他的滿頭冷汗。“原來你真的比我強,我忍得住這痛,卻不忍不住汗。”
“我也忍不住,不過當時我被人剝了一小半的皮,滿身的鮮血,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蘭斯洛特走上來幫阿薩的骨骼慢慢復位,用上治療魔法。“我告訴你。這不是好辦法。就算你能脫出來,想要完全恢復傷勢和體力也不可能,剩下的幾乎也是束手就擒而已。”
“可以問問你當時是怎麼逃出去的嗎?”
“最後是靠着同伴來救我才逃出地,不過他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只有等着同伴來救嗎?”阿薩的眼角跳了跳。
蘭斯洛特捕捉到了這個表情,搖頭淡淡說:“你即便有同伴,也絕逃不出去了。這裡是光輝城堡,馬格努斯陛下的意識藉助着王者之戒可以把整個城堡都覆蓋住,無論是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潛入的。如果是正同進攻,則只是送死罷了。即便是死靈法師,也不可能是整個光輝城堡的對手。馬格努斯陛下其實也還希望着真有人來救你。那是個剷除那些危險人物的好機會。”
阿薩沒有回答。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如果知道了他被抓,會不會真的有人來救他呢?山德魯?艾爾婆婆?可惜無論是誰,面對地將是整個光輝城堡。他親眼看過那枚戒指在教皇手中發揮出的力量。
那絕不是一個人能對抗的力量。
“不用這麼沮喪,你地死可以挽救數萬戰士的生命,是很有價值的。”
阿薩冷笑了一下:“照你的話說我倒應該高興了?可惜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也沒有你們那樣什麼偉大的正義感。如果綁在這裡面是你,想必你一定會很高興了。”
“不,只要是身而爲人沒有人願意去死,無論是多偉大的理由了是一樣,這是本能。不過,人總要有不比本能高些地東西。所以必須有所捨棄。”
“對不起,我確實沒有那麼崇高。”
“那我你不妨試着照我所說的去想,想想你的死確實能爲很多人繼續活着,也讓你好過些罷了。有時候,崇高是件不錯的鎮痛藥。”蘭斯洛特微微笑了笑,這個笑容很深。
“謝謝關心。我沒有那個習慣,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我知道你讓我好過了不少。要不是你,我現在只能是一條沒有手腳的人棍。”
“我只是答應塔麗絲一些小事罷了。”蘭斯洛特深深地看了阿薩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並不是個壞人,不過沒辦法。我也沒有什麼高尚無比的情操,只是在我來看,覺得數萬戰士地命比你重要得多罷了。”
“所以對不起,請你去死吧。放心,不公等太久了,陛下說王都之戒的力量快要恢復了。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也許不多了。”
蘭斯洛特走出了牢室。如城門一樣寬厚地鋼鐵大門轟的一聲關上。牢室中又是一片黑暗。
“混帳……真的要死了嗎?我不想死啊……婆婆,別來這裡啊……”黑暗中,阿薩的自言自語的聲音孤孤單單地迴盪着。
歐福,塞得洛斯現在正在辦公桌前看着幾份報告。眉頭緊鎖。
賽萊斯特並沒有對歐福採取任何行動,反而是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了南方的沙漠中,一舉攻佔了長久以來佔據那方地遊牧民啊落。這似乎對歐福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但是塞得洛斯卻高興不起來。
歐福現在最需要就是時間,而賽萊斯特這樣的表現不只是給歐福時間,幾乎就是在任其發展。桑得菲斯山脈那方面的進展一切順利,牙之塔的態度也明確了,戰爭準備也越來越足,隨着時間的流逝幾乎每一天歐福都會比之前更強一些。
馬格努斯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似乎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蠢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不在乎歐福能怎麼樣發展了,他手裡已經握着一隻足可以扭轉所有局勢的王牌。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王牌塞得洛斯並不十分清楚,自從光輝城堡中大天使和火鳳凰驚天動地的一戰,塞得洛斯幾乎就失去了所有在信教國中佈置的暗探。當時勝利的不只是教皇和那隻幻化出來的大天使,更是整個教會對人心的收攏和凝聚。只要不是窮兇極惡到了極點,稍微心中還有一丁點信仰的人都被那真實的天使形象懾服,原本縹緲虛無孔不入概念一下成了活生生的存在,無人現敢懷疑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
花了很大的力氣,塞得洛斯才收集了一些模糊的信息,憑他的推理能力稍微想一想,也就大體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小子被抓,和馬格努斯現在的詭異舉動有什麼關係嗎?”塞得洛斯皺眉,叩着桌面自言自語。“要不要去救他出來呢…至少也要想辦法問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