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寬鬆的白色衣衫雖然靜止未動,卻給人衣決飄飄的感覺,如同凌波仙子。可能是因爲她自始自終流露出的讓人愛憐的感覺,衆人都生出一種怕她站立不穩想擁她入懷的願望。出奇的更沒有人去鼓掌喝好,都怕破壞這美妙的氛圍,驚擾了這彷彿天上的仙子。
“賤妾夏百合,方纔自怨一曲,妨礙了衆位官人視聽,請官人們憐惜......”
隨着臺上的人兒輕啓皓齒,向衆人介紹自己的身份,她終於揚起了頭,將絕世的芳容展現在衆人面前。
“啊...”,趙希也和所有的人一樣,發出了驚喜地讚歎聲,這風姿綽約佳人有着兩彎月牙般的秀眉,在一雙水汪汪的明眸的襯托下彷彿訴說着無盡的哀愁,精緻的俏鼻下是圓潤晶澤的嘴脣,半合微張,充滿着對男人的誘惑,引人遐思。
這絕然不是尋常的青樓女子了,整個人沒有一絲一毫庸俗的氣息,周身散發的是一種超然的氣質,趙希不僅感嘆道:“世間竟然有如此仙子?”這姑娘已經比剛纔他的想象不知又美了幾分。
“老大,別說是你,就是我們兄弟也還沒有見過比她更美的姐兒了”,雷鳴迴應着趙希的感嘆,卻招來他身邊姑娘的一陣擰捏,但是他皮糙肉厚,也知道**都愛做戲,咧嘴一笑並不真與她計較。
現在不管是大廳還是樓上的雅閣,都已經開始有人對這位名叫夏百合的姑娘叫價,如果說剛纔人們還都能理智的欣賞夏百合的美,現在的叫價已經將這種美破壞殆盡。從欣賞到佔有,人類醜惡的慾望迅速在飄香樓中充斥着,這裡已經由剛纔夏百合歌唱時的仙境,變成了一個最骯髒的交易市場。
剛纔的文歌雅藝的飄香樓不過是被穿上了一層僞裝,現在才被還原了她妓院的本來面目。
“三萬兩......”
“我出三萬五千兩......”
“老子出五萬兩.....”
趙希看到那位名叫夏百合的女子,對周圍此起彼伏的嘈雜的叫嚷聲充耳不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一副看破世情的樣子。朦朧中產生了對她的無盡的好感,他越是觀察着夏百合,內心中就越是充滿了憐意,想到這樣一個不應該落在人間的仙子竟然淪落在這風塵之地,更是要忍受這價高者得的煎熬,心情不由得低落起來。
空有相憐意,未有相憐計。趙希自己端起酒杯一口灌下,“唉....”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自己並不是多金的公子,難不成讓他開口央郭冬衆人爲自己競價麼?好保得這仙子今晚不被侵犯,但是今後呢?她依然要生張熟魏,迎來送往,如同她詞裡唱得那樣難免朝雲暮雨。自己縱然救得了她一時,也護不了她一世。更何況他連救夏百合一時的能力也沒有。
郭冬剛纔就聽見了趙希同雷鳴的對話,此時又見趙希不僅連聲嘆息,更自己喝起了悶酒。他眼珠一轉,對趙希的想法已經猜出了個大概,自己這老大八成是看上了夏百合這小娘皮。
“老大,夏百合這小娘還真是個大美人,這等佳人恐怕只有老大你才配擁有,不若就由我們代老大你競了下來,也免得這樣一個可人被什麼豬哥狗哥的糟踏了。”郭冬適時的徵求起趙希的意見,想看這老大到底對這夏百合有沒有興趣。
其實縱然趙希對夏百合沒有興趣,郭冬衆人這羣色鬼也依然不會放過競價,只是先詢問了趙希,如果他不喜歡,衆人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爭取了。
趙希看郭冬一下問道了自己心裡,當下又不能表現的好像真對夏百合有了興趣一般,況且他自己也不明白對夏百合是種什麼感覺,只是很想去保護她罷了,於是從容的答到:“這樣的人間絕色,毀在那些俗人手裡實在可惜,我們應天書院的學子,自然要惜花愛花,那等憾事是絕不能讓它發生的。冬少應該還沒忘晏府座所言吧?大可放手而爲”。
趙希並不表露自己對夏百合有意,只是都往晏殊身上推。但在座的那一位都知道自己這老大怕是第一次做這買賣,還有些臉皮薄。
郭冬同馮廣達一通眼色,二人會心一笑。馮廣達這才從窗口喊道:“十五萬兩......”
此時外面的叫價不過是十萬兩左右,隨着叫價的增高,每次加價的幅度已經越來越少,若有人能拔的花魁的頭籌,翌日風流之名必定會在這煙花之地流傳,但是花十萬兩睡一晚,已經不是個小數了,往日別家妓院的花評會還沒有出到過如此價錢的,這也足見夏百合的魅力。
馮廣達一次就叫價十五萬兩,看來是勢在必得了。他一聲叫喊出,現場全都安靜下來,擊退了好多競價者。
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高價,媚娘見許久再無人叫價,從後臺緩步挪出,準備宣佈百合的最後定價,也可以開始下面一位姑娘的表演。她媚眼撇向二樓春風閣對面的窗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媚娘正要宣佈結果,春風閣對面的雅間裡突然傳出一個高亢的聲音:“我給百合姑娘出到二十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媚孃的眼睛亮了一下,只是身邊的夏百合依然無動於衷的樣子,好像發生的這些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馮廣達和郭冬、雷鳴一陣對視,三個人都無比驚訝,什麼人竟然也有這樣的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