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只是從樣貌上已經不喜歡朱面力了,雖然郭冬並沒有跟他講什麼朱面力的惡行,但是從郭輝對朱面力的恐懼上,趙希也能猜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此刻爲了打擊晏守清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就故意將朱面力美化:“這人我又不認識,怎麼會知道的清楚?但既然能做到當朝一品,又深受皇上的信任,想必爲人定然不錯。”趙希胡亂編排了一番見解,搖頭晃腦的說到。
“放屁,簡直是放屁。”晏守清已經被趙希氣壞了,這時候沒有一點學儒的風範,像吃了嗆藥一般反對趙希。
趙希和姚文紹都被晏守清的態度嚇了一跳,兩人的嘴都張成了一個O型。
趙希也知道自己將這個老頭氣的有些過分,便收斂了語氣小聲問道:“我確實不知道嘛,那您說說朱面力是怎樣的爲人?” 趙希終於顧及對方的年齡身份,在稱呼時用上了敬語。
晏守清終於把趙希鎮住,心裡不免有些得意,暗暗的在心裡說自己早該這樣了。“文紹,這些事你比我清楚,還是你親自說給他聽吧。”晏守清自己並沒有講,而是把事情又推給了姚文紹。
姚文紹“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尷尬,他現在是更鬧不明白趙希同晏守清的關係了,但是爲了讓趙希認同自己的觀點,他不得不開始賣力的向趙希講起了朱面力,“小哥莫怪,你剛纔說的確實不妥,提到這朱面力就說來話長了,你聽我慢慢給你道來。”說到這裡姚文紹嘆了口氣,才接着說到:“那還是崇寧四年的事,當今皇上突然喜好上奇石異花,便責令朱面力在蘇州設立東南應奉局,專領花石綱,督辦爲皇上尋找奇花異石的事務。這朱面力本來就是個奸猾的小人,靠着奉迎宰相蔡京上位,突然被皇上重用,爲了報答天恩,就變本加厲的搜刮百姓。如果被他看到誰的家中有一草一木值得清玩,便率領兵卒闖入其家,徵爲御前之用。爲了搬運方便,經常不惜毀房破屋,發運上船,多少個家庭因此而破落。最可恨的是朱面力小人得志,居然將蒐集的範圍擴大到兩浙之外,湖南、福建乃至兩廣、四川也都在採集之列。屈指一算,朱面力承辦花石綱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來耗費民財不知凡幾,把我大宋的東南搞得民不聊生,百姓一提起朱面力來,都恨不得生食其肉。朱面力的官是越做越大,皇上對他的信任也越來越重,他對百姓的盤剝更是越來越狠哪,小兄弟,你說這樣的狗官該不該死?”
說完了這麼一大段話,姚文紹長長的吐了口氣,終於把心中對朱面立這朝賊的不滿都痛痛快快的發泄了出來。
這邊的趙希早聽得熱血澎湃,恨不得一劍砍下朱面力的腦袋:“這種禍國殃民的敗類死不足惜,只可惜昨晚的刺客竟然沒有得手。”現在就連趙希也開始爲李逵等人的行動失敗而懊惱了。
對大奸大惡的憎惡是人之常情,姚文紹輕易的就讓趙希找到了正確的立場,這也確實是因爲朱面力壞事做的太多,任何一個沒有泯滅良知的人都不會喜歡朱面力。
“我早就看出小兄弟一表人材,人中龍鳳,果然是我大宋有血性的男兒。”姚文紹雖然爲人正直,但是官場呆得久了,哪能一點花花腸子都沒有?隨便一個馬屁就拍得無影無蹤。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時候晏守清也憤恨的說到,“可惜這樣的奸賊我們拿他是沒有辦法的,倒不如那些黑道好漢來得痛快,想殺就殺。”
“刺殺朱面力的不是梁山賊寇麼?怎麼變成江湖好漢了?”趙希開始覺得郭冬告訴自己的話不盡屬實。
姚文紹呵呵一笑,對趙希說到:“小兄弟,同樣的事物,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當然就會有不同的結果。這聚義山莊雖然是江湖的黑道,但是做的都是爲民請命,打壓鄉紳的事,在老百姓眼裡,這羣人簡直是自己保護神。可正是因爲梁山觸動了權貴商賈的利益,所以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以後快呀。”
聽了姚文紹的話趙希不由點了點頭,世事複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大宋子民的利益竟然跟朝廷是相背駁的,居然要靠江湖的黑道去維護,可憐的都是哪些沒有絲毫抗爭能力的百姓。
看到了趙希的沉悶,晏守清出言安慰道:“我做學幾十載,唯一親近的就是這些書卷,只有這裡沒有塵世的紛亂,是一片淨土啊。你還年輕,等將來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就連老祖那樣超凡入聖之人,不是也對這紅塵俗世沒有辦法麼?”晏守清又拿出了趙希的師傅安慰着情緒低落的趙希。
趙希也不答話,只管凝眉想着什麼,晏守清也不再理他,便轉頭對姚文紹說笑到:“文紹,此子便是朱面力今晚邀請的趙希,你昨日不是躲在桌子下無緣見到麼?今日一見,意下如何啊?”兩個人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所以晏守清開起姚文紹的玩笑來絲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