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
隋軍大營。
楊浩看着匆匆從清河趕來的魏徵,不由笑道:“玄成,這就是你趕來的原因?”
魏徵擡起頭,正色道:“王爺,如今王世充已然弒君,王爺你若還是以王爵之位,恐怕不合時宜。你身負興復大隋的重任,豈能只是一個親王的身份?所以,衆位大臣,以及皇后,都認爲王爺你該稱帝,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啊!”那倒是,只要大隋這個旗幟不倒,那些還忠於大隋的各地官吏,就會繼續抵抗。在本來的這個歷史中,王世充篡奪了洛陽朝廷之後,諸如江都的陳陵等人,紛紛投靠了李唐,就是在河東困守的王行本,也在沒有援軍、沒有糧食的情況下,堅持到了武德三年初,得到了隋室已滅的消息,這才無奈的投降了李唐。
這些道理,楊浩不是不懂,只是,如今正和羅藝對峙,他派出去的楊善會,想必近日就有消息傳來了,如果,楊善會佔據了薊縣,那麼,羅藝一定會大亂吧,沒有糧食,他的根據地也只剩下涿郡的涿縣以及上谷郡的淶水等幾個縣而已。
楊浩就算是耗,都能將羅藝的糧草耗盡,畢竟兩三個小縣城,供應不起他的幾萬大軍,而自己,則是佔據了河北大半州郡的,已非當日只有清河一郡的他。
“玄成,這樣,你先回去,告訴嬸孃,等我擊敗羅藝,再回去罷!”楊浩點頭。
魏徵一聽,明白楊浩的意思,這登基大事,自然是要先籌備一番,豈能馬虎?等王爺大破了羅藝,回到清河,應該就是王爺登基的時候了吧。
喜滋滋的,應了一聲是,魏徵準備起身,再度趕往清河。這時,只見一個傳令兵匆匆趕來,高聲道:“啓稟王爺,楊將軍有軍文送到!”
“哦?”楊浩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他走上兩步,接過軍文,打開一看,不覺笑道:“敬仁果然不負孤的厚望,一舉拿下固安、薊縣!”
一旁的蘇定方臉上也露出笑容,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過楊浩、楊善會、蘇定方等寥寥數人而已。
楊公卿、來整等人一愣,這才明白王爺早有準備,紛紛露出笑容。
時間易過,自從與阿史那咄苾大戰了一場之後,兩軍對峙已經有月餘的模樣。一開始,羅藝還來挑戰了數次,可是隋軍卻是閉門不出,羅藝也頗爲無奈,只得引兵退回,那個時候,諸將還以爲王爺怕戰,幾度獻策,楊浩總是笑笑,將事情揭過。
想不到,卻是暗中讓楊善會從東邊率兵疾進,攻打羅藝的老巢。如此一來,羅藝前方攻打不利,後方有失,陷入了兩面受敵的情況。
此時的羅藝,眉頭稍展。
糧草終於送到,還好,軍中缺糧的事情暫時得到了緩解,他吩咐薛萬徹將軍糧分一些給阿史那咄苾後,這才躺在大帳的軟榻之上苦思,究竟該怎麼辦?很明顯,趙王是想依靠他強大的後勤能力,依靠數郡的豐產糧食,與他對耗。
楊浩能等,可是他羅藝不能等,以他現在一郡多的土地,想要養活這麼多的軍隊,是在是有些困難,若不是仗着涿郡乃是當年楊廣東遼高麗的後勤基地,存糧頗豐,他哪有這麼多的糧食來供養軍隊。可是眼下,他還需要養突厥的一萬多騎兵!
突厥人南下掠奪,只帶少許的口糧,因爲他們向來是以戰養戰,打到哪裡,就搶到哪裡,故此並不缺糧,可是這次,一開始雖然搶奪了不少糧草,可是這快一個月了,搶奪的糧食已經吃完了,阿史那咄苾想派兵四處掠奪,可是河北軍,堅清壁野,早就將附近這一帶的百姓早早遷往南方,沒有什麼百姓了。
阿史那咄苾想要搶劫,只能往更遠的博陵郡。雖然他是這樣做的,可是,還是收穫甚少,博陵郡早有準備,突厥人又不可能大批的派兵,只是派出一兩百人的騎兵隊,故此收效甚微。
正在這個時候,薛萬徹趕了進來,臉色陰沉,說不出的難看。
羅藝有些痛苦的移動着身子,胸口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可是尚未癒合。他在這種情況下,仍駐紮在這裡,不肯回去,就是怕楊浩知道他受傷之下,幽州軍羣龍無首,趁機來攻打。所以他受傷這件事,嚴密封鎖了消息,而且,他還往薛萬徹每隔幾日就去隋軍營前挑戰,以消除楊浩的疑惑。
在幾個親兵的幫助下,羅藝轉過身來,靠在軟榻之上,看着薛萬徹,一臉的驚奇,道:“老弟,這麼快就回來了?”
“總管大人!”薛萬徹忽然叫道,他在營外準備帶着糧草送給突厥人的時候,抓獲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從幽州來的,幽州兵!
想必是趕了幾天的路,沒有休息,那人身上的血已經凝結成塊,看起來很是恐怖,人也已經奄奄一息了。薛萬徹讓人用水澆醒他,那人顫抖着嘴脣,只說了兩個字:敵襲。隨即昏迷了過去。
薛萬徹不敢怠慢,趕緊讓人暗中將他送回營中,叫了郎中前去治療,這才匆匆趕往羅藝的大帳,雖然他知道羅藝需要靜養,調養身體。可是這件事,太大了。
當帳內只剩下羅藝、薛萬徹的時候,薛萬徹將事情說了出來。
一片沉默,羅藝手捂着胸口,眉頭緊緊的蹙着。
“老弟!”羅藝的聲音低沉,薛萬徹將視線集中在羅藝的臉上,兩人就這樣注視着,片刻後,羅藝有些艱難的道:“老弟,看來情況不妙啊!”雖然,那個傷兵沒有透露出更多的細節,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可是,這兩個字,已經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了。
首先,後方遭到敵人的襲擊,這點是確定了的。不管是誰,趁着自己和趙王對峙的時候,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其二,恐怕這場敵襲,已經攻破了幽州,要不然,這個士兵不會滿身傷疤的前來通風報信。
“總管大人,恐怕事情沒有那麼艱難!”薛萬徹試圖安慰羅藝。
擺擺手,羅藝的臉上露出有些疲倦的樣子,“老弟,不要安慰我了,這麼多天來,那人大勝之後,就閉營不出,我就料到有什麼後招,所以一再的試探。可是終究沒有試探出什麼結果,還讓他偷襲了薊縣。”說到這裡,羅藝的嘴角一陣抽搐,那裡,可貯存着許多的糧食啊。
大事去矣!
“不過!”羅藝的眼神忽然變得兇狠起來,有如正在盯着獵物的鷹隼一般,“老弟,那人不管是活是死,一定要嚴加看管,千萬不能將此事泄露出去。”
“是,總管大人!”薛萬徹明白,在這個時候,若是消息傳開了去,士兵們肯定兵無戰心。軍心一亂,他羅藝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只能等死了。
“還有,老弟!”羅藝忍不住揮手,示意薛萬徹走上來,可是,這讓他忍不住的一痛,癟了癟嘴,羅藝續道:“依你看,如今該怎麼辦?”是啊,怎麼辦?退?往裡面退?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那些城池在自己的手上,都不清楚,敵勢未明,盲目的撤退,那隻能是自尋死路!
薛萬徹沉默,良久方道:“總管大人,不如退回上谷郡?”上谷郡在本來是歷山飛的勢力,可是在半年前,歷山飛與楊浩的一戰中,因爲楊公卿的臨陣倒戈而失敗,歷山飛本人也死於非命。而宋金剛則被算計,只能帶着數千人奔逃馬邑郡,投奔了劉武周。
那個時候,羅藝擊退了隋軍之後,趁機攻佔了上谷郡的淶水縣,可惜易縣一帶,世家大族的勢力根深蒂固,他幾次攻伐,都是無功而返。
“可是,淶水城小,並不足以養活數萬大軍啊!”羅藝還是有着沉沉的顧慮。
“三十六計,走爲上!”薛萬徹神色凝重,“事到如今,只有撤退一途了,不過,總管大人,卑職倒是有一計,不知總管大人意下如何?”
“哦?老弟,快說說看!”羅藝一陣激動,想要站起來,卻不由的悶哼一聲,胸口滲出鮮血出來。薛萬徹急忙扶住他,叫道:“總管大人,你沒事吧?”
“咳,咳!”羅藝一陣猛咳之後,說道:“我沒事!”可是他話音未落,又是幾聲咳嗽,隨即,他將手掌攤開,粗糙的掌心,一片血紅!
“啊!”薛萬徹一聲驚叫,在大帳外守候的幾個士兵,頓時衝了進來,這些都是羅藝的親兵,很是忠心。可是這等大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們,出去!”羅藝強自撐起一口氣,他使勁的撐住身子,臉色很紅。
“總管大人,你……”薛萬徹將他伏到軟榻上躺下。
“老弟,你說說看!”羅藝打起精神,問道。
“總管大人,我們可以這樣……”低低的聲音在大帳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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