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張鎮周手中的兵刃一顫,從手掌傳來了一陣痠麻的感覺,他不由大爲驚訝了。
對手的強大讓他有些出乎意料,這支前來支援的隋軍並不多,從他們奔來的方向,應該就是焚燒大營的那一支隋軍,正所謂仇人相見,格外眼紅。張鎮周雖然久經沙場,可是看見了偷襲他大營的隋軍,忍不住的氣塞填胸。不僅是爲了燒營之仇。這支隋軍從後方殺入,如果張鎮周還一意帶兵支援偃師的話,說不定這一萬人馬就死在這裡了。當然,經過鏖戰,他的這支鄭軍說有一萬,其實已經死傷近兩千餘人了,若非他御下有術,恐怕就要潰退了。
當初,宋金剛在介休,被逼與李世民決戰,就是因爲中軍受到夾擊,出現了潰敗,從而被斬首兩千人,他本人也只能繼續北逃。
很多時候,大軍交戰,死傷並不一定多,而是在於兩軍的軍心,就如李密與宇文化及在童山決戰,因爲雙方將士用命,鏖戰一天尚未分出勝負,若不是江都軍缺少糧食,宇文化及被迫撤退,童山之戰的結果還很難說,那李密就算是取勝,可是也見識了江都軍的厲害,不敢派兵追擊。
同樣,張鎮周不撤退,是因爲諸軍的將士家眷,都被王世充掌控在洛陽,退也是死,不退也是退,還不如多殺一些敵人,也可在王世充面前,取得微功,畢竟即使是戰敗,也要分許多種,若是爲國捐軀,至少家眷不會被爲難吧!
而羅士信、阮君明部卻是爲了爭取時間,讓隋軍主力攻破偃師,只要偃師一下,這一戰勝負自然是塵埃落定。
阮君明帶領士兵趕來的時候,羅士信雖然還在奮戰,可是情況已經是萬分危急了,毫不猶豫,領兵殺入,鄭軍後軍受到襲擊,頓時變得慌亂起來。張鎮周無奈,只能讓張希等諸將,分兵抗擊隋軍。
當張鎮周與阮君明硬碰硬的交手,他這才發覺,隋軍之中,猛將如雲啊!
在他的印象中,來整、楊善會、秦叔寶等人都是能征善戰之輩,尤其是楊善會,往昔在河北的時候,往往憑藉千餘人就破賊萬人,除卻勇猛之外,此人應當是韜略非凡。可是眼前的這人,顯然不是楊善會等人,旗幟上,是一個“阮”字。
張鎮周自然不知道,楊浩有了凌敬這個智囊,他本身也有良機,身邊帶上幾個能夠衝鋒陷陣的猛將就足夠了。至於楊善會等人,在這個時候,保衛糧倉糧道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很多人忽視糧倉糧道,不任命心思謹慎之人擔任,因此造成了悲劇。君不見官渡之戰就是因爲烏巢糧倉被焚燒,從而袁氏大敗,不久曹操攻取河北富庶之地,終成霸業。就是前不久的河東之戰,也是因爲定楊軍糧道被劫,黃子英被斬殺,宋金剛缺糧,只能無奈後退,從而被李世民抓住機會,一敗塗地。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是非常有道理的,因此,自從成婚之後,心思越發沉穩的楊善會,自然擔負了這樣的重職。
雖然張鎮周不認識阮君明,可是適才的交手,他已經明白,這個人絕對是不能忽視的,雖然他鏖戰半響,力氣難免衰弱,可是阮君明的一擊,張鎮周也明白,就算是他力氣充沛,也未必能夠勝得了此人。
當下,緊握兵刃,不敢絲毫的放鬆。
“張鎮周,納命來吧!”阮君明一聲暴喝,手中橫刀舞起一陣刀光,在月光之下,閃着耀眼的光亮,刀勢如風,馬蹄疾奔,已經再度向張鎮周砍殺而去。
手臂尚有些痠麻,張鎮周鼓起了餘勇,手上青筋暴露,奮力的迎擊。
“鐺!”張鎮周的手掌先是一緊,隨後居然一鬆,手中的兵刃已是被阮君明劈成了兩截。適才兩人交鋒,阮君明已經看出此人張鎮周雖勇,可是畢竟已經年邁,氣力不如羅士信、秦叔寶等年輕人悠長,鏖戰多時已經不堪一戰了。
第一回合,他只是使出了五分的力氣,已經讓張鎮周手臂痠麻,如今使出十分力氣,張鎮周的兵刃頓時短成兩截!他之所以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張鎮周,也是因爲鄭軍人多,羅士信已經深陷包圍,就算阮君明部奮力廝殺,要穿透重重的圍困,恐怕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吧!
速戰速戰,隋軍的傷亡也可以減少到最小,
張鎮週一愣,看着手中的半截兵刃,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前面此人還是有所保留啊,剛纔的這一刀纔是他的真正實力!張鎮周雖然征戰多年,不懼生死,可是也明白,今日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呼!”吐出一口濁氣,張鎮周奮力將半截兵刃拋了出去,帶着呼嘯的風聲,朝着阮君明飛去。
冷哼一聲,阮君明顯然很是不屑,他瞧了瞧飛在半空之中的半截兵刃,忽然雙腿一夾馬腹,產自上谷的好馬頓時猛地發力,一躍而出,頓時就竄了兩丈,已是到了他的張鎮周的跟前。
“殺!”一聲暴喝從阮君明的口中發出,手中的橫刀已經劈了出去。
張鎮周急忙躲時,只覺得臉上一片溫熱,耳邊一聲嘶鳴,原來阮君明揮刀殺來,並沒有殺他,而是一刀劈在了他的戰馬之上。阮君明這一刀之力何等厲害,頓時將張鎮周的戰馬頭顱劈掉半截,那戰馬一聲哀鳴,已是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
張鎮周出其不意被摔在地上,頓時有些頭腦發昏,他本來就力乏,這下被摔得夠嗆,一時間更是反應不過來。
張鎮周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阮君明已經瞧見了戰機,頓時捨棄了戰馬,撲了上來,舉刀朝着他的頭顱就砍。
雖然頭腦昏沉,可是阮君明這一刀帶着風聲,月光之下寒氣逼人,張鎮周本能的擡起手臂,死死的捏住了他阮君明的手腕。阮君明雖然力大,可是對於張鎮周來說,性命攸關,因此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急切之間,阮君明倒也難進一寸。
兩人的親兵都在四周看着,可是這個時候,都不敢貿然上前,就在衆人猶豫的時候,場中局面又發生了變化。
阮君明被張鎮周抓住了右手,可是還有左手,頓時拳勢如風,狠狠的一圈搗在了張鎮周的胸口。
“噗!”這一拳勢大力沉,張鎮周頓時吐出一口殷紅鮮血,四周的親兵忍不住大喝一聲:“大帥!”上前就要相助,可是阮君明的親兵也是早有準備,上前與鄭軍相持。
張鎮周忽然發出一陣慘笑,阮君明這一拳,勢大力沉的打在了他的心脈之上,要不然他也不會隔着戰甲就被擊傷,此刻,他也明白,或許,他的生命就要到了盡頭了。
“赫赫”大笑中,張鎮周忽然奮力神威,將阮君明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勢頭之大,就連阮君明也不能抵抗,措手不及之下,頓時與張鎮周抱在一起,兩人在地上翻滾,捲起地上鮮血無數,染紅了身軀。
“殺了我!”張鎮周嘶聲,聲音中,帶着決然,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大帥,我……”一名離他最近的鄭軍手中舉着長槍,非常的疑惑。
“快殺!”張鎮周大喝。他這聲大喝,頓時力氣一泄,阮君明頓時就佔據了絕大的優勢。對於張鎮周的心思,阮君明非常的明白,這廝無非是想要同歸於盡。
可是阮君明還不想死,他還年輕,還有着很多大事要辦,日後,他還想要讓大隋的旗幟飄揚在北疆,還有朝鮮半島,好像,陛下還想征服倭國啊,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那個遙遠的海島似乎非常的敵視。
張鎮周的大喝,給了阮君明一個機會,他奮力的將手指插進他的脖頸處,想要勒死他。剛纔的翻滾中,他的橫刀被擊飛了。
可是張鎮周也在奮力的抵抗,他那不滿了老繭的手掌,死死的捏緊了阮君明的手臂,不讓他寸進。
“大帥,我明白了!”那名鄭軍閉目,流下了幾行淚水。隨即,他睜開了眼睛,大喝一聲,雙手將長槍遞出,直向阮君明刺去。
此時,兩軍混戰,居然沒有人發現阮君明危在旦夕。
槍尖,已經泛出了絲絲寒意,已經到了阮君明的跟前。阮君明忽然一聲大喝,伸出一隻手去,將槍桿捏住,頓時,那杆搶不能在寸進。
那人顯然大驚,他想要刺進,可是發現他兩隻手的力量居然不能佔據上風,槍桿已經死死的被阮君明抓住,他想要拔槍,可是也是同樣,阮君明的一張大手,猶如鐵夾一般,讓他退不得。
那人使勁抽了幾下,長槍絲毫不動,不知不覺,他的額上已經出現了細汗。
就在這時,張鎮周忽然動了,對於他來說,這時最好的機會。他伸出一隻手,胡亂的摸着,頓時心中一喜,下一刻,他的掌中已經握緊了一把橫刀,那是阮君明的橫刀!
一聲大喝,風聲頓時響徹在阮君明的耳邊,此刻,他的一隻手握緊了槍桿,而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扼住張鎮周的脖頸。
若是他鬆開長槍,必定會命喪與長槍之下,而鬆開扼住張鎮周,他只能用他的手臂去擋住張鎮周的奮力一擊,難道要如壁虎一般的斷尾求生嗎?
電光火石間,阮君明的腦海中閃現出許多的鏡頭,有義父竇建德,有如今的王妃竇紅線,有當今的對他還不錯的大隋陛下,當然,此外還有王伏寶、範願、曹旦、諸葛德威等人,一張張的面孔閃現在他的面前。對於他來說,這些人之中,有的人是至親的人,有的人則是好友,有的人則是仇人。除去少數的人,大多數的人已經死去了,在無情的戰場上死去了,或被人暗算,或是兩軍交戰而死去的。
或許,在戰場上死去,纔是武者最好的歸屬吧!阮君明忍不住收回了扼住了張鎮周的手掌,臉上顯現出一絲的悲壯。
他揮出手,就算斷臂,也要殺死眼前的這個人!
阮君明揮動了手臂,想要攔住那鋒利的刀鋒。
“噗!”一蓬溫熱的鮮血噴灑在阮君明的臉上,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痛,或許,是頭顱已經不再了,感覺不到了痛楚了嗎?
“啊!”一聲慘叫,在阮君明的耳邊響起,隨後,握着槍桿的手臂一沉,他急忙睜開眼,只見那名長槍兵已經斜斜的倒在了地上,而張鎮周則是抱着斷臂痛呼,握着他的橫刀的斷臂猶自在空中,揮灑着鮮血,然後落在了地上,與另一件兵刃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擡起頭,阮君明的眼中,顯出了一張疲倦而含着笑意的臉龐。
“士信,是你!”饒是阮君明一項沉穩,也忍不住高聲,含着欣喜,向着四方傳遞。
“君明,多謝你領兵援助,否則士信要被他困住了!”羅士信哈哈一笑,適才他率領的隋兵已經陷入了包圍,的確非常的危險,要不是阮君明及時來源,使得張鎮周不得不分出一軍,向後迎戰,從而減輕了羅士信的壓力,同時,也騰出了一定的空間,使得羅士信的騎兵再度可以衝鋒,發揮出騎兵的威力!
當他領着騎兵穿透了敵陣的時候,他看見了阮君明,雖然想要打聲招呼,可是戰局絞着,兩人之間也有數十人隔阻。其中還有張鎮周身爲倚重的張希。雖然在廝殺,可是羅士信仍然在戰鬥的間隙,關注着阮君明部。
因爲阮君明部重在燒燬敵營,是以他的士兵以弓箭手居多,餘下的,除了幾名親兵,都是步兵,長槍與刀盾兵各半,很顯然,與羅士信較爲純粹的騎兵,衝擊力不可同日而語。當阮君明與張鎮周纏鬥在一起的時候,羅士信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往日同在王世充手下效力的時候,羅士信就知道,張鎮周雖然年邁,可是久經沙場,作戰經驗非常的豐富。他深恐阮君明有失,是以急忙來援。
可是張希,死死的纏住了他,讓他不能前來支援,羅士信、張希已經是鏖戰多時,體力都出現了不足,可是羅士信畢竟乃是主將,雖然年輕,可是他十四歲就參軍,前後經歷的戰鬥,是張希不能相比的。
他知道張希只是想要阻攔他,他越是急躁,反而會功虧一簣,是以反而一心一意,虛實並進,攻勢反而更見凌厲,張希摸不清楚他的虛實,頓時被一刀劈中肩頭,手中的兵刃“鐺”的一聲,掉落在地。
隨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羅士信取了張希首級,緊趕慢趕,將將趕到阮君明的跟前。
那時,張鎮周已經取刀在手,一刀劈向了阮君明,羅士信大急,他知道,阮君明雖然是一個孤兒,認得義父是竇建德,雖然竇建德被人害死,可是還有一個女兒,是陛下的寵妃。說起來兩人害死有些關係的,更何況,當初竇建德被諸葛德威害死,孔德紹設計,阮君明正是其中關鍵的一環!
竇紅線能夠報的大仇,不得不感謝阮君明,無論怎樣,他羅士信都不會看着阮君明身死!更何況,阮君明是來救援他的!
是以他雙腿猛夾馬腹,頓時戰馬一聲嘶鳴,速度陡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羅士信手中的橫刀已經是斬斷了張鎮周的手臂,他的戰馬餘勢極快,從三人身邊滑過,羅士信手臂再度一收,頓時又帶走了那名長槍兵的性命!
“哈哈!”阮君明哈哈一笑,手臂一伸,已是取刀在手,“唰”的一刀,頓時割下了張鎮周的首級,刀鋒銳利,張鎮周的臉上,猶自帶着痛苦的表情,雙眼圓睜,一副不甘心的摸樣。
“張鎮周已死,還不投降!”阮君明站了起來,高聲大喝,手中提着張鎮周的首級,傲然自立。
“張鎮周已死,降者不殺!”羅士信也是高聲。
兩人的聲音傳開,雖然不是很大,可是隨着隋鄭兩軍的士兵聽見,不斷的傳開,整個戰場漸漸的靜了下來,紛紛望着阮君明,只見他的手中,提着一具頭顱,雖然有人看不清楚,可是,隨着張鎮週一死,鄭軍的大旗也是倒下了。
“鐺!”的一聲,武器落地,發出一聲脆響,之後是一個聲音:“我願降,請不要殺我!”這人是偃師人,說着帶着濃濃的口音,也不知道在此居住了多少年。
雖然鄭軍之中,洛陽人不少,可是大多數的,並不一定是洛陽城中的百姓,更有相當一部分乃是洛陽以西,諸如新安、壽安諸縣人氏。王世充將精力放在了洛陽,試圖全力控制洛陽,其他各地的控制力就難免相對薄弱。
那名偃師人一投降,許多人就選擇了投降,頓時“鐺鐺鐺”的聲音不絕於耳。
少部分的洛陽人氏,臉上卻是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幾名似乎是同鄉的士卒互相對視了一眼,均看出了雙方的猶豫,是啊,畢竟洛陽,還有他們的親人。
“只要你們投降,就是我大隋的子民,日後你們若能立功,陛下一定會論功行賞!”阮君明似乎看出了這人的猶豫之色,故此出言引誘。
“諸位,你等本是我大隋子民,王世充篡奪大隋江山,如今陛下興起於河北,正爲復興隋室而來!諸位都是忠義之士,何不高舉義旗,共誅反賊?”羅士信也是高聲。此刻,鄭軍之中,雖然有不少人投降,可是還有至少兩千人站立着,手中的武器依舊滴着鮮血,在月光下,閃着光芒。
“可是,我們的親人還在洛陽!”一名少年忽然扔掉了手中的兵刃,掩面而哭。
“諸位,我聽說你們出征之前,王世充曾經下達了命令,若是失敗,就會被株連九族,不知道可是真!”阮君明沉聲。
“這位將軍,王世充暴戾之徒,的確下達了這種命令!”一名年紀較長,離得阮君明較近的士卒說着。
“既然如此,諸位何必爲王世充賣命?!”阮君明高聲,他忽然跳上一塊矮石,喝道:“如今隋室復興,河北人民富足,由此觀之,大隋陛下乃英明之主也,比起王世充之流,自然是勝過了千萬倍!更何況,如今張鎮周身死,我主仁慈,不會屠殺諸位,可是諸位家中的父老,難免會被王世充以戰敗之名屠殺,如此喪親之痛,難道諸位不是血性男兒,不爲家人親人報仇嗎?”
鄭軍之中,頓時不少人瞧向了阮君明,顯然認爲他說的有理。
“我願降!”還是那名老卒,忽然扔掉了手中的兵刃,說起來,他的年紀雖大,可是卻與他人不同。他的幾個兒子,都死在王世充與李密的諸次戰役中,是以了無牽掛。
“我願降!”隨着那名老卒投降,許多士卒選擇了放棄。
阮君明哈哈一笑,正要說着,這時,東方傳來陣陣的馬蹄之聲,地面也是激烈的顫抖起來。
羅士信臉色一變,這支騎兵,是哪裡的?
“君明,你且在此,我去看看!”羅士信大喝一聲,帶着親兵朝着東邊奔去。
騎兵的速度非常快,不過片刻,羅士信就看見了那人,火光中,是一張熟悉的臉。
“羅將軍!”那人微笑,看着羅士信的模樣,那人也知道戰事結束了。
“啊,原來是張將軍。”羅士信哈哈一笑,來人正是張奇,雖然官職不高,可是因爲是近侍,又跟隨楊浩多年,衆人自然是非常敬重。
“陛下得知張鎮周居然反而殺向偃師,怕羅將軍力不能支,故此派我前來接應,想不到這裡的戰事居然已經結束了!”張奇微笑,心中暗忖,羅士信果然驍勇,怪不得陛下數次誇獎他乃當時之猛將。
“哈哈,這還是阮將軍及時救援,否則我軍危矣!”羅士信哈哈一笑,然後將目光瞧向了偃師!想必此刻,那裡的戰事也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