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德威的臉上堆起笑容,他故意在外躊躇了半響,這才緩緩的向大營走去。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諸葛德威走近了,一拍一個士兵的肩膀,皺眉問道。這時,已經是人羣洶涌,層層疊疊,他擠不進去。
“啊,諸葛將軍。”那名士卒本來想要發怒,待看清是諸葛德威,臉上堆起笑意,他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王伏寶死了!”
“死了?”諸葛德威大驚,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這什麼回事?”
那名士卒臉上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但仍然賴着性子,道:“據說是給王伏寶送晚飯的人,在酒中下了毒,王伏寶不知道,喝了酒,不一會就死了。”
“那麼,酒是誰給的?”諸葛德威皺眉。
“這個,小的不清楚了!”那名士卒笑着道。
這時,前方一片喧譁,有人道:“好了,諸位都散開吧。”說着那人揮手示意衆人離開,然後那人對着看守王伏寶的士兵說着什麼,便向外走來。
諸葛德威迎了上去,道:“啊,孔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諸葛大人,好巧啊。”孔德紹微微一笑,隨即皺眉,道:“有人在王大人的飯食中下毒,如今……”
“如今怎麼樣了?可還有救?”諸葛德威追問道。
“唉!”孔德紹微微嘆息,道:“中毒已深,那時又沒有人看到,等到發現時,已經死了半響了。”
“孔大人,依你看,這毒是誰放的呢?”諸葛德威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個,到了中軍帳再議吧。唉!”孔德紹邊說邊走。兩人漸漸離的近了,只見諸將紛紛趕來,想是得到了王伏寶身死的消息。
中軍帳。
“孔先生,你去看了,可曾發現什麼問題?”竇紅線首先問道。當她得到王伏寶被人毒死的消息,當即派了孔德紹前去查看。
“確是中毒而死,謀殺他的人,將毒放在了酒裡。”孔德紹緩緩的道。
“哦?如此交戰之際,軍中嚴令飲酒,爲何還有人給王伏寶送酒?”諸葛德威皺眉,他緩緩的掃過衆人,道:“難道這下毒之人和王伏寶有所關聯?”他冷冷的說着,忽地看見阮君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難道那人和王伏寶涉及大王之事?”範願輕聲,做出猜測。
“那麼,酒是誰送的?”竇紅線問道。
“傳送飯的小卒!”孔德紹道,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阮君明。
在衆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個人匆匆進了大帳,跪在地上道:“小的參見公主,還有各位將軍!”
“好了,起來說話。”孔德紹笑着道,伸手一招,道:“你且上前說話。”
“是,大人!”那人站起身來,走上前來,看着衆人,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樣。
“不要緊張,你叫什麼,在軍中是做什麼的?”孔德紹一副和藹的樣子。
那人應了一聲,道:“小的叫章宇,在軍中是火頭軍,專門負責做飯的。”衆人看了過去,只見章宇少了一隻胳膊,腿似乎還有些不便,想來是在某次的戰鬥中失去的吧。
“哦。”孔德紹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今晚,給王伏寶王將軍的飯菜可是你送的?”
“是小人!”章宇答道。
“可是,軍中大戰在即,不能飲酒,你爲何送了有毒的美酒,將王伏寶毒死?”孔德紹輕輕的說來,可是那火頭軍聽在耳中,猶如驚雷一般,他當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不是小人,不是小人哪!”
“是誰叫你送的酒?”孔德紹追問道。
“是,是,小的不敢說!”章宇的身子抖個不停,聲音也有些害怕,不住的拿眼去看阮君明。
“說!”諸葛德威忽地暴起,一掌拍在案几之上,發出一聲脆響,他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滾圓,直直的看着章宇,喝道:“此人關係大王之死,快說!”
“啊,諸葛將軍,都是阮大人叫小的送的啊!不關小的事,還請諸葛將軍明鑑,各位大人明鑑啊!”章宇抖抖索索的說出這段話,已經是臉色蒼白。
“阮君明!”衆人均是回頭看着他,不約而同的輕聲念着。
“哼。”阮君明冷哼一聲,站了起來,道:“我的確是叫他送給王兄弟一壺美酒,可是並沒有毒!”
“哈哈,阮明君,如今王伏寶已經被毒死,你還說不是你下的毒?”諸葛德威冷笑,他的臉上,滿是怒氣,他轉身,按下心中的狂喜,道:“公主,孔大人,看來阮君明謀殺同黨王伏寶證據確鑿,還請公主下令!”
“啷嗆!”一聲,阮君明將腰刀拔了出來,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想害我,可是我阮君明不會束手就擒!”說着,他竟是急速的竄了出去。
“捉住他!”諸葛德威一聲高喝,頓時拔出了刀,率先衝了出去。
竇紅線和孔德紹相視一眼,他倆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隨即,竇紅線一拍案几,喝道:“阮君明謀殺王伏寶,證據確鑿,還望諸將捉拿阮君明,爲大王報仇!”
“爲大王報仇!”諸將喊着,紛紛拔出刀來,衝了出去。
“你說,阮君明會有事嗎?”竇紅線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孔德紹。
孔德紹道:“阮君明武藝高強,想必應該不會出事吧,不過,接下來……”他隱住了話不說,臉上漾起笑意,頓了一頓,他道:“大王的仇,應該可以報了!”
阮君明瘋狂的奔跑着,一路上,他砍翻了幾個試圖阻擋他的士兵,鮮血,濺滿了他的身軀,一時間,在他的聲威之下,居然被他一陣猛衝,殺出了大營。諸葛德威在後面的緊緊的追着,毫不放棄。
此時夕陽早已滾下了山坡,月亮已經爬上了山坡,照在地上,猶如鋪上了一層淺淺的金沙,風聲呼嘯,帶着淺淺的溼意,還有樹葉發出的嘩嘩聲音,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美好而恬美,可是地上,一行影子快速的奔跑着。
範願喘了一口氣,他實在有些跑不動了,他一路狂奔,緊追猛趕,居然還是將兩人跟丟了,更不用說還在他身後的諸將。他有些自嘲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阮君明是除了王伏寶之外的猛將,他範願知道比不上他,甘認下風,可是,居然連諸葛德威都這麼厲害,居然不亞於阮君明,讓他不由對這廝感慨萬分,此人,隱藏很深啊。
“怎麼樣,跟不上?”高雅賢氣喘吁吁的問道。
範願一臉灰敗的搖搖頭,道:“他們太快了,我追不上!”
“那麼,怎麼辦?”劉雅問道。
衆人一陣沉默,片刻,範願道:“還是先回去,等諸葛德威的消息吧。”
“也只能如此了!”劉雅嘆口氣,隨即惡狠狠的道:“想不到阮君明和王伏寶一樣,居然私通官府,謀害大王!我要是抓住了他,必定飽食其肉,方解我心頭之恨!”
範願喘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氣血,這才道:“想不到王伏寶,阮君明兩人包藏禍心,居然做出這等事情,實在是有負大王!”
“唉!”高雅賢嘆息這,幾個人緩緩的向大營的方向走去。
“譁!”阮君明跳下覆釜河,河水很是冰涼,他手足並用,奮力的划着,幸好,他並沒有穿鎧甲,所以能夠很快的遊了過去,那諸葛德威追上,見他跳進了河裡,低頭看了看身上穿戴着的鎧甲,不覺眉頭一皺,趕緊脫掉身上的衣鎧,幸好,他只是穿着簡單的皮甲,一個人能脫下來,不然若是穿戴整齊,恐怕他只有翻身折回了。他將衣鎧脫下之後,發現阮君明快要游到了對岸,他趕緊跳進河中,奮力向前游去。
冰涼的河水滑過他的身軀,他雙手搗騰的飛快,很快就游到了對岸。他雖是北方人,可自小在河邊長大,游泳倒也嫺熟,他一上岸,就發現阮君明還沒有跑遠,而且,那廝還一邊跑一邊吐,想是遊戲技術不佳,灌進了不少水的緣故吧。
諸葛德威大喜,拔腳趕上,手中寶刀一揮,直奔阮君明的脖頸。
阮君明此時也嘔吐的差不多了,聽到後面腳步聲響起,知道諸葛德威追了上來,回頭一看,只見月光之下,刀光一閃,直奔自己而來,當下他哪敢怠慢,就地一滾,將腹中最後的一點污水吐出,這才站起身子,道:“諸葛德威,你欺人太甚!”
“哼!”諸葛德威冷哼一聲,道:“阮君明,你這無恥小人,還不受死!”說着,他揮舞大刀,砍了過來。
月光下,兩人且戰且走,竟是鬥了個半斤八兩,其實若論身手,諸葛德威還是比不上阮君明的,可是那阮君明一心想逃,那敢在此纏鬥?不知道範願那些人會不會趕來?屆時,他阮君明再勇,也不敢力戰數人,是以他逼開諸葛德威,脫處身來,便向不遠的處的樹林奔去,若是能夠逃進樹林,那麼就安全多了。
風聲呼嘯,刀聲清脆,月光下,兩個人影忽分忽合,想那黑暗的樹林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