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榆覺得他們出來的夠久了,也該回去了,就和杜二郎與這兩兄弟告辭,齊鵬舉他們要回去換一換衣服,換好了衣服,想着自家的娘也該是這個時候要回來歇歇了。
“不出來見人?也好,這次也算是輕的了,前十幾年,我也是好好的把她給養大了,沒想到養成了個白眼狼,竟然合着那賤、人算計我的兒子!”齊太太的聲音傳來,這個時候,院子裡的丫鬟都是不在,靜悄悄的,也就是齊鵬舉兄弟兩個能進來,沒承想,竟然聽到了這個。
齊鵬舉想到了前不久自己父親的一個小妾小產了,再結合今天聽到自家孃的話,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的心情很複雜。而齊鵬飛則是直接就衝進去了,齊太太和她奶孃嚇了一跳。見到是自己的兒子,齊太太才鬆了一口氣。
齊鵬飛對自家娘說道:“娘,你說話也太不小心了,這次是我們聽見了,萬一下次是我爹聽見了,你要怎麼辦?”
齊鵬飛纔不會責怪自己的娘呢,反正娘做啥事兒都是爲了他們,他就是擔心,娘說的話被人聽見了,到時候對自己的娘不好。
“好孩子,娘明白,這屋裡沒有別人,外面我和讓人看着呢,就是你爹進來,他們也會給我打招呼,這不是因爲是你們,所以才讓你們進來了!”
齊太太的意思是,她這屋子,也防備齊大人,就是不防備自己的兒子。
齊鵬舉問道:“娘,是不是大妹妹的事兒,和你有關?還有家裡的那個事兒?”
齊鵬飛正要說他哥幾句,齊太太制止了,讓他們哥倆坐,對她奶孃說道:“奶孃,你在門口看着,我和他們哥倆好好說說話。”
齊太太的奶孃點頭,屋子裡剩下母子三人,齊太太說道:“沒有錯,你大妹妹的事兒是我做的,就是你爹那個小妾流產了,也是和我有關。
娘是不是特別惡毒?可是這惡毒的事兒,娘不做,就不配當這個母親!正月十五,你弟弟差點被拐子給拐走了,要不是有人幫忙,要不是有人看着,你就永遠見不到你弟弟了,而我,也永遠的失去了我的小兒子!”
齊鵬飛忙摟着自己孃的腰,“娘,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乖孩子,你聽話,娘很放心,鵬舉,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兒,你弟弟爲什麼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
是因爲他身邊的丫頭翡翠攛掇的,小孩子都喜歡看新鮮的事物,你弟弟纔多大,被人一說,外面多好看,多熱鬧,就想着要出去了,你弟弟的小聰明,你也知道,他能從這縣衙後宅跑出去,完全不是問題,而你弟弟一出門沒有多久,就被拐子給盯上了,事情能有那麼巧合?
也就是有人專門等着罷了,先讓你弟弟跑出來,然後找了人守在那裡,可惜,這背後的人找的人不靠譜,又讓杜家三兄妹給發現了,你弟弟這才逃過了一劫,不然後果,不是我們能承擔的。”
“而那個背後的人,就是你爹的那個小妾。當然,也少不了你們的好二嬸了。”
齊大人的二弟,不學無術,娶了個妻子,也不是什麼好鳥,覬覦他們家的財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和齊大人的那個小妾聯手,想把齊太太的兒子給弄壞一個,至於對大兒子,也是肯定是以後慢慢對付的。
“最讓爲娘想不到的是,你那位好妹妹,竟然也摻合進去了,原因嘛,是你那位好二嬸想着給你那位好妹妹說個好親呢,就這樣的口頭承諾,她就能害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樣的人,爲娘覺得只是破了她的相,都是便宜她了!
要是有可能,我恨不得她死呢,只是這死是一了百了,哪裡有這樣活着,到時候給她找一戶人家要強的多?
你大了,人家不好對付你,就想着對付你年幼的弟弟,這麼惡毒的心腸,我這個當孃的不好好回敬回敬,怎麼對的起他們的處心積慮呢?”
齊鵬舉問道:“那我爹知道不知道?”
齊太太冷笑道:“他當然知道,這裡面有你那位好二嬸的事兒,不過他不和我說,可是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嗎?
他以爲把那柺子給打死了,我就一點兒也不知道?那他也小看了我了。他只不知道,這事兒和他的小妾還有他的女兒有關係。”內宅的事兒,還是她最清楚,一旦查清楚了,那麼她就慢慢的謀劃了。
先是給那丫頭透風,讓她知道三月三的時候,法華寺那邊來了貴人,就那丫頭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果然,這丫頭就一個勁兒的推薦自己三月三去法華寺,人要找死,天都要亡她,齊太太一早就佈置好了,她就一步步的走進了齊太太佈置好的陷阱。
最後成功的破了相,而那位小妾,不就是想這肚子裡的那塊肉嗎?那麼好,她就讓那塊肉再也見不了人世,剛好那天出事,她不在府裡頭,也怨不了她,而且以後這個女人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這纔是懲罰呢,你想得到什麼,我偏偏讓你永遠也得不到,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妾室,就等着在這後院熬到死吧,一點兒盼頭也沒有。
“娘,不管你做什麼,娘都是對的!”齊鵬飛是堅決的支持娘,他不知道自己那一次的事兒,中間竟然有這麼多的陰謀,如果不是娘護着自己,他哪裡能平平安安長大?
“娘,您說的我都明白了!您讓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嗎?”齊鵬舉說道。
到底是受到他父親教育的多,所以一時之間有些接受無能。
畢竟,大妹妹也是自己的妹妹。“大哥,你怎麼這樣?娘難道不是爲了我們好?你怎麼還怪娘呢?”齊鵬飛很是不高興。
齊太太勸道:“鵬飛,讓你哥哥單獨好好想一想,他會想明白的。”
鵬舉是自己的兒子,他的性子自己還不明白?到最後還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無非對那小蹄子,還有一兩分心軟,畢竟也當了十幾年的兄妹。
齊鵬舉回去了,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想什麼。
誠然,自家娘做的,立場很對,也沒有什麼不是,是別人先傷害了自己的弟弟,作爲母親,她就該保護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妹妹竟然做出這麼齷蹉的事兒,他娘對她不好嗎?雖然她是庶出,可是待遇跟嫡出有什麼兩樣?
可是就是這些,都不能讓她放棄傷害自己的弟弟嗎?
齊鵬舉覺得很氣憤,爲有這樣一個妹妹而生氣,他這麼些年,對這個妹妹可以說是很好了,但是她卻讓人失望了!
還有二叔二嬸那邊,是爹的親兄弟,卻爲了利益,就能狠下手來,讓自己的弟弟遭殃。
而自己的爹,明明知道這個事兒,卻瞞着自己和娘,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齊鵬舉覺得特別的苦惱,他一向尊敬的爹,也是這麼的偏心別人,要知道自己和弟弟纔是他的兒子,難道比不上他的弟弟嗎?
這一想,都是幾天都想不過彎來。等杜二郎過來上學,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這樣?”
齊鵬舉怏怏的問道:“你們家是一大家子,要是兄弟不和,會怎麼辦?比如,你爹的兄弟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兒,你爹會怎麼做?”
“那要看是什麼事兒了,如果是一般的小事兒,我爹不會計較的,但是如果是大事兒,我爹纔不會姑息養奸呢。”杜二郎說道。
齊鵬舉一聽,自家爹,怎麼連杜二郎的爹都比不上呢?他又問道:“那如果這大事兒沒有造成實際傷害呢?”
杜二郎很是奇怪,“沒有造成實際傷害,但是也做了那大事兒了啊,總不能沒有滴血,就能當作當初沒有掏刀子吧。這次忍着他了,下次他就變本加厲,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滴血了,說不定還要殺人呢。姑息養奸,才更是不對呢!”
“你說的對,不能姑息養奸!”齊鵬舉突然就明白了。
這課也不上了,直接就急衝衝的走人了,把杜二郎急的只喊,“你怎麼走了啊,這都要先生來了!“
可是到底沒有叫住,只能是他一個人面對先生嚴厲的眼光。
杜二郎覺得今天齊鵬舉問話奇奇怪怪的,怎麼想都不明白,好吧,他娘和妹妹都說了,對於縣太爺家的事兒,他是不要問,不要說,就好好讀書好了。
其實也覺得這縣太爺有些不太好,怎麼說呢?他們鄉下人都是隻有一個老婆的,這縣太爺的老婆有些多了,不能因爲當官,就這樣做吧。
那麼他爹以後要是當了官,也這樣,那可怎麼辦好?
杜二郎堅決的不準自己多出什麼庶母來,他就一個娘。別人他也不稀罕!
“二哥,快來嚐嚐,我做的米酒,咋樣?”杜榆閒來無事兒,用糯米做了酒糟,裡面還放了糖,發酵後,就變成了米酒。要是以前,奶奶肯定說她糟蹋東西,畢竟連大米都吃不起的,更不用說用米來造酒了。
現在家裡條件好了,杜榆有一次在一本書上看到了米酒的做法,心裡就癢癢起來,想着反正閒着也是無事兒,做一做也能打發時間,要是成功了,讓爹和大哥喝一喝,也是一件美事兒啊。
“甜滋滋的,是有股酒味,還挺好好的。”杜二郎誇道,“你這真是第一次做?都快趕上人家的老手了。”
胡氏笑道:“你再誇她,小心她下次再想出什麼做出來,都讓你先嚐。”
杜二郎忙道:“這有什麼?我挺樂意的,榆兒,以後就只管找我了,我就替你嘗一嘗味道咋樣了!”
每次俺都囉嗦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