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我今天去王家了,見到了那位馬太太。”杜榆決定實話實說,要是大表哥真的想見一見生母,她也不會阻攔的。
“嗯。”胡鑫表示沒有意見,也不會意外。
杜榆看錶哥這樣,就不想說什麼,表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那,反而是自己在糾結。沒有出息。
“怎麼不說話了?”胡鑫問道。
“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都是我自己想多了。”杜榆說道,本身也是她自己想多了。
“過來。”胡鑫讓杜榆坐在自己旁邊,然後說道:“以後別操心這樣的事兒,管她是不是我那位生母,已經離我們很遙遠了,我現在有你和元元,就覺得很知足,你們纔是我的親人。”
“大表哥,我知道了,我就是想,一般人不都是不管怎麼恨自己的身生父母,都想着看一眼他們的模樣嗎?”
“所以你就想,要是我也想看自己生母長什麼樣,你就幫着我?”胡鑫好笑的問道。
“嗯,大表哥想看,我自然是幫着大表哥的。”反正就是看一眼,又不是相認,也不會傷害到舅舅和舅母的。再說,就是舅舅和舅母也很豁達,肯定也支持大表哥的做法。
要不然也不會早早的把大表哥的身世說出來了。大可以瞞着一輩子。
“我一點兒也不恨他們,既然不恨,也就無所謂見不見了。”連恨都沒有了,可見是對那身生父母無感,所以這見面不見面的,根本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完全無視之。杜榆明白了,還是大表哥看得透徹,她不及大表哥想得開啊。
這裡還在爲大表哥憤憤不平,其實大表哥早就看開了。
至於想要元元見一見親祖母的想法,那更是一點兒也沒有,那馬太太是個什麼?哪裡能和自己的舅母比?
所以,從上次見了馬太太一面後,杜榆就再也沒有見到馬太太了。
大家就跟從來沒有交集過一樣,這樣對雙方都好。以後也繼續這樣吧。
杜榆看着送來的帖子,是齊家送來的。
齊大人家,原來,他們家也回京城了啊,齊大人現在也留在了京裡,不過是去了戶部。
“娘,你去不去?”杜榆把帖子拿來,找到了季氏。
季氏說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帶着丫鬟們去吧。”季氏也去過幾次宴會,可是每次去呢,除了熬打扮半天,還讓她特別不習慣的是,這邊的夫人們,都是讓兒媳婦站在一邊伺候的,當婆婆的坐着,當兒媳婦的都站在後面。
季氏和杜榆出去,也不能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杜榆很是站着了好幾次,季氏看這個心裡就不爽快,他們從鄉下來的,就是婆婆和兒媳婦關係再不好,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兒媳婦跟下人一樣的伺候婆婆。
所以季氏出去了幾次後,就不想出去了,她這個年紀,出來玩得也少了,爲了讓杜榆少受些罪,她就不決定去了。
反正又不是她丈夫當官,是榆兒的丈夫當官,該交際的也是榆兒,人家都是跟官太太在說話,她不過是仗着長輩的身份,還讓榆兒那樣,所以,這就讓榆兒單獨去吧。
“在家裡和我們元元玩,也比出去有趣一些。”季氏這樣說道。
胡姥娘也深以爲然,她也不是沒有出去過,只是,和外面的人說話,怎麼就那麼費勁兒呢?
說話一點兒也不爽快,都拐彎抹角的,有時候還陰陽怪氣的。
“還是榆兒出去吧,我和你娘是不習慣的很,去上個茅房都要走好遠,說什麼更衣,我差點鬧了笑話了。還有這吃東西,也吃不飽,他們一個二個就吃一小口,就說飽了,桌子上那麼多的東西,都給浪費了。我看着就心疼。”胡姥娘是看不慣這浪費的行爲的,可是也不能當面說人家,就來個眼不見爲淨。
反正,這出去赴宴,還不如在家裡呆着呢。
“那齊家我就自己去了。”杜榆想着,奶奶和娘去了真是不習慣,年紀也大了,還是在家裡吧,這也是他們的意願,杜榆作爲小輩,就該滿足他們。
以後外面這些宴會什麼的,就是杜榆自己去做客了。她已經習慣於參加宴席了,簡直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京城大部分的宴席,都大同小異,估計齊家的這次也差不多。
因爲和齊太太是以前就認識的,所以倒是不像陌生人一樣,感覺很不適應。
齊家在京城裡的宅子還比較大,應該有四進左右,齊家的大兒子齊鵬舉也已經成親,小兒子齊鵬飛倒是還沒有,不過也快了,想當年,這位小少爺還差點被拐子給弄走了呢。
坐馬車到了齊家這邊,已經有下人在迎着了,齊家這次準備的是賞春宴,雖然已經是暮春初夏了。
杜榆不一會兒就見到了齊太太,正帶着她大兒媳婦齊大奶奶在迎客呢,見到杜榆,又知道了杜榆的身份,齊太太就笑道:“以前還是個小丫頭,現在都已經成了孩子娘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我已經老了。”
杜榆笑道:“齊太太您可是一點兒也不老,和我以前看得一模一樣。”
“你這小嘴就是甜,等會兒可要多呆,我們好敘敘舊。”齊太太笑道。
“只要太太不嫌棄我囉嗦話多就成。”杜榆如今是一點兒也不怯場呢。
一會兒,有人過來,在齊大奶奶耳朵裡小聲說了話,齊大奶奶又轉給齊太太了,齊太太皺眉,對齊大奶奶說道:“讓人領到後面去,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齊太太轉過來笑着對杜榆說道:“事情太忙,也沒有顧上你,不過咱們這老交情了,你肯定不會見怪的,我讓丫鬟帶你去花廳,你看怎麼樣?”
杜榆笑着點頭。
於是就有丫鬟領着杜榆過去,花廳裡也有些人了,和杜榆都認識,杜榆也不愁找不到說話的人,因爲自己丈夫的原因,這下子再也沒有人說自己是鄉下土包子了,果然是權勢決定地位啊。
不過杜榆和大家寒暄了一會兒,就去找王大奶奶了。杜榆問道:“你婆婆沒有來?”
王大奶奶道:“今天我那位堂姑要回去,所以我婆婆就留在家裡送人去了。”
“不是說要住幾個月嗎?怎麼就這麼走了?”杜榆問道。
“說是家裡有事兒,本來京城裡過來就是散心的,這下子就不留在京城了。直接回去了。”王大奶奶道。
原來是這樣,杜榆也不問這個了,反正走了就走了,以後也肯定不會見面了。
這次田太太沒有來,齊大人和田大人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和王翰林倒是有交情。
王翰林在翰林院這麼多年,認識的人多的很,和齊大人認識也不奇怪,齊大人也是科舉考出來的,這些年一直在外任,倒是沒有在翰林院呆過。
不過齊大人在鄉試的時候,主考官可就是王翰林,所以王翰林算的上是齊大人的老師了。
齊大人又是會鑽營的人,考上了進士,自然是去王翰林家拜訪,這交情自然就來了。
“你們傢什麼時候和齊家有了交情了?王大奶奶問道。
因爲齊大人一直是在外地,和胡家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的。王大奶奶今天在齊家遇到杜榆還真是覺得吃驚呢,要是知道都要過來,她就該找杜榆一起過來了。
杜榆說道:“齊大人曾經在青陽縣當過縣太爺,我爹當時是那邊縣學的訓導。”
“原來還有這份交情那,這就是緣分了。”有些人沒有緣分,就沒有久別重逢的時候。
“是啊,緣分那。”他們和齊家的緣分還不淺呢,當初自家爹在彭澤縣,齊大人就是在省城當通判呢,這可不就是緣分?如今又在京城見面了。
“怎麼讓她過來了?不是說沒有請她嗎?”齊太太的語氣不好,這次可是他們回京後第一次辦的宴席,要是被自己的好女兒給壞了事兒,她肯定是要暴躁的。
齊大奶奶忙說道:“母親,大妹妹是私自從她婆家出來的。剛纔我也問了,是因爲姑爺納妾的事兒。”
“哼,不過是納個妾,就這麼哭哭啼啼的,哪裡有我們齊家姑娘的風度?”敢壞了今天的宴會,她一定不讓這個女兒好過!是想着今天這個好日子,她一定不會發火的吧,真是夠膈應人了,一回來就給他們找事兒。
都嫁出去這麼些年了,還是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不知道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男人納妾,只要是正當的,他們孃家管的着嗎?
再說,你臉上那麼大一個疤,男人看了也不舒坦,你自己又管不住男人的心,還不許人家納妾?
要是她也這樣哪裡有她齊明麗的出生?要知道,你齊大小姐也是也是妾生的呢。
真是晦氣,齊太太發了一頓火,讓人把齊大小姐好好的看着,自己又滿面笑容的去花廳招待客人了。
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她剛剛發了好大一頓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