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後,種瓜種豆,雖然雨沒有再下,可是也不妨礙大家繼續種下新的希望。
“唉,這天兒,還是不下雨,我看這出苗都有些困難。”高氏有些擔心。
“怕啥,咱們可以挑水澆,也不怕。”胡氏說道。
他們的菜園子是在屋後面,如今也有水井,挑水也近,如今雖然天旱,可是水井裡的水也沒有變淺,這對大家來說,是個好消息,如果連水井裡都沒有水了,那真難說能不能熬過去了。
清明節到了,家裡準備了紙元寶等上墳的東西,都去山上給已經過去的祖先磕頭去了,因爲齊氏和張氏才吵了一架,這次兩人死活是不搭理對方了,就是要一起上墳,也不能夠。
簡直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意思,所以各家只能是分別去上墳。
“爹,”杜有良帶着杜三郎過來了,杜老爺子點頭,然後問道:“怎麼你媳婦和桃兒沒有過來?”
杜有良忙道:“三郎他娘有些不舒服。”
杜老爺子不再說什麼,齊氏眉頭皺了起來,雖然這老二一起過來上墳了,可是那劉氏還擺架子不過來了。
得了,她都懶得搭理這個女人了,愛來不來,老祖宗也不少她一口供奉。
要說杜有良,是有些想讓自己的媳婦一起過來的,畢竟這是給他爺和奶上墳,也可以保佑他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發大財啊。只是媳婦說了,去了這邊,要看她孃的臉色,肯定是拉着個臉,她看着就害怕,所以就沒有過來。
如今偷偷看自己娘一眼,果然是耷拉着個臉,所以媳婦沒有過來是對的,免得娘又要來罵她。
也不知道娘爲什麼就是對自己的媳婦不好,自己的媳婦多好啊,什麼好東西都是給自己的,從來都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杜有良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大家已經把紙錢給燒好了,杜老爺子作爲一家之主給山上的長輩們說了一些知心話,容納後求這些長輩保佑大家都好好的。
下山的時候,杜老爺子對杜有良說道:“今年天旱,多買些糧食吧。”好歹提醒一句,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杜有良忙笑道:“爹,這個我們心裡有數。”他手上有錢,啥時候不能買糧食,現在頓頓能吃大米飯呢。
柳兒在秦家還救了那小少爺一回呢,現在柳兒多受重視,就是天旱他們家也不慌的。所以杜有良根本就沒有把自家爹的話當成是一回事兒。
杜老爺子看杜有良那個樣,就知道他沒有聽進去。
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該提醒的也已經提醒了,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齊氏更是沒有話跟他說,杜有良剛下山,就急衝衝的走了,連杜有忠都沒有和他說上話。
“二哥不會以爲我們還要找他幫忙吧,急成這樣!”杜有全有些嘲諷的說道。
最近老是有人在打着把家裡的丫頭送進去秦家的主意,因爲看着杜有良家的日子越過也好,有的人竟然把門路求到了他們這邊,不過呢他們一個也沒有應承。
看來在錢財方面,這人身自由真不算個啥。
“行了,別說這些話了。”杜有德朝老孃那邊看了看,老孃果然臉色更不好了,杜有全趕緊閉了嘴,他可不想被自家娘給臭罵一頓。
田裡的油菜熟了,杜榆家裡種了有一畝地的油菜,這可是一家子一年的油,以往是害怕這個時候下雨,然後讓油菜籽生了芽,如今是幹得不得了,倒是沒有了這方面的顧忌了。
可是也得快點給收回來,碾壓成菜籽收起來纔好。
家裡的人都下了田,一畝地,還別說,一天就說回來了,就地放了一個布氈子,這油菜籽因爲已經熟了,所以特別容易炸開,那菜籽又小,滾到地上,就是拿掃帚掃,都不容易掃起來。
“我看這也不用再曬幾天了,直接就拍出來。”杜有賢看了這菜籽說道,太乾蹦了。根本跟沒有水分一樣。
以往這菜籽割回來了,還要曬個幾天去去水分,如今真的不需要了。
杜有德和杜有全都點頭,這還真是。
於是第二天,家裡人又忙着在拍這菜籽,弄得杜榆頭髮上都有那又小又黑的菜籽,最後終於弄完了,一稱,才三百來斤,這麼少啊,杜榆還以爲至少也能產個五百斤左右的,結果還是對半。
古代的生產力真是太低了,沒有化肥,就靠農家肥,是出產不高。
“咱們這能打出多少斤菜油啊。”杜榆問道。
菜油有一股味道,也就是平頭老百姓才吃的,好人家的,什麼花生油都吃的起,更不用說香油之類的,不過杜榆倒是沒有發現這邊有人吃豆油的,其實豆油也有一股豆腥味,在現代也是最便宜的一種油。
胡氏說道:“五十來斤。”
三百斤只出五十斤的油,簡直是,看來這油坊的水平也就是一般那,杜榆也不知道現代的能出多少,可是肯定比這個要高,人家都是用機器來榨油的。根本沒法比啊。
忙來忙去,就爲了這五十來斤的油,而且地裡的莊稼還要交稅,誰會管你種什麼?
可是人要吃飯做菜,這不吃油不可能,爲了這五十來斤的油,不得不種啊。
他們一大家子吃油,一年真的就用五十斤?這一太省了!十來口子的人,五十斤油,杜榆再次佩服!
難怪她要學做飯炒菜,幾個女性長輩都不同意,原來是怕自己浪費油啊,真是悲劇了!
她們那幾個炒菜,恨不得直接拿個布在鍋底擦一擦油就算了,勉強是有油氣了。
難怪大家一看自家爹買了肥肉回來,都很高興,畢竟這肥肉上面都是油啊。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以前不喜歡吃肥肉,還真是高風亮節那。
以前她怎麼就不知道問一問這油菜的出油率呢?
好吧,杜榆腦袋裡起了一會兒風暴,終於歸於平靜,木有辦法,不平靜也不成啊,難道還能把以前的日子給倒轉回來?那是不可能滴。
“呸,滾蛋吧。”齊氏拒絕了讓兒子們去給他們大伯幫忙的請求,這張氏也忒不要臉了,才吵架沒有多少時間,說了那麼難聽的話,這要忙活了,就又想着要讓自家的孩子去給他家幫忙了,門都沒有!
欺負他們家的人老實是不是?噁心扒拉的東西!
“你們都不許去,誰要是敢偷偷的去,就別進這個家門!”齊氏發狠話。
“娘,我們纔不去呢,以前去幫忙,大伯母恨不得我們從早上幹到晚上看不見了,中午送飯都是湯湯水水,就是晚飯,也吃的不好,我們這次不去!”杜有全說道。
“老五說的好,以後也這樣。都什麼玩意兒!”
張氏聽到沒有把人請過來,就對杜大爺說了:“你二弟他們都太不是東西了,見死不救,以後別指望我能幫着他們!”
杜大爺說道:“別給老子說這話了,都是你這張臭嘴,要不是你把人都給得罪光了,能成現在這樣?想着占人家的便宜,自己也看看是不是那個料!”真是個蠢婆娘。他好歹跟二弟是親兄弟,這別人還沒有傳閒話,自己這婆娘倒是傳上了。
張氏被自己的男人罵,也氣的說道:“你以爲真是我說的啊,還不是她自己的兒媳婦露出了那個意思,我才說出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張氏說的意思是,她之所以那樣說,還是劉氏流露出來的。
張氏看着劉氏日子過的好了,就經常去他們家,結果有一次就看到劉氏在說那桃兒,張氏結合自己在年三十看到的那一幕,所以猜出來了。又有劉氏給了她一個好尺頭,她也得爲劉氏抱不平不是?
誰知道竟然被那齊氏這瘋婆娘知道了,堵在門口罵了,讓自己下不來臺。這兩家的關係就不好了。
趁着這割油菜的機會,她把人請來幫忙,這不就矛盾解決了,結果那瘋婆子竟然不讓人過來!這都是那瘋婆子的錯好不好,幹啥這男人要罵自己?
張氏只敢自己在心裡嘀咕,不敢再說出來,否則說不定要挨老拳。
“請問,這裡是不是杜有良家?”杜榆在門口要去倒垃圾,碰到了在這邊停着的一輛馬車,馬車外面有簾子,杜榆認出來了,那是綢子的料子。
問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婆子,圓圓臉,還伸手給了杜榆一把糖,杜榆沒有接,這婆子,是在哄自己吧。
“你們是誰?問我二叔幹啥?”杜榆問道。
“看來這裡真的是杜有良家,我們是秦家的人,給你們送東西來了!”那婆子笑着說道。
杜榆聽了,不是來找茬的就成,就對她說道:“我二叔早就分出去了,你們從這裡朝那邊走,看見有戶人家的房子是新的,問一問就知道了!”杜榆說道。
“小姑娘,既然是你二叔,不如幫我們指指路吧。”婆子說道。
話說油菜籽收穫的時候,最喜歡下雨了,然後就開始發芽,不過當時俺奇怪的是,這發芽了還能繼續的榨油,好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