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們爲何也從西夏國逃了出來”,笙暢和小魚不一會兒已淹沒在數十名衣衫襤褸的流民只中,看到身旁一對孱弱地老年夫婦相互攙扶着趕路,笙暢好奇地問道。
“哎,少俠有所不知,先前戰亂,我們夫婦輾轉流落西夏國後,本就年老體衰,看夏國尚繁華昌平,本來打算在此安度餘生,誰知前些日子傳聞西夏太子因服用道士丹藥忽斃,全城開始搜捕江湖術士,那些蠻橫貪婪的西夏官兵藉機斂財,大肆清掃外鄉之人,上繳銀子的外鄉人留城,沒錢交銀子的一概趕出城外,我們老百姓那有那麼多銀子巴結那些官兵啊。”那位老伯抹了一把如同一張皺紙的臉頰上掉落的清淚,嘆了口氣說道。
看到百姓們在官兵的蹂躪壓榨下流離失所,笙暢心中感慨萬千……
“不好了,快要下雨了。”
前面有人忽然大喊一聲,只見狂風乍起,林木斜飛,不知何時,衆人頭頂已是黑雲翻滾而來。
“轟隆隆,”黑雲中一陣雷鳴響徹大地,接着“刺啦”數聲,數道閃電肆虐雲海。本是夕落之時,這會天空烏雲密集,路上飛沙走石,天色愈來愈暗。
“雲大哥”,小魚聽到電閃雷鳴,有些發怵,驚呼一聲,鑽到笙暢懷中。
“小魚別怕”,笙暢撫背安慰道。
“簌簌”,細密的雨珠斜打地面,片刻之間,狂風呼嘯,暴雨頃盆。笙暢和小魚的衣服一時之間已被雨水打溼,“快跑啊”,前面人羣中一聲呼叫,笙暢揚袖擦了一下被雨水沖洗着蒙朧的眉目,只見前面的人羣漸漸地想前奔跑起來。不一會兒,道路水聚成河,不少人奔跑時跌落在泥水中,掙扎着爬起來繼續奔跑。
“小心點老伯”,看到身旁那對老伯夫婦快要跌倒,笙暢慌忙上前一把扶住。
“少俠,多謝”,老伯夫婦感激道。
此刻,只有笙暢和小魚,還有那對夫婦落在奔跑人羣的最後面。
“咳……咳”,雨越下越大,笙暢和小魚髮絲被暴雨衝擊的凌亂不堪,沾在面龐上。一陣狂風吹來,笙暢被雨水嗆的輕咳數聲,拉着小魚慢慢向前挪動,感覺舉步維艱,步履越來越沉重。
“雲大哥,你沒事吧,自從出城,你傷勢在身走了這麼久,要不歇會再走”,聽到笙暢陣陣的輕咳聲,小魚擡頭望了一眼,關切地說道。
“沒事小魚,我還能堅持一會,這會雨大,趕緊上前趕會路,看前面有沒有避雨的地方”,笙暢咬咬牙,一臉堅毅地說道。
“雲大哥,你看前面”,笙暢話音方落,忽地,小魚擡頭向前一指。
只見先前在雨中奔跑向前的一羣人,頓時停在了前方。面面相覷,碎雜的說話聲從雨中飄來。
“前面橋面快被水淹了,怎麼過去啊……”
“是啊,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這條河有多深。”
笙暢帶小魚終於走到人羣中,向前一望,只見一條奔騰的小河橫擋在衆人面前,洪濤滾滾,河畔被暴雨衝唰的泥沙全都涌入河中,渾黃洶涌的河水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慢慢上漲,很快要淹沒橫跨在小河中央的一座獨木小橋。有幾名膽大的年輕漢子此刻正走向了獨木小橋。
“啊……”
正當那幾名年輕漢子剛走到小橋中央時,“嗤”的一聲,橋面從中間應聲而斷,那幾名漢子慘叫着跌落水中,正被翻滾的河水席捲着連同段裂的橋木一齊衝向下游。所幸的是,危急關頭,每人慌忙抓住了半截被水沖斷的橋木。
河岸上衆人見狀,驚的臉色煞白,一時之間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少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一直和笙暢相伴而行的老伯望望在雨中驚慌失措的人羣,唯獨笙暢牽着小魚的手,一臉鎮靜地望着河面,他眼前一亮,蹣跚走來問道。
“刺啦”,又一道雷電劃破天空,風更急,雨如注。
茫茫天地間,河岸沐雨而立的人羣瞬間模糊在白濛濛的水霧中。
而老伯剛纔得問話,彷彿被剛纔的一聲雷電聲吞噬,笙暢似是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