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服完藥,趁着體內一股暖流,笙暢立即沉浸心神,氣沉丹田,用功化解藥力。無奈笙暢胸中受傷,內氣不足,剛用功片刻,那股潛伏在體內霸絕的冰寒之氣又一次從心口周圍彌散,儘管如此,憑他素來堅韌的性子依然奮力抵抗。
此刻,笙暢緊鎖眉頭,額頭上冷汗涔涔滴落,全身衣衫上一會兒熱氣裊繞,一會兒冰霜浮動。
“老伯,恩人這是怎麼了?”坐在笙暢牀邊的那位婦女剛替笙暢喂藥藥,正準備返身離開,卻看到笙暢異樣的神色,急忙向屋內不遠處木桌上用餐的老者夫婦喊道。
老者二人聞聲,向牀上一瞥,“快婦人,拿我藥箱”,老者放下碗筷,說着奔到笙暢身前細細查探。
“哦”,老婦人聞言,慌忙起身在屋內木櫃裡翻找,不一會兒找出一個檀木黑箱,趕到老者身邊。
老者二話不說,打開木箱,從中飛速探出幾枚又細又長的銀針,然後雙掌翻覆間,那些銀針已夾在指縫。隨即,躍上牀頭,盤膝坐在笙暢身後,雙掌輕拍而出,瞬間指縫間數枚銀針已扎到笙暢後心幾處大穴,片刻之間,幾滴細細的,幽黑血絲順着銀針尾部滲出。
過了一會兒,那老者手掌帶風,輕輕在笙暢後背一拂,收走了那些帶着幽黑血絲的銀針。
自從銀針在笙暢後背扎入到取出之際,笙暢周身彌散的熾寒霧氣才漸漸散去,額頭汗止,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好了,好多年沒用師傅傳承的手藝了,我已用鍼灸之法逼出了少俠體內的寒毒,附已剛纔服用的湯藥,只消片刻,他身上的陰寒之氣盡消。我看少俠內氣綿綿純清,甚是神奇,再休息一晚,他的傷勢也會全愈。”
那老者將銀針收回藥箱,撫須說道。
聽老者這麼一說,那位婦女心中稍安。
“那咱們各自回房休息吧,別打擾少俠”,老婦人說道。然後那位婦女回頭看了一眼少俠,上前從丫頭手中抱回嬰兒然後隨老者夫婦走了出去。
“阿姨,我能再陪小弟弟玩會嗎?”丫頭見那位婦女抱走了嬰兒,一邊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意興未闌地朝她走去的背影問道。
“丫頭,收拾了早點回房休息,明天再和小弟弟玩!”
未等那位婦女迴應,老婦人回頭說道。
“知道了師孃。”丫頭嘟囔道。
丫頭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然後吹滅桌上的燭光,拉好門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草屋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你看清了沒,老頭真懂醫理?”屋內上一位黑衣人問道。
“廢話,掌櫃的早就懷疑藥店門口這對賣竹簍的夫婦多時了,我已經暗中查探數日,他每日賣完竹簍,偶爾還會在城中爲人診脈醫治。剛纔那老頭竟然用鍼灸給屋內年輕人醫治,我倒是第一次見。”另一位黑衣人回道。
“那咱們快去稟告給掌櫃。”
“嗯”。
說罷,兩道黑影從屋頂飛掠到竹林,然後瞬間不見。
“咦,怎麼屋頂又有兩隻黑貓,昨晚出現一隻。”丫頭剛關好門準備回屋,擡頭看到兩道黑影躥到竹林消失不見,還以爲是野貓,喃喃自語道。
笙暢依然盤膝而坐,用功療傷,隱隱中,他也感覺到屋頂有人離去,可一想到他現在的情形,也是追不上屋頂的兩名夜行人,只得作罷。
這位救他的老年夫婦不知有何來歷,還有人深夜造訪。林中竹屋,透露着一絲古怪,笙暢一時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