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夜深露重。
丫頭捲縮着幼小的身子藏在草叢中,看到那幫人把師孃她們三人抓去,她眼中憋着淚光,幾欲上前衝去,不料耳旁響起了一道聲音。
“丫頭,別出聲,跟我走”,忽然一道黑影落入身旁,輕輕一抓丫頭的肩頭,二人便飛身消失在夜色中。來人看似不遠多與周行天等人碰面,這人正是小周。
就在小周在草叢中將丫頭帶走瞬間,周行天似乎感知一股熟悉的味道,骨肉相連般的感覺,他不由地把目光瞥向院落中,丫頭剛纔藏身的那片草叢。
朦朧月色中,那片草叢在夜風中,微微搖曳,什麼都沒有。
那種骨肉相連般的感覺稍縱即失,他心裡莫名其妙地有想起了多年落水的孩兒,陣陣痛楚泛上心頭。
“幫主,院內所有竹屋都翻遍了,沒有您要的‘七寸蠍尾針’和妙醫經’。”周行天佇立竹屋門口,神情恍惚地看着院落那片草叢發怔,卻被一名趕來稟告的玄衣隨從一語驚醒。
“哦,這麼重要的東西,師弟肯定會找個極其隱秘的地方藏起來,你們怎麼能夠輕意翻尋到呢。”周行天淡淡說道,徒勞無獲看來也是意料之中。
“對了,拿筆墨筆硯來,我得給師弟留信一封。”頓了頓,他又說道。
不一會兒,一名隨從慌忙從屋內尋出筆墨紙筏,小心翼翼地鋪放屋內桌上。周行天大步向前,揀起筆毫,奮筆疾書一行小字:
弟妹在流雲峽,拿師傅遺物“七寸蠍尾針”和“妙手醫經”來換,限你一個月時期,如不來,你將永遠見不到弟妹了。師兄周行天親筆。
這數行小字如同狂風掃地,巨浪碣石,蒼勁之氣力透紙面。
“咱們撤,回‘流水峽’!”
寫罷,周行天將筆毫隨手一揮,大聲喊道,然後銀髮亂舞,騰天而起。數名玄衣隨從也紛紛飛身緊隨而去。
先前爲馬幫暗中飛鴿傳書的那位黑衣人,本來打算翻到醫書和寶物後趕回馬幫分堂邀功請賞。卻沒想到的是他剛到老婦人所在的竹屋時,周行天已率人趕至。沒想到胡掌櫃發送給幫主周行天的消息這麼快,比他飛鴿傳書給馬幫還要快,他們趕來的竟然如此迅速。
這一切打破了他的計劃,讓他始料未及。所以,自從周行天來到竹屋後,他一直忐忑不安地靜立一旁,看到周行天派人各個竹屋搜尋無果,他心中也有幾分懊悔,不該這麼草率地給馬幫飛鴿傳書。此刻,他心中多麼希望馬幫兄弟們不要來此,避免兩幫相遇後又增添無謂的廝殺。
可惜,他知道遲了,或許馬幫的兄弟正在趕來的路上。
看到周行天帶人飛身而起,他思慮片刻,爲了不讓船幫懷疑,也只好騰空而起緊緊跟隨離去。
就在船幫周行天等人離開不久,竹籬院落外,竹影駁亂,林中漸漸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月光下,笙暢和子影扶着那位者,從竹林外跚跚趕回。
“婦人,丫頭,我回來了”,輕輕拉開竹籬院門,三人走了進去,老者一邊奔向竹屋,一邊喊道。
可是,夜色寂寂,無人應答。
“咦”,走的近些,藉着微弱的月光,老者忽然發現婦人所住的竹屋和隔壁幾間屋子,大門敞開着,遠遠望去,各個屋內各種陳設雜物倒地,一片狼藉。老者驚叫一聲,飛速向前奔入住屋。
笙暢和子影聽到老者一聲驚歎,一個箭步匆匆奔向屋內,二人立即也感覺到了異樣,相視一望,雙雙也緊隨奔入屋內。
此刻,老者已經燃起了燭光,只見他顫抖着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紙筏,細細觀看。
“婦人,丫頭……”
當笙暢二人剛奔到老者身前時,只見他目光癡呆,那張紙筏從指縫間悄然滑落,飄落到腳下。
笙暢見罷,俯身撿起那張紙筏,子影也疑惑地湊到笙暢耳畔,二人一看紙上廖寥數語,微微一怔,皆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