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碧藍如水。
天底下,皇宮內一座宏偉的宮殿傲然屹立,西可觀巍巍賀蘭山,東足望滔滔黃河水,這便是西夏皇宮最神聖,最莊嚴的議政大殿。檐角飛凰,九龍盤柱,紅牆金瓦,陽光下,熠熠生輝。
攜手飛奔,二人瞬息來到殿前石階下,笙暢仰首而望,長長的石階兩側站滿了銀甲佩劍武士,個個看來精神充沛,武藝超羣。
清風忽過,石階兩旁龍旗飄展,獵獵作響。細細一看,龍旗上白狼橫空,周圍紅色雲圖簇擁,紅白交織,甚是美煥。看到這些,笙暢不禁想起自已懷中藏着的一枚白狼令牌,那是當日雪兒在梅花山莊離別相贈,原來白狼圖騰便是西夏皇室的象徵。
“呵呵,雲大哥,想什麼呢?咱們快走吧”,雪兒呡嘴一笑,輕挽笙暢手臂拾級而上。
笙暢頓時回過神來,緊跟着雪兒前行。
每每路過,石階兩側武士依次朝雪兒躬身請安,這些雪兒都視若無睹,看來衆人的跪拜,她早就習以爲常。
笙暢和雪兒剛登上白玉石階,來到殿門前,只見殿內隱隱傳來說話聲。
“聽聞陛下欲征伐大宋,此番奉我主之命特來送上我大遼勁弓強弩,精良兵刃數千來贈與陛下,以示兩國鄰好”,笙暢和雪兒剛進大殿,只見一名遼服彪形男子正躬身說道,其身後還跟隨一男一女。
細細一看,那名彪形遼服男子正是昨日在安遠鎮酒樓中出現的黑衣人頭領,讓笙暢更爲關注的是身後的那一男一女,也是昨日大街上喬裝買冰糖葫蘆的大漢和買包子的婦女,那兩人服飾一黑一白,皆爲漢服。
看來峨眉掌門淨慧師太所言不虛,那兩人神情陰沉,全身似乎瀰漫着一層若有若無淡綠色的霧氣,定是諳熟用毒的唐門中人無疑。
沒想到恰巧遇到此二人,笙暢心中暗喜,可又百般無奈,眉頭緊鎖,心中盤算着如何在這兩位用毒高手身上爲蘭蕊姑娘討得解藥。
聽的遼使說完,端坐正堂龍椅上的李元昊呵呵一笑,哄聲說道:“大遼國主宇文兄真是有心了,難得雪中送炭,戰事刻不容緩,我這幾日也頗爲兵器短缺費心,多謝貴國相贈之美意,代我向你主問好,我們夏遼兩國願永締秦晉之好!”
“謝陛下,我一定將陛下的話稟告我家主公”,彪形男子拜道。
“公主金安”,遼使說罷,殿內傍立羣臣文武官員立即跪拜,異口同聲問安,此刻笙暢隨雪兒踱進大殿,蓮步翩翩,行走間輕揮玉手,衆臣方自立身
遼使三人隨衆人跪拜完後,輕輕一瞥,彪形男子立即臉色大變,身子微微顫動一下,別人不知,自己心中回想起來,昨日安遠酒樓自己輕薄的店小兒莫非是這位公主所扮,想到這兒頓時冷汗頻起,忐忑不安地望着雪兒,好像並未識得自己,才強作鎮靜地立在一旁,身後唐門男女看出他一看到西夏公主之後的窘態,卻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彼此疑惑地相視一看,皆默默而立。
李元甲和寧寧哥見雪兒微笑示意。卻回頭看了一下遼使,李元甲冷笑一下,不與理會。寧寧哥見姐姐來到大殿,心中無比欣喜,又看到身後一人,心中略略不快,在看到遼使莫名的表情和二叔剛纔的一聲冷笑,覺得感覺怪怪的,卻說不上來什麼,只是靜立一傍。
笙暢看着場中數人,神色各異,立即明瞭各自心中所想。不由地感嘆飄波江湖,各懷心術的無奈,可心念如何討回解藥,其他的無暇理會。
“乖女兒,你怎麼也來了”,李元昊朗朗一笑,溫聲說道。
“方聽得遼使來訪,女兒好奇麼,所以來看看熱鬧”,雪兒笑着說道。
呵呵……
“陛下,請過目我國的贈品”,正在李元昊大笑間,遼使說道,手輕一揮,立即有數名遼服隨從擡着數十箱兵器依次進入大殿。
待箱落地,滿殿羣臣立即上殿圍觀,李元昊也款款走下來,在三步之外站定,目光炯炯,半晌輕吐:“打來它!”
數名遼服隨從立即打來,然後退卻遼使身後。
箱子打開後,銀光乍泄,衆人訝異,入眼的是一件件,或刀過劍,或弓弩羽箭,或是攻城略地的各種兵刃器械。件件製作精良,一看便是上品,衆人立即議論紛紛。
李元昊隨意揀起一枚寶劍,慢慢抽出劍刃,右指輕彈劍身,閉目聆聽。
看到陛下神情如此專注,衆人立即緘口默立,靜靜地看着。笙暢望着李元昊,心道難道雪兒父皇真是懂劍之人。
“喀嚓”一聲,忽地李元昊右手抽出身傍侍衛佩劍,左手以迅雷之勢輕碰右手中間,脆響一聲,左手劍刃斷裂,右手劍刃完好無損。羣臣訝然,遼使更是面如土色,所斷之劍正是出本國大遼。
“呵呵,遼劍雖利,可在我大夏利劍前,還是不堪一擊,不過還是感謝大遼贈送強弓精弩之美意”,摔下斷劍,李元昊滔滔而言。
“久聞西夏劍天下聞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看來陛下和大宋之戰定會旗開得勝”,遼使面如土色,仍不忘唯唯偌偌地奉承道。
笙暢也是心中驚訝萬分,自己清楚地看到李元昊兩手執劍對碰的手法,沒有用一絲一毫的內力,完全像是在摹仿沙場中兩名普通士兵撕殺的場景,不愧爲一代梟雄,心思如此鎮密,笙暢心中不由暗暗欽佩。
日後西夏與我大宋兵戈相見,我大宋兵器肯定不如西夏之利,這該如何是好。想到這裡,笙暢心中不免有些許擔憂。
“呵呵,雲大哥,你看我們西夏劍多鋒利啊”,雪兒笑着說道。
李元甲和寧寧哥及滿殿羣臣片刻歡欣鼓舞。
只見遼使衆人皆苦瓜着臉,面如灰土。
笙暢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