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斑駁,古木森森,笙暢施展家傳輕功,腳底生風,快如流星,羣山遠退。‘浮雲暗渡’輕功身法是當年醉俠雲龍縱橫江湖的成名絕技,自然不凡。眼看着前方閃爍的兩個小黑點越來越大,逃逸的黑影也逐漸清晰。
笙暢心中暗喜,不由加快步法。
忽然天邊飄來一片烏雲,瞬間遮蓋了即將落山的明月,頓時天地漆黑一片。‘咦’,笙暢目力所及,剛纔明明追到的黑衣人卻消失不見。笙暢停下了腳步,回顧四周,眼前山路迂迴處,竟多了三四個岔路口。
笙暢一時躊躇,心想:罷了,以後去江南的路上再留意謝三俠的下落。
回到客棧已經五更天了,笙暢小憩了會,收拾好行囊,天剛亮,就結了賬匆匆上馬趕去江南。
就在笙暢騎馬絕塵離去,‘吱啞’,李雪兒纖手推開客棧的門,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嘴裡還叨叨不絕地罵道:“怎麼這麼討厭的馬蹄聲,本姑娘纔剛睡下不久,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是誰這麼早趕着出門呢。”庸懶的身子依在門口,忿忿不平地喊道:“小二,快打盆洗臉水來”。
不一會兒,小二端來熱氣騰騰地一盆水,小心翼翼地送入房內。
“對了,剛離開的是不是那位騎着一匹瘦馬的客官”,李雪兒想到了什麼,忽然喚住剛欲離開的店小二問道。
“正是那位客官”,小二回道。
“那走了多久了”,李雪兒又問道。
“回姑娘,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吧”,說完,店小二退出了房間。
清早的風,冷咧刺骨,一股風吹來,門口發怔的李雪兒不禁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忽然心中躍雀,喃喃道:這麼說,現在追的話,可能還會追上他,不行,得叫二叔趕緊上路。
於是蹦跳着回到屋中,搖醒了正在熟睡的李元甲。拗不過侄女的百般催促,李元甲只好梳洗一下匆匆上路了。
“對了,二叔,昨晚是不是你用石子打落黑衣人手中匕首,救下了柳二俠,”在路上,李雪兒忽然問起了昨晚讓她疑惑的一件事。
“不是,是另有高手,不過這手法像極了當年醉俠雲龍的穿雲指法”,李元甲搖頭回道。
“那麼會是誰呢,不會是他吧”李雪兒心裡暗暗想道。
古道,西風,瘦馬。
衰草,枯椏,木橋。
颯颯寒風中,綿綿起伏的山嶺間,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溫潤而又多情,靦腆卻又嬌羞。冬日的朝陽,露着少女般紅樸樸的笑臉,望着一點都不覺得耀眼,反而心中忽起了一股浩然之氣,直衝雲霄。
笙暢勒馬觀日,心中豪氣萬千,如今的江湖,正如寒冬蟄伏,大丈夫既然涉身於世,也該有一番作爲。跨下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立身長嘯,鼻中呵出的白氣似乎已經融化了滿山遍野的白霜。
天依然高遠,湛藍;橋下流水,依舊靜深,緩流……
良久,笙暢繼續策馬前行。漸漸地,官道上行人越來越多,有走阪小卒,有市井步衣,也有負劍而行的江湖客。而大多數的江湖客,都紛紛南下。
笙暢心中疑惑,正要下馬打聽爲什麼這麼多的江湖客都要趕去南方。
忽然耳傍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輕柔的說話聲。
只見,傍邊走過兩位身着素衣右手執劍的妙齡女子。一人身材稍高,瓜臉,柳葉眉,面容清秀,神情憂鬱。另一人身材適中,圓臉俏鼻,粉面含笑,性格活潑開朗。
“劉師姐,聽說師父要你下山辦事,要不是我死皮賴臉的多次央求師父,我還出不來呢,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你看外面多好玩,我們一定到好好玩玩再回去好不好嗎”,圓臉女孩邊走邊拽着高挑女孩的袖口,撒嬌道。
只見高挑女子蹙眉說道:“蘭師妹,咱們這次下山可不是玩的。師父可是有重要任務交待給咱們的,一方面,咱們憑師門接到的邀請涵和黑狼令牌,要去關中梅花莊參加英雄聯盟大會。另一方面,還要追查前幾日本門淨塵師叔遇刺慘死的兇手,聽說刺客用的武功是五年前本門失竊的一本武功秘籍上的招式‘峨眉逍遙指’和‘滿天飛雨’。當年偷竊本門秘籍的那個契丹人是不是重出江湖了,聽說當年和淨塵師叔參與追殺的各派高手這幾日連續慘死,各派也在追查兇手下落。”
“奧,這樣啊,難怪師姐滿臉的不開心”,圓臉女孩恍然道。
高挑女孩叫劉蓉,圓臉女孩叫蘭蕊,兩人正是奉師命去梅花莊參加英雄聯盟大會。
笙暢聽了剛纔兩人的對話,又看到兩人腰間的令牌,果然是峨眉派弟子。心想:反正是路過,倒不如去梅花莊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