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虹暗中跟隨宇文圖前來,半途中宇文圖聞得叛兵入城,帶一部分人去了宮門,她真猶豫要不要跟上前去。
可剛剛皇宮上空的一聲禮花讓她心中不安,她雖一直身在大遼都城,但之前也聽父王說過,大遼軍隊行兵作戰時,只有緊急情況才發這種禮花傳遞信息,也許剛剛禮花正是父王派人所放。
想到這裡,她便暗中追隨另一部分侍衛向議政殿方向行去。
果然,她接近議政殿時,聽到殿內兵戈四起,她正準備奔上殿門看看裡面,猛一擡頭,忽然看到檐頂兩道黑影閃過,不多一會,又有一男一女身着道袍的中原人士聯袂落在檐頂。看四人身法,都是武功卓絕之輩,也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是何目的。
心中惦記父王,可自己這般武功,怕走的太近被檐頂之人發覺,所以耐下性子遠遠地聽着殿內的動靜。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親眼看着已經有兩波侍衛衝進殿內,可大殿內的打鬥聲依然經久不絕。
終於,檐頂的一男一女道師,以及兩位黑影消失不見時,殿內的打鬥聲才嘎然而止,她才慢慢地走上議政殿。
“吱”,虛掩的殿門輕輕推開,忽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迎面撲來,嗆的她幾欲作嘔,有些眩暈的感覺。她慌忙扶住殿內門口木柱,才勉力穩住身形。
此刻,殿外暗雲飛滾,一股狂風躥門而入,傾刻間吹散了殿內縈繞的血霧塵煙,殿內濃郁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
“啊……”,她靜了靜神,擡頭一望,卻被殿內橫七豎八,堆集如麻屍體驚的花容失色,從小到大一直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何曾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
她幾欲想退走,卻在前方屍體中掃了一眼,“父王”,終於看到熟悉的容顏,她哭喊着撲了過去。
耶律奇雙眼圓睜,身體已經冰冷。
“嗚嗚……,父王,你醒醒啊,不要丟下虹兒不管,我知道,父王一直把虹兒當親生女兒看待,前幾日您親口告訴我自己的身世後,我不是真的生氣,過去發生過什麼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怪父王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呢……”
“您知道嗎,當日在府上行刺過你的,您親口告訴我的那位親生姐姐已被圖哥殺了,您又離開我了,從此在這個世間上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父王,你醒醒,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耶律虹伏在耶律奇的屍體上號啕大哭,悽慘悲痛聲打破了殿內一時的寂靜。
“不行,我要帶父王的遺體出城,決不能暴屍皇宮之內,從父王部下和侍衛們打鬥的痕跡來看,父王一定是與陛下發生了矛盾衝突,決不能讓圖哥看到父王遺體”,哭了良久,她慢慢冷靜下來,從現場打鬥的痕跡隱約看出了些端倪,於是,她用手輕輕合住耶律奇圓睜的眼睛,她咬了咬牙,瘦弱的身子背起耶律奇的遺體,然後慢慢朝宮門走去。
太子府邸,柳如燕端坐在閣房內,眼皮一直在跳,她有些心緒不寧地起身朝外喊道:“來人,快隨我去議政殿!”
“王妃,太子讓您在此安歇”,慌忙奔進兩名侍衛,低聲說道。
“怎麼,我的話沒聽見嗎,你們眼裡就只有圖兒!”
柳如燕有些不耐煩,怒叱一聲,顧自奪門而出。
“快……快,給王妃備馬!”
那兩名侍衛見狀,再不敢多言,慌忙朝外大喊着跟出了府院,召集數人駕馬隨柳如燕朝議政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