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故人來

“雲兄,你看人都散了,咱們也回去吧”,樊簡明催促道。

“好吧”,深深望了一眼雪兒,只見雪兒癡目如水,似是有好多話要說,可是這種場合,也不便多說,只是隔着數步,四目相對,二人意深情切,千般不捨都匯聚在那深情一瞥中。

驚鴻一瞥,已注夢中。

雪兒也是萬般無奈,終於尋到雲大哥,卻不敢多說一句話。但知道雲大哥還在大夏,日後有的機會互訴衷腸,於是也深情一望,還是由寧寧哥拽住,衆侍衛護送而去。

笙暢收回目光,踱步走到竹竿、黑虯兩位身傍。

“剛纔對不住了兩位兄弟,等回去我兄弟請酒賠罪”,笙暢抱拳道歉。

“算了吧雲生兄,你也是救弟心切,要是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的”,竹竿扔掉被鬆解的馬鞭,舒展懶腰,笑着說道。黑虯只彎着腰,用手自顧拍着腿腳,默然無語。

“是啊,真對不起二位,二位有傷再身,我卻乘人之危”,樊簡明也走過來滿是歉意地說道。

“沒事,不怪你樊兄,你也曾勸退過,我們也是好面子”,竹竿笑道。

“不過雲兄剛纔輕功身法真是絕妙,天下少有,真讓我們兄弟大來眼界……”

“那裡,雕蟲小技而已……”

“呵呵……”

四人邊說邊笑,聯袂而去。

“雲兄,等等”,聶鳳見笙暢幾人離去,在逆行的人羣中大喊一聲,可惜距離太遠,聲音很快被人羣中嘈雜的聲音湮沒。

笙暢忽而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喊他,回首一望,卻發現身後除了衆多散去的士卒,並沒有熟悉的人影。

可能是聽錯了,他收回了目光。

聶鳳見雲大哥回首並沒發現自己,心道:既然有了雲大哥的消息,不如先回去吧,劉蓉和蘭蕊兩位姐妹還在皇城客棧裡等着自己,等回去有空一起再找雲大哥吧。

心中主意一定,便飛身而去。

皇城客棧

華燈初上,街頭讓人流川行,酒樓驛站,花燈柳巷中傳來各種喧鬧之聲。

聽到這種喧鬧的聲音,蘭蕊在客棧中心煩意亂,徘徊不定,不住往客棧們口張望。

“師姐,說好吃飯時分趕回來的,你說聶鳳姐怎麼還不到”,蘭蕊一邊來回在客棧裡張望,一邊問正在桌傍置放碗碟的劉蓉。

桌上有店小二剛送來的酒飯,熱氣縈繞。

“蘭師妹,你身體剛好,就別來回晃了好不好,聶姑娘說到一定會到,你這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啊,你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晃了半天了,晃的我眼都花了”,劉蓉倒是神情恬靜,笑着說道。

“聶鳳姐要是再不來飯菜都涼了,人家不是擔心嗎,你忘了上次我們楓林相約聶鳳姐失蹤的事了嗎”,蘭蕊望了望師姐,擔憂道。

“你這烏鴉嘴,聶姑娘武功那麼好,這次肯定會平安到來的,別忘了人家好歹也是一派掌門”,劉蓉瞪了一眼,罵道。

“好香啊,我都餓了”,蘭蕊,劉蓉說話間,一道輕渺的聲音從夜色中飄來,一身黑衣,忽現在屋中,“謝謝二位妹妹還在擔憂我”,聶鳳笑着朝飯桌走去。

“聶鳳姐,你終於來了,我都擔心死了”,看到來人,蘭蕊開心地跑過去一個擁抱。

“聶姑娘,你到軍營中可打探到雲大哥的消息?”,待坐定後,劉蓉邊夾菜邊問道。

“是啊,是啊,聶鳳姐,你可曾見到雲大哥?”,蘭蕊塞了滿口飯菜,眼睛睜的大大的,含糊不清地搶着問道。

“見是遠遠見到了,雲大哥確實在軍營,可沒機會相遇,等吃完飯咱們再去探探吧”,聶鳳邊吃邊道。

“好啊”,蘭蕊,劉蓉應道。

用餐間,聶鳳講了一些白天在角鬥場比斗的軼聞趣事以及後來雲大哥出手相救公主的情形,惹的蘭蕊,劉蓉二人既驚歎又嚮往,感覺如臨其境的感覺,更是羨慕雲大哥對公主的一往情深。

西夏皇城

醉月樓

笙暢四人從軍營出來,換上便服,如約來到皇城最繁華的酒樓。

“竹公子,黑大爺,你二位帶朋友來了,快請”,酒樓門口人來人往,裡面一位酒廝眼尖,看到四人進來,慌忙殷勤地迎了進去。

看來竹竿,黑虯兩位常來此飲酒作樂,酒樓內小廝一眼就認出二位來。

“竹公子,黑大爺,呵呵,這名字倒有些別緻”,聽到小廝呼聲,樊簡明邊走邊笑。

“呵呵,”笙暢忍不住也樂了。

只有竹竿一臉開心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向坐席,黑虯走在後面,一臉的不開心,摸着腦瓜,厥着嘴嘀咕道:“真是勢利,大哥長的也不帥麼,爲何他被稱爲公子,我就成大爺了,我真有那麼老,那麼兇嗎”,顯然黑虯對小廝剛纔的稱呼極度不滿。

酒肉一上席,四人便斟滿了酒,開始舉杯狂飲。

“得,得……”

四人正在飲酒間,笙暢聽的一整狂亂地馬蹄聲朝酒樓急馳而來。

“小二,快上酒菜”,一陣疾風從門外捲了進來,接着數名帶刀黑衣人從門外涌了進去,其中一人大聲喊道。

“馬上,馬上就來,二樓有雅座,客官請”,酒樓內小廝看到今來一羣帶刀黑衣人,慌忙顫動着跑來招呼。

“少主,請上樓”,剛纔喊話的那名黑衣人躬着身子,向中間一名玉面冷酷少年請道。

“宇文圖,他怎麼忽然來到大夏了”,笙暢一看那黑衣少年,心裡驚道。

宇文圖剛要上樓,感受到從進門始終有道目光盯着自己,環顧四下,除了有幾桌席位上些零星的酒客外,並無異樣。當他看到角落狂飲得四人時,微微皺眉,“那四人當中有一人怎麼看着這麼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心道,忽然上樓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好奇地走了過來。

“難道他認出我來了,自從潛入敵營,便稍稍喬裝了一下,還專門貼了假鬍鬚,應該不會吧”,笙暢一邊飲酒,一邊鎮靜自若地感覺着他慢慢走近。

“兄弟,能否賞碗酒喝”,走近時,宇文圖說着用手飛速拂中笙暢手中酒碗。

“哐啷”,笙暢手中的酒碗跌落在地,笙暢一個踉蹌,差點從座位上摔倒在地,酒水也飛濺一身,辛虧身旁樊簡明及時用手扶住。

“這位朋友,你這是專門掃我兄弟的雅興麼”,笙暢酒碗落地後,竹竿,黑虯二位立即站了起來,竹竿醉醺醺地說道。

“不敢,誤會,誤會,在下只是討碗酒喝,冒昧打擾,諸位繼續!”宇文圖見狀,抱歉道。然後轉身復又上樓去。

“少主,你這是”,隨從不解道。

“沒事,我只是試探一下是不是那人,此人不會武功,顯然不是那人,我這次來也是爲此人而來,前不久來西夏的特使飛鴿傳書,那個人傷我手下一條手臂,我正爲此事趕來……”,宇文圖說着上樓而去。

“真掃興,來,我們兄弟接着幹”竹竿方自坐下,又開始狂飲。

“方纔宇文圖離開時說的話全落如笙暢耳裡,果然是試探”,笙暢心裡暗笑道。

正喝着酒,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去找白河東前輩,答應過告訴謝三弟的下落。看到對面竹竿,黑虯兩位喝的已經不醒人事,便悄悄告訴樊簡明送二人回軍營,自己回皇宮有些事。

“雲兄當心”

“嗯”

別了樊簡明,笙暢飛身而起,瞬間身影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西夏皇宮

夜色瀾珊,燈火分外通明。

皇宮行廊,不時有一隊隊執勤的禁軍來回巡邏,除此之外,整個皇宮寂若無聲。

當日看到白前輩教寧寧哥練劍時,雪兒曾告訴過自己白前輩的住處,所以自然很快尋得。

輕輕落地,前面院落有間屋子燈還亮着,正是白河東住處。

剛打算前去敲門而進,卻聽到屋檐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然後三道黑影快速飛行。

笙暢立即隱身起來,只見那三道人影在屋上穿行許久,見這邊有間屋子燈亮着,於是飛身而來,欲落院中,三道黑影剛落,笙暢一個箭步,身如鬼魅,片刻點了三人穴道。

三人剛落,眼前黑影一閃,瞬間感覺不能動彈,心中駭然。

“是誰”,三人同時驚呼。

聽得似是女聲,笙暢微微一愣,然後撕下一人面巾。

“聶姑娘,是你,怎麼闖到皇宮了”,見到對方容顏,笙暢一邊驚異道,一邊解開三人穴位。

“雲大哥,”三人異後同聲地喊道,蘭蕊和劉蓉也撕下面巾。

“雲大哥,我們當然是從軍營一直尋你到這裡了,誰知皇宮這麼大,不知不覺迷路了”,蘭蕊笑着說道。

“你們真是的,你們可知夜探西夏皇宮有多危險”,笙暢責怪道。

聶鳳笑道:“是蘭蕊妹妹非嚷着要來找你的,自從當日隨耿兄回來,一直在軍營養傷。上次聽說雲兄爲蘭蕊妹妹求的解藥,剛準備當面拜謝雲兄,只是那晚也恰恰遇到敵襲,我還是來遲了,遇到蘭蕊妹妹又聽說你潛入敵營。我這才和蘭蕊,劉蓉妹妹來找你。前幾日我化作兵卒混進進敵營,可惜當時場面太亂,和你又失之交臂。

“當日角鬥場擂臺上比試的清秀兵卒果然是你!”笙暢回味道。

“嗯”,她頓了頓,鎮重地說道:“其實我想告訴雲兄一件秘密,就是當時楓林中等兩位妹妹時,恰好遇到數名黑衣人,我不敵被擒,黑暗中被人押到一座冰谷地牢,哪裡恰好遇到失蹤已久的各派掌門,第二天深夜又被人蒙着眼睛送至皇宮受辱,才被公主和雲兄,耿兄相救,只不過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

笙暢驀然想起,曾在夢中策馬狂奔一川草原,草原盡頭忽然墜落一出未知冰川……難道……,笙暢搖了搖頭,夢中的事怎麼能和現實相提並論呢,一邊想着,一邊喃喃道:“冰川……後山礦廠,難道這兩處有什麼關聯嗎?”

聶鳳,蘭蕊,劉蓉三人靜靜地看着笙暢思索,忽然聽到窗外有一一異響。

笙暢回過神來,輕輕給三人打了個手勢,三人立即提劍隱匿,飛身貼着屋樑仔細聆聽。

又有嗦碎的腳步聲傳來,接着說話的聲音立即迴響在外面走廊上。

“大哥,你說我們這麼晚了非得去見王爺嗎”,一人嘟囔着說道。

“是啊,今天發生很多事一定要轉告王爺,不然王爺知道後,咱們兄弟倆吃不了兜着走”。

“竟然是竹竿,黑虯的聲音”,笙暢吃驚道,方纔還一起喝酒,假裝醉倒,竟然連我也騙過了。

原來二位是王爺的人,難怪武藝超羣。笙暢這才感覺道,二人善於僞裝,真的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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