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風掠夕影,蕭蕭落葉揚古道。
“佑弟,再堅持點,咱們終於到延州了!”
馬車之上,小魚掀開車簾,看了看前方夕光雲影下聳立着的高大城牆,眼中噙着淚花,回頭望着車內受傷昏迷的範純佑,喃喃嘆道。
“小魚,外面風大,快在車內好好呆着,咱們快進城了。”
笙暢加車揚繮,加快了速度,徑直向城門衝去。
早在幾分鐘前,李明珠已經來到了延州城外,看到城門緊閉,堅固的城樓上宋軍戒備森嚴,此刻要想摸進城內,很容易被人發現。須得趁天黑之後,趁城牆上守衛的士兵放鬆警惕,有所懈怠,纔可攀城一試。
此次師父從大遼收傷歸來,閉關之前,擔心夏宋戰事,所以提前秘密召回自己,交待自己的任務就是刺殺大宋主帥范仲淹以及爲本國刺探軍情,方便陛下御徵順利。
想到這裡,李明珠心中有些焦慮,此刻自己連延州城都進不去,更不知道大宋虛實及用軍部署。眼下戰事緊迫,聽聞陛下行軍洛河受阻,若不及時取集緊要情報,愧對師父囑託。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際,一陣晚風吹過,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轆轆馬車之聲,側目眺望,一輛插着大宋軍旗的馬車正飛奔而來。
她頓時眉開眼笑,靈機一動,立即有了主意。
“辛虧來時準備了一套乞丐服”,她笑着說到道。
然後飛速地拿下包袱,換衣理鬢,下一秒,她從身上掏出一面鏡子一看,鏡子裡面瞬間映照出一位衣飾襤褸的乞丐老嫗。
“還不錯!”她吟笑着收起鏡子,對自己這些年研習的易容術頗有幾分自信,然後移步如風,飛掠到城門處。
“嘶……”
馬鳴聲中,笙暢忙拽馬繮。
他已驚出了一身冷汗,方纔離城門之有一射之地時,忽然看到路旁憑空出現一位步伐蹣跚的老驅。或許是被飛馳的馬車聲一驚,腳下蓬亂的枝葉一絆,竟直直摔倒在馬蹄之下。還好笙暢眼疾手快,在馬兒落蹄之前拽繮凌空止住,待馬蹄落地時,那明老嫗已滾落一旁。
“哎吆!”
老驅立即嚇的老淚直流,嗡嗡哭了起來。
“老人家,你沒事吧!”笙暢甩開馬繮,立即跳下馬車,把她攙扶起來,一邊查探着她的身子,一邊關切問道。
“小夥子,你馬車趕的太快了,老身差點被這馬兒踩碎這把老骨頭了!”老嫗哭泣着罵道。
“馬車上有重傷之人,趕着入城醫治,對不起老人家,讓你受驚了。”笙暢有些愧疚,慌忙道歉道。
“雲大哥,怎麼了?”
馬車鄹停,小魚二人在車內一顛,又聽到一位老婦人的哭嚎聲,掀開車簾。只見笙暢正在躬身攙扶着一位老婦人,懇言道歉,從他們剛纔的說話聲中,立即明白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對不起老人家,我們剛纔也是無意的。”小魚柔聲附合着幫笙暢解圍,接着又問:“老人家,你這是從哪來,怎麼在城外呢?”
見小魚問話,那位老嫗不再理會笙暢,朝小魚說道:“回姑娘的話,我本來是洛河邊小鎮的村民,自從西夏軍進犯而來,我們鎮上的人都聽聞延州新任的主帥範大人愛民如子,所以朝此奔逃而來。只因老身腿腳不便,未能趕上衆人一起進城,才落了單。”
“奧,是這樣啊,我們正好要進城,老人家,快請上車。”小魚聽後,看到她在風中羸弱枯瘦的樣子,憐憫之心由然而生,慌忙邀請道。
笙暢攙扶着老嫗,忽然覺得她脈博平穩不似年邁之人。而且內氣甚佳,絲毫不像剛纔受傷的樣子,心中嘖嘖稱奇,同時有些疑慮。
“雲大哥,快扶老人家上來呀!”
小魚見笙暢一時神情恍惚,大聲催促道。
“呃”,笙暢微微一怔,那老嫗似是察覺到什麼,眼底魅光一閃,“還是小姑娘心好啊”,她一邊說着,一邊甩開笙暢的手臂,蹣跚地朝馬車走了過來。
笙暢有些尷尬,看了小魚一眼,想要提醒她一下,欲言又止,只得上前幾步攙扶着老驅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