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爐中碳火通紅,不一會兒,藏玉才覺的周圍溫熱炙面,慢慢的便有了一絲睏意。
窗外夜風簌簌,忽然她隱隱約約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嬰兒的哭聲。
“念兒……”
她忽地從牀榻上翻坐起來,眼前蘭裙素裝,一抹人影正提着宮燈,踮起腳尖正在關合又被風吹得忽閃半開的窗戶。
“皇妃,你醒了”,聞的身後動響,那蘭裙丫鬟轉身徑直走向前去。
“杏兒,你怎麼纔回來?對了,你不是說要帶給雪兒公主養馬的朱丫頭過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宮了?”
“稟皇妃,那位朱姐姐本來約我將那匹老馬照公主之前的交代,歸還給它的主人云公子。我們送完馬,走散了,估計朱姐姐又回住處拿什麼遺忘的東西吧,或許明天就會過來”。
“什麼!你是說那匹馬的主人姓‘雲’?那你見他長什麼模樣?”
她神色恍惚地杏兒所述,只聽的一個‘雲’字,藏玉嬌軀一震,忽然眼睛一亮,神情變得激動起來,迫不急待一連串珠地仔細詢問道。
杏兒平日裡從未見皇妃神情如此欣奮而又緊張過,他微微一愣,心裡嘀咕道:難道皇妃也認識那位雲公子。
見皇妃急切的眼神,杏兒理了理額角的秀髮,若有所思的回憶道:“那位雲公子嘛,長的很普通,可他一對疏朗飛揚的眉毛和一雙細長清亮的鳳眼卻很引人注目的。”
“雲眉鳳目,果然是雲大哥,沒想到雲大哥真的來西夏了。”藏玉聽罷,臉色一紅,心裡暗暗喜道。
“皇妃,剛剛我聽到你在喊‘念兒’,念兒是誰啊?”杏兒忽然記起剛纔皇妃困盹時呼喚的名字,有些好奇。
“呃,杏兒,你剛纔沒聽到嬰兒的聲音麼?”經此一問,藏玉鄹然收起心中的愜喜,纔回想起來自己剛剛分明清晰地聽到那陣熟悉的嬰兒啼哭聲,她又不敢確定地問道。
“沒有啊!只是方纔我回宮途中,街道上比較亂,忽然有好多御軍在城中各處商鋪酒樓搜尋,聽聞似乎是抓什麼王府刺客。皇妃所聽到的,或許是被驚擾的城中孩童之聲吧。”
杏兒覺的皇妃今晚有些奇怪,並沒有告訴自己‘念兒’是誰,反而倒問起自己。她只得把剛纔途經之時的城裡的情景說了出來,順便猜想道。
藏玉聞言,心中更加惴惴不安,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忽然披衣起身,嘴角微動,驀地斬釘截鐵道:“不行!杏兒備馬,隨我出宮一趟!”
“是”。
夜色深隆,杏兒本想勸慰,見她堅定的神色,慌忙應聲奔去。
笙暢等人將劉瀘救出王府西牆外,玄武正駕着馬車接應。等衆人扶劉瀘上了馬車後,徑直向一品嚐客棧奔來。
“快,到各處客棧查尋,有可疑人等一律帶走!”
剛到客棧門口不遠處,只見街巷之中,一排排御軍甲冑策馬落地,待領頭的一身令下,數人提劍衝向各處客棧商鋪,本來寧靜的城街,剎那間燈火乍明,人聲嘈雜,開始沸騰起來。
“雲少俠,看來客棧無法劉瀘將軍了”。見次情景,玄武警覺地朝馬車內說道。
“沒想道那個禿頭胖子消息傳的這麼快,看來虎將軍已將全城戒嚴了”。衆人看着窗外的情景,朱芸菲輕嘆道。
“暢弟,這如何是好?”吳海此刻也一籌莫展。
“大哥勿憂,我倒想到了一個地方。”笙暢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主意。然後對玄武說道:“玄武兄暫且回去,我等照看劉兄,等養好傷了,大家再商議出城之事。”
“好”。
玄武跳下馬車,朝衆人拱手拜別,然後飛身奔向一品嚐客棧。
“大哥,咱們走!”
衆人望着玄武離開,笙暢飄然躍出馬車,說着,親自駕車,向一出僻靜的街巷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