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悄然而至,房間裡刀劍相交,燭光明滅。
房門已開,笙暢飛落後斜倚在門口,屋內的情形立刻印入眼簾。
“閣下何人,爲何前來行刺,”一襲喜服的中年人翻飛在燭影中,一邊和一位莊丁模樣的刺客纏鬥,一邊問道。
身姿逍遙灑脫,三尺青鋒堪堪挑開對手致命一擊。
數十名武士此刻已經涌入屋內,看莊主和刺客正打的難解難分,紛紛舉刀合圍。
不遠處,紅妝窈窕的一名女子,此刻驚退牀邊,雙手環肩,縮成一團,嚇的微微顫抖。
那女子側身而坐,笙暢從門口望去,只是一個豔麗的側影,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小魚,而且自從潛入莊院,並沒有發現之前劫走小魚的兩名黑衣殺手。
“呂莊主,你平日裡強搶名女,欺壓百姓,勾結遼人,賣國圖利,做的壞事還少嗎?”那刺客語音一落,快刃如麻,人影合一,奇形兵刃挽成點點寒星,隨着斜旋的身影直逼喜服中年人。
原來身着喜服的便是呂莊主,笙暢還注意到,方纔刺客說完後,一直捲縮的紅妝女子忽然轉身朝打鬥處一望,面有喜色,轉而又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錯了,不是小魚,那車伕藏老伯竟然騙了我”,笙暢恍然大悟道。就在剛纔那女子朝這邊回眸觀望時,笙暢纔看清了模樣,雖然長的驚豔脫俗,但卻不是小魚。
笙暢心中有些惱怒,因爲一路上急着追尋小魚,卻不明不白地受騙。路上這樣耽擱,也不知道現在小魚身在何方,現在怎麼樣。笙暢越想越亂,轉身想要離開。
“啊”,屋內傳來一聲慘叫。
笙暢詫意,返身朝屋內一看,只見那刺客兵刃如星刺向呂莊主時刺到了空處,紅影向後翻飛,“燕返剪尾”,空中翻飛仰身瞬間,手腕輕翻,回手一劍,正好割到了刺客後腿彎,刺客慘叫一聲倒地。
“好一招絕妙的劍招,呂莊主原來是用劍高手”,笙暢心中嘆道。再看時,那數十名武士終於逮到機會,刀劍齊砍。
“爹……”,那女子尖叫一聲,“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啊,”一聲慘叫,數十枚刀劍終於刺到刺客身上,鮮血迸流。
“哐啷”,一聲,隨着那女子一聲哭喊,呂莊主一怔,手中青劍掉落在地。
笙暢忽然無意中看到刺客手中握着的三角奇形兵刃,腦中立即浮現出在鎮上地下古墓中的魅影,許多謎團紛雜沓至。
這一刻,笙暢已經改變了主意。
一道灰影,奪門而入。
一排掌風捲地,燭滅,數名武士莫名定身。
黑暗中,呂莊主警覺,循灰影打出數拳,此刻無兵刃在手,讓他鬱悶的是,連連數拳皆打到了空處。
雖然暗交數招,他兀自心驚,竟然連灰影的的衣襟都沒沾到。
“啊”,他慘叫一聲,被灰影一腳踢出門外。
片刻之後,他忍痛爬進房間,慢慢地點着臘燭,除了被那灰影點穴定身的數十名武士外,房間裡空空如也,新娘和那刺客顯然已被灰影救走。
忽然,他感覺整個莊院霎時寂靜異常,詭異萬分。
前一陣子,前院還傳來賓客飲酒歡鬧之聲。
不容多想,他匆匆跑去前院。
“啊”,他臉色霎白,滿院賓客皆摔倒在席,他跑去諸個試了一下鼻息,賓客們皆都沒了氣息。
當他正驚得呆若木雞時,院外亮起數點火光,隨即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膽匪徒,竟然害死了這麼多人”,一聲大喊。
不一會兒,院內行來無數官兵,個個舉着火把,帶着兵刃。爲首的一人看了一眼院落倒地的賓客,怒氣衝衝地說道。
“來人,全莊之人都給我抓起來。”
“官差大人,在下沒有殺人”,呂莊主微一失神,已被數名官兵綁起來,他忙爭辯道。
明明是喜宴,此刻卻弄成這樣,無緣無故成了囚犯,呂莊主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讓笙暢不知道的是,剛纔趕到莊院爲首的官差,正是當日在涇水鎮從古墓追蹤而來,化成農夫的最後一名開封捕快,怕自己勢單力薄,纔到鎮上縣衙調了些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