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支走了衆人,許攸走的慢,待衆人離開,許攸又回來,說道:“主公,北方新定,未可輕動。”
“子遠,方纔爾怎力勸吾攻劉?”
許攸剛開始認爲有麴義這個不穩定因素在,袁紹一定想着進攻,現在見袁紹猶豫,肯定要轉過頭來說,這樣才能顯示他智謀深廣。
許攸說道:“攸知主公憂心麴義之事,故而力勸主公搶得先機。現攸思得一計,可除主公後顧之憂。”
“是何妙計?”
“主公所慮者,乃麴義也。若麴義與劉備裡應外合,我冀州危矣。今可召麴義前來,暗伏刀斧手於外,待其前來,一擁而上,將其斬殺,主公無後顧之憂。再遣人至許都報捷,並告之劉備意圖,請陛下下詔制止。劉備常以忠臣皇叔自居,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子遠之言,甚合吾心。”袁紹說道,“來人,召麴義將軍前來議事。”
不一會,傳信的人又回來了,說道:“報主公,麴將軍未在營中。左右言麴將軍奉主公之令,南下追擊公孫瓚殘部去了。”
“什麼!”袁紹豁然起身。
許攸說道:“必是營中有人告知麴義,麴義有所防範。今日私自調兵南下,是亡也。”
“不好!”許攸想了想說道,“麴義南下,必是要去投劉備。若劉備得麴義,我冀州虛實皆爲其所知,冀州危矣。主公不可遲疑,當火速派將追趕麴義。”
“來人,召衆將前來。”
袁紹的幕僚非常詫異,剛散帳又叫聚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袁紹說道:“麴義自恃有功,不尊號令,擅自率軍南下。張郃,汝率軍將其抓回,但有反抗格殺勿論。”
“這……”
“還不速去!”
“是。”
田豐說道:“主公,麴將軍屢立戰功,軍中頗有威望,今不問緣由,而殺大將,乃自斷臂膀也。明主不爲之,竊爲主公不可取也。”
“汝言吾非明主耶?”
“豐不敢。”
袁紹不說話,自顧自的在那裡生悶氣,一衆幕僚也知道袁紹正在氣頭上,不敢多嘴。
半個小時沒到,張郃就回來了,不過是空手而歸。張郃說道:“末將南下尋得麴將軍,麴將軍言爲保幽州安寧,公孫瓚餘孽不可留。麴將軍讓末將回報主公,讓主公勿慮。”
“勿慮?”袁紹起身大喝道,“汝也與劉備同謀乎!”
“末將對主公忠心耿耿,主公何出此言?”
袁紹丟出劉備的信件,說道:“若非與麴義同謀投劉,緣何不遵將令?”
張郃飛快的看了一遍信件,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沮授上前拿過信件,看後說道:“主公,此乃劉備離間之計,主公不可信也。”
沮授的話讓袁紹腦子一清,許攸見袁紹有聽信沮授的意思,趕忙上前說道:“主公,若非麴義與劉備暗連,何故於主公傳喚時,擅自離營而去。必是早有聯結,今日事敗,不得不亡奔青州。”
審配說道:“主公可下軍令,再差人前往尋麴義,若麴義依令而反,則其無反心;若麴義違令,則其確有異心。”
“善。”袁紹說道,“蔣奇,汝率吾親衛精騎前往,若麴義從令便罷,若其不從,就地斬殺,提頭來報。”
“得令!”袁紹認爲張郃等人在麴義手下做過副將,有偏私的嫌疑,所以派了蔣奇去追。
一陣沉默過後,田豐說道:“主公勿慮,麴將軍乃忠義之人,有主公將令,必返。敢問主公,主公欲攻劉備,是否因此信而起?”
“劉備早有謀劃,若吾不爲所動,必失先機。”
田豐知道源頭,笑着說道:“主公,劉備向來以漢室忠臣自居,主公身居大將軍,位比劉備高也。劉備何敢出兵攻主公,此必是劉備虛張聲勢之計。
劉備見主公攻公孫瓚甚急,故設此謀,以爲疑兵,使主公暫緩攻城,以解公孫瓚之危。
主公英明神武,幽州既定,幷州高將軍處不日亦將有捷報傳回。主公統北方三州之地,脩農戰,不用數年,必然兵強馬壯。屆時以百萬之衆南下,羣雄束手,大業可成矣。”
“荒謬!”許攸見袁紹有些意動,趕忙說道,“此信乃我率軍奪回,若是劉備之計,何必要奪。況方今天下大亂,劉備若爲忠厚之人,當與劉幽州同,何能爲一方諸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劉備定知,怎會聽曹操調遣。”
許攸向袁紹接着說道:“主公,若劉備未曾出兵,則主公自當休養生息;可劉備大軍將近,若不防備,主公危矣。”
田豐還要反駁許攸,蔣奇回來了。袁紹問道:“如何?”
蔣奇說道:“主公,麴義以強弩據泒水東岸,末將不得渡,只得回返。”
“豎子,安敢如此!”
許攸說道:“既如此,麴義定反無疑,劉備大軍亦真。主公不可遲疑,當舉三州之兵迎敵。”
聽到麴義舉兵反抗,田豐、沮授也大吃一驚,非常不明白麴義爲什麼那麼做。
其實麴義一開始也有些不確定袁紹是不是真的要殺他,他當時認爲只是許攸個人進讒言,袁紹是不會聽從的,畢竟袁紹帳下只有他這麼一個強將。
張郃走後,麴義對衆人說道:“袁紹嫉賢妒能,親信小人。我爲其出生入死,彼卻聽信小人之言要殺害於我。袁紹不明,我當投他處,諸君可願相隨?”
“願隨將軍!”麴義的士兵說是這麼說了,可還是有疑慮,直到蔣奇率軍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