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重騎衝陣都未曾擊潰曹軍?”張飛對太史慈送來的軍報非常詫異。
“確實如此,重騎死傷近千人,太史將軍請將軍小心防範。”
揮退了斥候,張飛自言自語道:“既有強兵,緣何夏侯淵只是堅守不出?”
張飛的大嗓門讓士仁以爲張飛在問他,他回答道:“據斥候所言,此軍鎧甲精良,敢直面重騎衝鋒,必爲曹軍精銳。觀榖城之中未曾見之,此等精兵曹軍必不多有。”
“君義之言有理。”
張飛又自言自語道:“子義進兵不順,看來不得不使計矣。”這次士仁反應過來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哈哈!”不同於張飛的憂慮,鮑信正面抗住劉備軍的騎兵衝擊,讓夏侯淵長出了一口氣,將多年以來壓在他心中的劉備軍陰霾一掃而空。
夏侯淵說道:“看張飛小兒如何再揚威耀武。”
韓浩說道:“太史慈爲鮑將軍所阻,張飛必急於破城,將軍還需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言之有理。”
韓浩的預估很正確,第二天一早張飛便開始攻城了。劉備軍頂着城樓上的箭雨,坐小舟渡河,殺向榖城縣。
沒有攻城器械的參與,張飛自然不可能攻下榖城縣。劉備軍留下數百具屍體,撤兵了。
“哈哈!”夏侯淵又大笑道,“張飛小兒計無所出矣!”
隔天,彷彿不甘心一般,張飛又驅兵進攻榖城縣,這一次更慘,甚至都沒有過河,張飛便不得不撤兵。
“無膽匹夫,可敢出城一戰!”張飛向城樓上夏侯淵氣急敗壞的喊道。
“哼,匹夫!”夏侯淵嘲笑道,“有膽便來攻!”
張飛怒氣衝衝回到主帳,馬上就變了樣子,一連平靜的對士仁說道:“君義,汝可率千餘精銳繞道,伏於榖城東門,待夏侯淵出兵,便可乘勢奪城。”
“榖城四周多山林,主公嚴令逢林莫入。”士仁擔憂道,“且夏侯淵志在死守,恐不得出城。”
“俺計已行,大哥但有怪罪,俺一力擔之。”張飛解釋道,“便因我軍從不入山林,夏侯淵才無有防備。此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也。”
“便依將軍之意,主公怪罪,我與將軍併力擔之。”
前面幾天張飛喪失理智的樣子都是做給夏侯淵看的,爲了讓夏侯淵大意。張飛甚至在軍中找了幾百個敢死隊員,死在榖城縣城下,讓夏侯淵相信他已經失了智。
張飛會用這種計謀,是因爲張飛本身就重士人,輕小人;更因爲法正的人口死傷論,堅定了張飛的內心。
“叔父,張飛必定惱怒非常,破敵之計近矣。”
“哈哈!”夏侯淵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這幾天張飛的無能狂怒,讓夏侯淵心中因爲夏侯氏的怨氣一掃而空。
韓浩說道:“將軍,劉軍雖受挫,亦不可輕敵也。”
“哼!量張飛一無謀匹夫,又有何能爲。”夏侯淵說道,“允誠來信言有破太史慈之計,待我尋計破張飛,斬劉備青州一路攻勢。”
“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張飛一副氣急敗壞,又無能爲力的表情,已經成爲夏侯淵每天的保留節目。這天更讓夏侯淵興奮,張飛居然在陣前羞辱、鞭撻士卒。夏侯淵見到張飛身邊的士兵也一副慼慼然的表情,覺得破張飛的時機快到了。
“張飛暴行,劉軍士氣不足,破敵之計近矣。”
韓浩說道:“將軍未可輕動,還是堅守,待鮑將軍處得勝爲好。”
“坐待他人建立功業豈是大將所爲。”
“報將軍,城外有一人聲稱其爲張飛士卒,欲投將軍。”
“哈哈,如何,張飛人心喪矣。”夏侯淵說道,“好生請來,不可怠慢。”
“是!”
投降的士兵一見到夏侯淵便哭拜道:“將軍,張飛久攻榖城不下,便欲蟻附。在下相勸幾句,便被張飛毒打,張飛尚有斬我祭旗之意。故在下欲託庇於將軍,望將軍收留。”
夏侯淵面如表情說道:“若無功勞,如何讓吾護汝。”
士兵糾結了一會,咬牙說道:“張飛多番苛責將士,軍中人心不安,夜間斥候亦不足,在下便爲斥候一員,乘機來投。願領將軍襲營,擒拿張飛。”
“善,汝且先退下,待吾整軍。”
士兵走後,韓浩勸道:“此人未知底細,且劉軍士卒心堅,恐爲張飛詐降之計。”
“元嗣勿憂,我自有計知其是否詐降。”
當天晚上夏侯淵沒有率兵出擊,反而讓這名士兵回去,約定明夜讓這名士兵再來引導他襲營。
士兵回營向張飛述說,張飛思慮片刻,將安排在營外埋伏的士兵又調回了營中。
第二天晚上,投降士兵再次來到榖城縣城下,這次曹軍的先鋒已經準備好了,沒有讓投降士兵進城,而是讓他帶着先鋒直奔張飛營中,先鋒官還告訴投降士兵夏侯淵大軍就在後面跟着。
投降士兵帶着曹軍先鋒摸到了張飛前營,先鋒官卻突然拉住了士兵,並讓曹軍綁住了他。隨後,先鋒官在張飛營中尋探了一番。
先鋒官沒有發現異常,回來解開了士兵的繩索,並說道:“夏侯將軍有事耽誤,今日襲營不成,汝可先回營,明日再來。”
曹軍消失在夜色之中,沒有發現士兵下意識的呼氣。
韓浩隱約覺得不對,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勸道:“將軍,榖城爲兗州門戶,重要非常,莫若堅守,方爲萬全之策。”
“良將豈可坐失良機!”夏侯淵斥道,“若汝膽寒,明日汝守城,無需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