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貴子的槍聲就越稀薄,看來在張鑫的領路下,我們逐漸遠離貴子的控制區域,被貴子炸燬的斷橋就橫亙在我們眼前,這個交通要道怕是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了。
下午的日頭很足,走了沒有多久就到了張鑫說的那個叫賈骨流的地方,這裡的地勢相對比較低窪,水流不是很急,張鑫自告奮勇要先拿着繩索潛過去。
李長嶺搶先道“頭兒,要不要晚上咱們在行動,我怕有貴子的散兵看到我們,那可就遭了”
李長嶺想的不是沒有道理,我看了看錶,又瞧了瞧河水,時間上我們應儘早完成任務。我們這些人全部渡河不會超過半個小時,我不太相信就這麼寸我們會遇到日軍。
於是我道“儘早吧,凡事趕早不趕晚,等到了晚上不知還有什麼變數呢,這樣大家先準備一下,待會兒張鑫先渡過河到對岸固定好繩索,然後第二個是李長嶺過去協助張鑫守好對岸,接下來的次序是,王懷玉,楊三,儲成,張奔,我和大華斷後”
“頭兒,你第二個過去,我來斷後吧”李長嶺說道。
“不了,就這麼定了,我自有我的安排”
10分鐘後,大夥兒都準備妥當,張鑫將繩索牢牢的綁在了自己的腰間,這一來可以解放他的雙手,二來是一旦遇到意外我們可以將他拉回來。
張鑫慢慢的下到河水裡,僅僅是在岸邊,水就已經到了他的腰間,他一淺一深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引起我們的格外注視,漸漸的河水也從腰間到了胸部。走了一半,水就已經到了脖子處,沒辦法,張鑫只能是張開身體,擺開雙臂慢慢遊過去。
看來中間處水深完全能沒過人的頭頂,所以我們只能等一個人完全通過後,下一個人才能繼續出發,否則繩子會禁不住我們的重量,這也因此增加了我們渡河的時間,這是我事前沒有想到的,我只能求老天保佑我們不會被貴子發現。
越靠近對岸,我們越看不到張鑫,最終我們只能看到張鑫的一個腦袋露在水面上。約莫有十分鐘後,張鑫到達了對岸並綁好繩索,李長嶺第二個出發,無事,接着王懷玉,楊三,儲成都順利的到達了對岸。
接下來是張奔,當他拽着繩子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擊中了張奔的後背,但他還是死死抓住繩子,做最後的掙扎。我這邊聽到槍響後瞬間隱藏在岸邊植被後,尋找着開槍的目標。
我讓潘大華對準我們身後的小路,如果有敵軍來要第一時間將他們壓制。
此時,水中的張奔仍舊抓着繩子,對岸的王懷玉也下到了水中,準備伺機接近張奔。但不幸的是槍又想了,王懷玉中槍後沒有那麼幸運,他沒有抓住繩子,直接被河水沖走了,我的小分隊就這樣損失了第二個人。
我再也按耐不住了,衝着對岸喊到“別下水了,在岸上隱藏好自己!”
沒等我重複第二遍,一枚子彈就貼着我的耳邊過去,幸好潘大華將我迅速按倒,不至於挨第二槍,看來貴子已經發現我們了,專門打我們的冷槍。
“潘大華,有沒有看到貴子是從哪開槍的”我說。
“頭,應該,從,從剛纔你站的位置來看,他應該是在橋上向你射擊的,只是,這麼長的橋,無法確定他是在橋身的哪個位置”
現在我可以確定的是,貴子應該就是一個人,要不然的話我們這些人早就被連鍋端了。所以,得把他引出來,於是我說“潘大華,待會兒我去吸引貴子開槍,你在這看好了貴子的位置,一旦發現了,給我往死裡摟火”
潘大華先是一愣,然後反駁說“不行,隊長,這小貴子的槍法不賴,我來吸引小貴子你來開槍”
“不行,這事沒商量,小貴子的槍法我心裡邊有數,我是隊長,給我按命令執行!”
交待完潘大華後,我先拉開了一枚手留彈,當引信快要燒完時馬上扔出,於是我趁着爆炸的這功夫趕忙跳出來在植被間折返跑,待貴子槍響後馬上倒地。我這邊飛身搏命,可惜潘大華沒能逮到貴子的影兒。
沒辦法,我只能故技重施,在拉響第四個手留彈後,也許是貴子以爲岸上就我一個人了,貴子終於露出了蹤跡,潘大華果斷開槍,足足打了一梭子,子彈恨不得將貴子整個撕碎了,然後就他的身體掉入水中,順流而下了。
當我們繼續把目光盯向河中時,繩子上早已沒有了張奔的身影,應該是堅持不住被沖走了,如果有人救他,貴子早就開槍了,根本不會管岸邊的我。
於是我也準備下河,當身軀進入河水的剎那間,冰冷的刺骨感瞬間從腳底直衝腦門。在水中,行動比較遲緩,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潘大華留在岸上做最後的防守,但當我走到一半時,整個身軀在水中都是漂浮的狀態了,前進全憑胳膊拽着繩索。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動靜,原來是聽聞槍聲的貴子援軍到了,潘大華也拉起了槍栓開始了射擊,貴子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他的槍口下。沒辦法,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到達對岸,隨即子彈也傾瀉在了我身旁的水面上激起了水花。
對岸的李長嶺,儲成等人也開槍掩護我並給對岸的潘大華以火力支援。最終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到達了岸邊,李長嶺直接跳入水中將我扛到了岸上。
此時,對面的交火還在繼續,剛一上陸地我便不得身上的溼露,拿起槍來向對面射擊,但是潘大華面對數倍的敵軍終究是抵擋不住,先是肩部中彈,再是手臂,見無生路,潘大華最後拉響了手留彈衝向了向他而來的幾個日軍,隨着爆炸和紛飛的血肉,潘大華以這樣悲壯的方式犧牲了,爲了掩護我。
我的眼眶溼潤着,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緬懷犧牲者,趁着對岸日軍還在衝我們齜牙亂叫拿我們沒辦法時,我只能是帶着剩下的人頭也不回的向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