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疲倦的跑了一整個晚上,天矇矇亮的時候也不知撤到了哪裡,但周圍的槍聲越來越稀疏至少讓我們暫時鬆了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三百多號人實在是走不動了,於是就地休息了2個時辰,反正貴子也沒上來。趁此時,我李之偉荀凱商量這下一步的撤退路線,由於周圍的戰場形勢不是很明朗,從正面走那還不如我們留在陣地上和小貴子們決一死戰呢,思來想去只有我們之前提到的那座橋是最佳的路線。
既然決定了,我們說走就走,這一路上漸漸的我們遇見了越來越多撤退下來的部隊。又行了一天的路程我們總算是快要趕到了,一路上我們看到不少被丟掉的武器裝備,以及被扔在道邊無法行動的重傷員。對於還能使用的武器我們照單全收,傷員嘛,除了留給他們自盡用的手槍和手留彈外,沒有什麼能做的了。
“唉,兵敗如山倒,但是不應該啊,這三個軍的裝備士兵素質都是國軍一流的,雖然這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會戰勝日軍,但也不至於潰敗成這樣啊,重傷員沒人管,武器扔了一地,就是雜牌軍也沒這麼狼狽啊”我不解的說道。
“岑,我的看法和你一致,就連咱們都還能成建制的把部隊帶出來,可路上這一切還真沒啥解釋”李之偉附和說。
終於,越往前走遇到的部隊越多,到最後這幾米寬的小道上已經擠滿了潰軍,要是貴子的飛機發現了,那將又是一次殘忍的屠殺。
不過好在這些擠在一塊的部隊裡有些個不錯的軍官,他們在周圍的高地上佈置了些哨兵還有輕機槍以防止貴子飛機突襲,給山下這些人疏散留出反應時間,這幾個機槍陣地甚至還用沙袋和碎石來做防護。
這些個潰兵和我們一樣個個衣衫襤褸,露出的皮膚也都是被煙熏火燎過的,他們大多數懶散的躺在地上,只有少數幾個還算有精力的在扯淡。
我找到一箇中尉,給他點上煙後問“唉兄弟,你們是哪個部分的?這是什麼情況,咋全都堵在這兒了”
中尉不着急回答我,他深吸了口煙後開口“新二軍187師的,本來在前邊打的好好的,突然傳來消息說這橋被炸了,這軍心一下就散了,你不撤別人可撤了,兩翼沒人管了 差點被貴子包餃子了,這才撤到這鬼地方,到這以後也沒人管,他奶奶的,前邊也不知道堵成什麼樣了,聽說新三軍還有2個團在那邊打阻擊,要不貴子早就到這兒了”
這麼看來新二軍187師這也是因爲兩邊沒人了,怕被包餃子這才退出來。
辭別這個中尉後,李之偉和荀凱也帶來了最新消息。李之偉說“這前邊橋被貴子炸了,只是不清楚貴子怎麼弄的,畢竟那可有一個營呢,可以這麼說這三路大軍全都被堵在這了”
荀凱接過話道“這工兵不知在哪扒了幾根鐵道下來,勉強的搭在了斷橋上,然後又東湊西湊來些木板,車基本上是過不去了,只能一個一個人的過,所以速度比較慢”
這一下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一路上看着那麼多丟掉的重武器,感情是帶過不去啊。事情有了眉目,這麼多部隊堆在這兒,我們也過不去,於是就在附近的一個小山頭上休息。
弟兄們一路奔波早已疲憊不堪,李舟亢帶着幾個人去周圍挖謝野菜,看看有沒有啥野物,畢竟我們也將近一天沒怎麼進食了。
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擔憂身負重傷的劉安,不知道他和二寶是不是在橋斷之前過去的。我和李之偉帶大家修整,荀凱繼續帶着幾人去打探打探其他消息,並準備去斷橋那看看過去多少人了。
“空襲,空襲,疏散,疏散”
伴隨着哨兵們的呼喊,貴子飛機的轟鳴聲已近在我們耳前,山上的我們倏的一下站起身來,然後才反應過來去找掩體,而下面路上的那些部隊更是亂作一團,我們預想到貴子飛機會來,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貴子的飛機來了個俯衝,子彈向釘子一樣釘在在周圍的山體上並激起陣陣塵土,有兩個倒黴的機槍手被這束火流所擊中,他們的血肉也在瞬間被撕的粉碎。
但奇怪的是,貴子僅僅是幾輪掃射就飛走,完全不管擠在路上的我軍。望着敵機飛去的線路,李之偉嘆了口氣說“完了,岑,他們,他們這是又去炸橋了”
李之偉沒有說錯,幾分鐘後在不遠處斷橋的位置果然傳來陣陣爆炸聲。山下的各支部隊依舊亂糟糟,不過還在荀凱回來了。
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看來是跑着回來的。但我們還是不給他容空,讓他趕忙說說橋那邊的情況。
“貴,貴子的飛機又來了,那幾根鐵軌又被炸沒了,現在他們準備鋸樹來當橋了”
“那還得等好長時間了,唉,對了,那橋之前是怎麼被炸斷的,不是還有防空炮嗎”李之偉問。
“唉,這事說起來都特麼憋氣啊,就像咱們之前分析的那樣,一隊貴子化妝成我軍過橋,橋樑各個關鍵位置雖然都有士兵把手,但他們是衝那幾門防空炮去的,炮在林子裡,他們安裝好炸藥也沒被發現,這一被引爆,那飛機可不就能來炸了嗎”
聽了荀凱的描述後我也不禁感嘆到“這麼看似不可能的事卻還是讓貴子給辦成了,運氣不在我們這一邊啊,只能說咱們盡力了”
“先別說運氣不運氣的事了,我碰到咱們團長了,他也遭遇了一些零散的日軍,打了一仗,就剩二十多人了,他現在讓咱們過去和他匯合,走吧,哥幾個,我前邊帶路”
戴顯生的位置就在離橋不遠處的西北方向,再看到他時他早已沒有之前的光鮮亮麗之型了,衣服領子開了,釦子也掉了幾個,滿臉灰沉沉的,這纔是軍人本應該有的樣子,不過他的那些個喝咖啡的器具也不知被他丟到了何處。
他頹然的坐在那裡,身邊除了那二十幾個倖存的人,再就是那帽子給他扇風的佟大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