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也許是由於太勞累的緣故,我竟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清晨的陽光讓人倍感精神。我們又重新出發,臨走時我看到昨晚熄滅的火堆還有幾顆火星在閃爍,不免想到犧牲的二旦和王鑫,他們就像是被燃燒的灰燼一樣再也亮不起來了。途中遇見了不少部隊,每一支都和我們一樣,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以及各種身上纏滿了繃帶的傷員。
經過打聽以及綜合多方得到的信息那就是趙子琪他們的36師不在我們行進的方向上,留給他的選擇要麼是跟着這些個地方軍撤,要麼就跟我和王禹一找88師,趙子琪選擇了後者畢竟跟着我們最終遇上36師的概率是最大的。
一上午的路並不是難走,轉眼間我們就到了之前補充給養的地方,和排長他們匯合,我們通報着彼此的情況。我們師撤退時又遭遇了日軍的多次打擊,又折了不少人。
就在我們修整的時候,日本人又上來了。在密集的槍聲中還夾雜着轟隆隆的聲音。趙子琪馬上反應過來了“不好,是敵人的坦克!”幾枚炮彈馬上在人羣中爆炸,炸得我們是人仰馬翻,幾個戰士頓時被炸的血肉模糊。
我們隨即開槍反擊,幾個突前的貴子被撂倒,後面的馬上就趴下或者躲到坦克後面,我們的子彈打在這個大傢伙的鐵皮上就被彈開,但由於地形過於崎嶇以及我們地形有利,日軍沒能再向前,我們頂住了他們的進攻。
不一會兒排長就從連裡傳來消息,他和趙子琪說道“趙長官,我們全師都遭遇了攻擊,請你和我們在這裡再守1個小時,拖住他們,掩護主力撤退”
“我趙某人責無旁貸,但是周排長,雖然貴子的坦克上不來,但它楮在那和山炮沒兩樣,這一炮一炮的過來不是個辦法,得打掉他才行啊”趙子琪說道。
“我們沒有重武器啊,只剩一點炸藥了,而且現在留下來阻擊的也就60來號人了,對面貴子得有一二百,而且在其他部隊撤走後,還有很多在我們兩翼運動的也有可能過來,他們人數只增不減,我們不可能再來一次衝鋒了”
“排長把炸藥給我,我去搞掉他們的坦克”王禹一突然過來說了這麼一句,讓我們很是詫異。
“你拿什麼去……”我的話剛說到半截趙子琪就打斷了我並說道“他有這個勇氣很好,就讓他去吧 ,給他把手槍子彈裝滿!”
王禹一領命而去,留下我不解,他這是瘋了嗎?趙子琪開導說“我們都知道去搞掉敵人的坦克是九死一生,但面對這種情況作爲一個指揮官總得派人去做,既然有人願意站出來,我爲什麼不成人之美呢?你說是不是啊,周排長”
排長打完一槍抽身回來換彈匣,聽見趙子琪這一番話便說“道理是沒有錯,慈不掌兵,但我已經對不起禹一小方他們一次了……”
趙子琪不再說什麼,聽了排長的話還算是他本人有良心。戰鬥還在繼續,幾股零星日軍已經開始交替掩護摸到我們陣地前了,有的甚至到了能把手留彈扔過來的距離了。由於倉促應戰我們也只能是一邊反擊一邊修建工事。
王禹一藉助蘆葦蕩從右路潛入慢慢靠近貴子坦克。趙子琪指揮我們反擊吸引日本人注意力。但是我們倒下的人逐漸增加,幾乎全是頭部中彈,真是邪了門了,從正面來講我們應該不會有這麼多傷亡啊,而且全是面部中彈。
趙子琪在蹲下察看陣亡士兵的頭部說“看來有日本人在附近打我們黑槍啊”
我說“學長給我一把花機關,我去搞掉他”其實我是想支援王禹一順便解決這個隱藏的日軍。讓王禹一一個人去送死我也有點太不夠意思了。
“嗯,那好吧,我在額外給你兩個彈夾,郝銀庭你和他去”趙子琪說。
“是!”只見一個黑臉大漢向我走來。
要說這趙子琪還是挺照顧我的,王禹一自己去他不管,我去他還給我派個助手,夠意思。我和這個郝銀庭一路摸過去並沒有發現打黑槍的日軍。
“方,從弟兄們中彈倒下去的方向來說,咱倆沒走錯,但如何不驚動貴子給他翻出來”郝銀庭問道。
“扔手留彈吧,向可疑區域扔,每次拉完弦後時間延長一點,爭取手留彈一落地就爆炸,然後扔手留彈的間隙稍微長一點,讓他感覺到這不是特意扔過來的,我就不信他不動彈,你扔我觀察”
“好嘞,方”說着郝銀庭就拉開了一顆手留彈等延時後扔了出去,但爆炸只炸出了一些塵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郝銀庭略顯失望,此時趙子琪他們正面的交火仍然很激烈。
在接連扔了五六個手留彈後還是一點效果沒有郝銀庭有點慌了爬過來對我說“方,沒用啊,這片區域還是太大了,手留彈這方法不見效果啊,有沒有主意了”
我沒有理會他,仍在盯着剛纔幾處爆炸的地方尋找着蛛絲馬跡,郝銀庭說的沒錯,這樣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是專門聽槍聲也不太現實,這麼激烈的戰鬥想要聽槍聲找人更加不可能。就在我剛要起身準備和郝繼續向前尋找時,我下肢一用力腳踩在蘆葦上發出吱呀的聲音,頓時我就有了主意。
“蘆葦!郝哥,用蘆葦,火攻,火燒赤壁”我興奮的說道,這還是之前和王禹一在這片打水時他說過的,對就用火攻!
在稍加解釋後,郝銀庭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打火機我倆將這片的蘆葦蕩給點了。火勢很快就蔓延起來並伴隨着不斷的黑煙,將這片區域燒的通紅通紅。約莫過了幾分鐘果然有動靜了,在一塊大岩石後面果然有植被出現了搖晃,只見一個人影在弓着腰要離開那,我二話沒說,拿着手中的花機關照他身上掃了過去,直接掃了一梭子,這一梭子包含着我的怒火,包含着對二旦,王鑫,有勝的死的憤怒。我在發泄着,直到那個身影倒下我才作罷。
郝銀庭說“行了,他死透了,這火攻是好使,日本人再厲害他也不可能讓火燒的一直不動”
郝銀庭說的沒錯,人都是肉長的,誰也熬不住這烈火的灼燒。但幾十年後有一位大英雄在和美國人的戰鬥中就忍受住了這狂狂的烈焰,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信仰的力量,是爲國家爲人民而堅定下去的一種力量。
轉身間,郝銀庭示意回去,我說“郝哥,都到這個份上了,咱繼續向前看能不能幫助到王禹一搞掉坦克”
郝銀庭沒有說話,突然他眼睛瞪大,擡起槍口對準了我,我艹,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