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舟亢這話我差點沒樂了,他這腦回路怎麼這麼清奇。“你可拉倒吧,怎麼想到這兒呢,你沒看到他都掛上盒子炮了嗎,一個小排長能用上那玩意兒,他絕對是和連長尿到一壺裡去了”
“哦,這樣啊,崔祥這小子現在這麼回來事了不應該啊”李舟亢不解的說。
“這倒也沒啥奇怪的,咱們上次偵查雖然沒有對軍事行動有直接幫助,但也確實提供了有價值的信息,這連長自然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人家駁殼槍配着,新軍裝穿着”
“切,那還不是因爲有咱們”李舟亢有些不痛快。
我繼續說“嗨,這有啥不痛快的,人家殺貴子的時候也不含糊,他要是能升官對咱們來說是好事,他一升咱們沒準也能跟着沾沾光,我不爽的是他這麼快官架子就端起來了,對了你趕緊去他那擡一箱手留彈回來”
“你說的也對,那我過去了”
趁着沒事的功夫我又勘察了一下我們防守的地形,這是一個半山腰,居高臨下視野非常開闊,山的背面也就是反斜面還藏有我們的人。此處唯一不好的是一旦我們防守失敗向山後撤,部隊就得散在這山腰上成爲日軍的活靶子。
但眼下沒法子,只能聽天由命了。李舟亢這時扛着一箱手留彈回來了。他剛打開箱子就聽見幾聲炮響。我趕忙喊到“貴子的炮擊,快躲到戰壕裡,趴着不要亂動,誰亂動炮彈就專打誰”
我一一囑咐完畢,李舟亢也翻身回來。我們趴了足足有半分鐘,還是沒有炮擊。原來我們這兒不是日軍炮擊的範圍,我們在第一道防線的邊上,而日軍的炮擊只是對中間主力陣地的打擊。只不過偶爾幾發會落到我們這。
我探出頭來向外望去,主陣地上已經有貴子發起衝鋒了,槍聲隨即密集起來,雙方正式交上火了。
“方,要不我來一梭子”李舟亢躍躍欲試道。
“別,你這雖然角度不錯,但是射程不夠,咱就先別浪費子了,小鵬,你去帶倆人去周圍撿一些石頭回來”
“好的,班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就像看戲一樣,日軍向主陣地發起衝擊後,由於我們的地形太好,第一波貴子折了不少,匆匆丟下幾十具屍體。待貴子撤下後緊接着又是一陣炮擊,炮擊結束後貴子接着衝,如此反覆,貴子卻連我們主陣地的邊都沒有摸到,反而扔下的屍體卻越來越多。
戰鬥間隙崔祥來到我們這兒說“那面打的挺好,怎麼樣,你這沒啥情況吧,方”
“一切正常,排長”我實在不想和他說再多的話
“那就好,那我先去連長那了你們時刻注意好敵人的動向”說完他就走了,緊接着張鵬他們也弄來些碎石,但是我有點失望,這些石頭個頭並不是很大,張鵬殷切的看着我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他成功了,我說“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吧”
中午的日頭一過,戰鬥又開始了,和上午相比我們這邊也出現了貴子,只不過人數不是很多,我囑咐李舟亢等貴子靠近了在打,可沒想到崔祥卻率先下令開火,這下可到好火力配置全暴露了,在軍校的時候一個姓楚的教官曾經無數出的教導我們在防守戰中千萬不要輕易的暴露己方的火力配備。但這也不能怪崔祥,畢竟他沒有接受過正規初級指揮的教育。
既然槍聲已經響了,那就開打吧。我指揮着李舟亢的輕機槍道“看準了再樓火啊,亢哥”
“瞧好吧你”
一陣點射過後,能看到下面往上進攻的兩個日軍應聲倒地。我這邊也不慌不忙,瞄準了一個,又是一槍解決。貴子反擊的子彈全部打在我們在壕溝上堆的沙袋和石頭上,只要你不在戰壕裡把身軀站直,大概率是不會中槍的。幾個新兵也打的遊刃有餘,就是準頭差了點。
趁着貴子進攻不是很緊我繼續囑咐到“都瞄準了再開槍啊,別浪費子彈,進了就拿手留彈招呼,同時注意好隱蔽,不要把身子站直”
在戰鬥中我看到有一個貴子負了輕傷,但他們大部隊撤了,只剩下十幾具屍體,於是他將死了的貴子屍體蓋到自己身上,但是很不巧被我發現了。
我推了李舟亢一下說“唉,看到那了嗎,兩個貴子屍體疊一塊了,他們剛纔進攻時每個人的距離根本沒那麼近,兩個日軍死了不可能疊在一塊兒”
“那你的意思是?”
“那個底下的日軍是裝死的,不能留着他,到了晚上啥也看不見他要是自己爬回去那倒好說,就怕他萬一半夜摸上來那可就壞菜了,亢哥你不是說上回沒打着是因爲槍的準星壞了嗎,給這回你用我的把他幹掉,給這是正宗的日軍三八式步槍,我一直用着吶一點毛病都沒有,萊證明下你自己的槍法”說着我就將槍扔在了他身上。
他詫異了一會兒起身道“草,那就讓你看看你亢哥我的槍法,都不是跟你吹我這槍法跟山裡的獵人比那都沒什麼區別”
幾聲槍響過後,可以看到他是一槍也沒有打中,不得不說李舟亢吹牛的本事我是真的很服氣,心裡一點都不虛,是一個搞諜戰的好苗子,而且本身的吊兒郎當的形象還極具欺騙性。
“就這”我不懷好意的諷刺道。
“那什麼,剛纔機槍摟多了,眼神現在有點漂,我現在這右邊膀子還疼着呢”我亢哥無論是什麼事總能給你找出一個解釋的理由。
於是我喊到“看到底下兩個疊在一起的貴子屍體了嘛,底下那個在那裝死吶,誰要是打中了他咱亢哥請他喝酒”
“唉唉唉唉唉,別,別呀,你小子讓我請喝酒什麼情況”李舟亢一時慌了神。
“因爲亢哥你這槍法太準了,本來尋思給你在新兵面前一個樹立威望的機會,他們總聽你白話打仗怎樣怎樣勇猛,這不正好給你個機會嘛,但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那,我,我不是沒準備好嘛,不管,話是你說的而且你也沒提前和我說商量,老子沒酒愛咋招咋招”李舟亢一急說話就開始範磕巴。
“唉,讓你請客也是給你樹立個威望,拉近和他們的感情,畢竟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那我樹立威望幹什麼”
“這仗目前打的不錯,崔祥沒準會升官,我遞補排長,這班長不就是你的了嗎,我提前給你提升下威望有什麼不對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請,我請嘿嘿”
就在我倆談論威望的時候,幾個新兵的槍聲也跟着響起了,雖然是七百多米的距離,但沒人能打中,我注意到旁邊別的班的人在看笑話,但我不管依舊盯着射擊的位置。
雖然我們的槍法不是很準,但是子彈不斷打在那個貴子的周圍,而且沒有停的意思,這就好比是給你判了死刑,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但判官就是不宣判,等待死亡比死亡更可怕。終於那個貴子受不了了,推開了身上的屍體向回跑去,槍聲隨即響起,貴子晃了幾下身體就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我回過頭來只見張鵬正在拉栓收槍,不得讚歎道真有點冷麪槍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