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氣越來越暖和了,讓人心情格外的愉悅,但讓我愉悅的不僅是這溫和的氣候還有臺兒莊大捷的消息。這次大捷使日軍的傷亡過萬,和平型關大捷一樣又增加了我們對日作戰的信心。
看着正在跑圈的新兵們,我對接下來和日軍的作戰充滿了期待。
李舟亢也對接下來的時局充滿了樂觀的態度,按照他的理解,他還真就不相信這麼一個諾大的國家會被東陽小鬼完全吞掉?世上沒有這個道理。
他的這話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這幾天軍事勝利的喜悅沖淡了我對於一舒的單相思,我也開始忙正事了,幫助劉安訓練新兵。
劉才的班裡出了一個刺頭,大名叫李長嶺,身壯如牛,這麼大的一個塊頭脾氣也大,動不動就欺負一些弱小的士兵,聽李舟亢說他就是這個脾氣,倔勁上來了他連僱傭他的老闆財主都敢揍,每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啷噹個大黑臉,李舟亢又習慣性的叫他李長臉。
對於他的所做所爲我和劉安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昨天晚上他把劉纔給揍了,因爲不滿意站崗排班的時間,他掐着脖子就給劉才摁倒了,當晚我們就把他關了禁閉。怎麼收拾好這個愣頭青成了劉安和我的一塊心病。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整,全師官兵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觀,上面又新來了一批物資,各連排都被叫去搬運物資了。劉安被連長叫去了,於是我這個排副帶着30多個弟兄來到了臨時補給站。
在路上李舟亢說“方啊,那個李長臉咱們怎麼收拾他啊,難不成真斃了?”
“那倒不至於,繼續關着,一天就給他一頓飯,什麼時候服軟什麼時候放他出去,殺人要誅心,讓他一想到在沒有一點亮光的禁閉室就瑟瑟發抖,什麼叫暗無天日”
“方這話有道理,但我怕的是這勁要是使大了,他”
還沒等張鵬說完我接過張鵬的話說“放心,鵬,我感覺這個李長臉,哦,李長嶺是塊好鋼,沒那麼容易折的”
正說着間我們就到了補給站,軍需官讓我們運送一批藥品到師野戰醫院。一聽野戰醫院那不就是於一舒待的地嘛,我跟軍需官保證讓他放一萬個心我一定把藥品和醫療物資安全送到。
這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我真怕我們這幫大老粗給打碎幾個,於是讓劉二寶帶着幾個人去向老百姓借幾輛馬車來。
打發完二寶後我注意到李舟亢掀開了蓋在物資上的帆布,然後打開一個紙箱拿出兩瓶醫用酒精,這個老酒鬼,連醫用物資的便宜他都要佔。
“亢哥,把那兩瓶子放回去,那可是醫用酒精,你想死啊”
李舟亢一聽就不樂意了,他感覺在這麼多手下面前有被訓點丟臉然後回頂我“沒屁事啊,兌點水少喝點死不了人啊,再說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我再說一遍,把東西放下”我也有些惱了,開始和他針尖對麥芒。
張鵬看到場面的不對勁馬上就去將李舟亢拉開,後者憤憤不平的丟下了一句“操”來表達着不滿。一開始我也不明白我爲什麼在這件事上會這麼執着,但是後來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要在於一舒那留下一個良好的形象,因此和她有關的這些醫用物資我會格外的重視。
劉二寶等人帶來了兩輛馬車,只是沒有馬,只有車是二寶他們全靠人力拉回來的。這讓我想起西漢剛開國時,由於常年的戰亂馬匹非常緊缺,皇帝出行的馬車都湊不齊一樣顏色的馬匹,而那些大臣們竟然用牛來拉車。現在的情況和那時也差不多,能安穩的養馬的不多了,即使人家老百姓有馬看到我們這些當兵的也不敢借出,因爲那很有可能一去不復返了。
“我以抗日救國爲名,徵用你的......”往常的時間了裡,許多老百姓的東西就這樣被徵走了,有些是軍隊真的需要,而有些則是趁火打劫。
我們的人力馬車拉到了野戰醫院,和院長交接後,我指揮弟兄們將物資一一安置好後繼續環視着整個醫院,想要尋到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身影,可惜沒能如願。
和李舟亢鬧了些不愉快,又沒有見到於一舒,今天實在是太孬了。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個酒樓,我買了一罈酒就去找李舟亢了。回到兵營後,亢哥在牀上正抽菸卷呢,看到我就來也沒吱聲,我試探性的叫道“亢哥!?”
“幹啥?”
“還生氣呢,今天這事兒兄弟我不對,這不過來給你賠不是來了”說着我招呼二寶把那壇酒端了過來。
李舟亢先是眼前一亮,剛要起身卻又掩飾般的躺下說“拿走拿走,老子沒心情”
“一笑樓的八里香,亢哥不想嚐嚐?讓我這個不懂酒的人喝了,那不白白糟蹋了嗎”
“狗岑,我跟你說,今兒個也就是你,要擱我在川軍的時候,你個龜兒子”
“得得得,趕緊喝酒吧你”說着我就把酒罈往他懷裡一扔,我不想聽他絮叨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讓劉二寶在門口替我倆放個哨要是有長官來了給我發個信號。
頭兩杯酒下肚,只感覺到嗓子非常火辣,而亢哥則每次只飲一小口,然後他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在在酒勁的作用下眯一條小縫。
“好酒啊,好酒,你看你方岑啊,你根本不會喝,你還得把這安排上”隨即亢哥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碟花生米。
“這,這,這是好玩意兒啊,這喝酒你不能幹喝啊,你得就着點這東西,要不倆人幹拉有啥意思啊”
看的出來亢哥也有點多了,藉着酒勁總算是把今天的不愉快翻過頁去了。
“唉,亢哥,你說李長臉那怎麼處理啊”
“嗝,他這樣的不是你削他一頓他就能老老實實的,你得想法降住他,就像唐僧,孫猴子,緊箍咒這種關係,嗝,該說不說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還真難搞”
“我打算明天就放他出來,已經關了三天了,差不多了,我怕時間再長他該挺不過去了”剛說完這句話,就傳出李舟亢的呼嚕聲,我再一看盤子裡的花生只剩下三粒,而酒罈裡的酒早就空了,別看亢哥每次喝的量少,但架不住他的頻率高啊,我白話的時候,人家早已暗度陳倉。
回到我的鋪位上,酒帶給我的感覺使我腦袋嗡嗡的,頭頂的燈光微微晃,雖然我還不想去睡覺,但是我的身體則告訴我不允許,這兩股勁就在我的身體裡這麼擰巴着,擰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