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岑哥啊,你是真的固執啊,那我這麼說你能接受嗎,雖然我是靠關係來到這兒的,但在這兒我人生地不熟的,沒有自己的心腹,你過來我還能有個依靠”劉人戩最終還是將他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怎麼,你咋這兒還沒有實權啊?”
“倒也不是,整個倉庫一千多人守軍,中下層軍官看見我也都客客氣氣的,但是真正能讓我指揮隨叫隨到的也就那一個90多人的警衛連,那個連長其實也是這兒的正主袁主任的手下,當然了,我和袁主任沒啥過節,我是怎麼來的他也很清楚,但我就想有一支忠心於自己的勢力,哪怕就是幾個軍官也行。”
“人戩啊,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你家裡人讓你到這兒肯定有他們的目的,不可能讓你在這兒長留,你培養勢力沒有什麼用。”
見我始終不認同他的想法,劉人戩只好嘆了口氣道“那好吧,我的岑哥啊,你是真的犟啊,不過兄弟我始終給你留位置,只要你哪天想開了隨時可以找我”
我舉起了酒杯對着他一飲而盡算是對他的答謝。
“唉,對了,來到這兒的時候我觀察了,你們這個倉庫很特別啊,我看是建在山裡的,在不泄露機密的情況下給我介紹介紹?”
“機密個毛啊,岑哥這個倉庫是把周圍的山體掏空而建造的,因爲這裡地形特殊,四面環山,不好修建常規的倉庫,請了一個美國專家建議說把山體掏空,就像木匠小林哥掏壁櫥那樣,主要是防禦小貴子的飛機,之前守娘子關的時候我們就吃了貴子飛機不少的虧。這裡的裝備原本是給中央軍預備的,但是仗越打越亂,中央軍在這兒沒有多少部隊了,上面就下命令就近補充了,也不管是不是地方軍啥的了,只要是在這個倉庫附近是國軍作戰序列就行,紅色武裝除外。這回一共來了十幾個師,不過才七八萬人”
接下來我倆又聊了很多,走的時候本想再向劉人戩要幾個肘子啥的回去給亢哥他們開開葷,但一想這肯定會被他們刨根問底的,引出劉人戩來不太好,因此也就放棄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想要不要投奔他,老實說心裡有這種想法,但爲什麼剛纔在聊的時候我卻那麼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是因爲自尊嗎?不是,那我現在後悔了嗎?也沒有,就在我想要出一個答案的時候,夜空中下起了小雨,不過一場秋雨一場寒啊,往後的天氣要轉冷,天上的雨落下,伴隨着一個個帳篷裡的璀璨燈火,那麼美。
趁着還沒被雨淋溼,我趕緊跑進了我們那個帳篷,我的突入給哥幾個嚇了一跳。
“好傢伙,狗岑一天沒影了,還知道回來啊,你是不是去勾搭誰家婆娘去了”
“去你大爺的李舟亢,這不都是平常你乾的事嗎,佔不着人家便宜還惹得一身騷,這些你安我頭上幹嘛”我順勢也給亢哥狠狠補了一刀。
張鵬也是一聲冷笑,看來李舟亢的這方面事情他比我知道更多。
李之偉倒是關切的問我“岑啊,這一天沒見幹啥去了”
“沒啥,遇見幾個老鄉,嘮嘮扯皮話,一下沒個時間了。”
“岑,你正好跟我出來一下,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李之偉一連嚴肅的說。
跟着他出來後,見雨勢有所減小,於是我倆邊走邊聊。李之偉先是開口“岑,今天上面下來新命令了,讓咱們先在這個基地等着物資發放,領到物資後我們以連爲單位去一個叫黑石河的地方,在那裡駐紮並擴充隊伍伺機尋找與日軍作戰的機會”
“哦,是這樣啊,看來咱們師的實力是無法繼續發動大規模作戰了,於是讓咱們化整爲零,這和紅色武裝他們的那個游擊戰差不多,只不過咱們得自生自滅”
“咱們還是得服從命令,告訴你個好消息劉安升營長了”
“哦,那得祝賀老劉啊,他是個好人”
在等待分發物資的這幾天是我們最舒服的幾天,啥也不幹,還有人供吃供喝,李舟亢沒事就拉着劉才二寶出去找他的老鄉去打牌,李之偉天天那個冊子爲他的20幾個人的連隊勾畫着美好的未來,只有張鵬和李長嶺沒事擦擦槍練練拳腳什麼的。而我則大睡了好幾天,一直睡到腦仁疼。
安逸的日子終究是待不住的,這一天下午,外邊依舊下着小雨,帳篷裡的一大半人也都在睡覺,放屁磨牙打呼嚕一個都不少,整個帳篷弄的烏煙瘴氣的。
我出來透氣,拼命呼吸着這難得的清醒。然後大腿一拍,又去找了劉人戩。進去的路上兩個士兵在後面一直跟着我到他的那個小屋,看來安保還是很嚴格的,這很有必要。
進到小屋裡,劉人戩也剛睡醒,光着個膀子靠在牆上,那個墨綠色的毯子蓋在他下身,我打開了他的那個小窗戶然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這回物資能給我們分些啥啊”
“物資?有冬裝,武器糧食啥的,記不清了”劉人戩睡眼朦朧的感覺給我以一種敷衍的感覺,看來他也不是很在意這些,畢竟從他出生到現在他的生活從來不會因爲這些瑣事而發愁。
我聽完後,轉身就從他嶄新的筆記本撕下一張紙,他阻止我說“唉,岑哥,那是我開會記東西的,還沒用呢”
一聽這話,我更是得寸進尺從他的抽匣裡又翻出一支鋼筆說“反正你也沒咋用,咋,你還有寫日記的習慣?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我給你列一個單子,你看看能不能給我整夠”
片刻功夫我的物資清單就已經整理完畢,然後就扔到了他的牀上,還在那吞雲吐霧的他頓時就來了精神,拿着我的單子讀着“國民革命軍陸軍第77師232團特務連民國二十七年冬季物資清單,冬裝90套,步槍90支,手留彈120枚,駁殼槍3支,捷克式輕機槍3挺,馬克沁重機槍1挺,82毫米迫擊炮1門,炮彈15發,步槍子彈2000發,機槍子彈4000發,米三袋,其他乾糧若干,好傢伙,岑哥你還真當我是土壕了啊”
“能不能補給,給個痛快話”
“老實說,岑哥你這些需求多少有些過分了,除了迫擊炮和重機槍其他我都能滿足你,因爲重武器下發既既緊張又得謹慎,那都得是對的上數的,如果你是中央軍的話,那二話沒說你全都能拿走,除了上述兩樣其他的包我身上了”劉人戩拍着胸脯向我保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夠意思兄弟,都記心裡了,不過你之前說這些物資是給中央軍預備的,那中央軍的是黃色軍裝,我們師是藍色的,這怎麼穿啊”
“這...啊,這也難怪,你們去上海時候穿的是黃色軍裝,但是後來南京保衛戰換的是藍色冬季裝,我們倉庫這的和那是同一批,都是藍色問題不大,就你到這兒這幾天看到外邊那麼多部隊,同一個師裡穿各種顏色衣服的有的是,有的還穿着日本人的衣服呢”劉人戩的這一分析聽得我是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