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天地,何處安心。在躺下望着天空時我又想起了淞滬作戰的時候,在一次戰鬥的間隙,時間已是傍晚,望着被炮火煙塵燻黑的天空,月亮露出了小半個圓角,彷彿下面的戰火與之無關,在我上方的小片天又好像使我置身於井底,月亮,飄蕩的蘆葦好似一處風景畫,傍晚的亮度又給這副畫提供了段色調。
不過,現在的我可就沒有這種愜意感了,因爲在我們上空發出轟鳴聲的是貴子的戰鬥機,它俯衝下來刺耳的聲音就如吃人的猛獸一樣可怕,飛機上的兩支機槍向我們射擊,我們的戰士像被穿串的糖葫蘆一樣,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飛機如何離地面近一些,傾斜的子彈會被人撕成一個碎片,十分可怕。
一些戰士用步槍還擊,這無異於以卵擊石,面對敵人的飛機,只有捷克式輕機槍能還擊,得一個人充當人體支架雙手需緊緊握其住肩膀上的支架,但是自打我參軍以來還沒有見到過用機槍打下敵人飛機的案例。
第一輪俯衝剛一結束,馬上第二輪又要開始了,我看着我們和對面的陣地一樣被炸的滿目瘡痍,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會被耗死在這。
我衝着李之偉大喊“不行啊,貴子飛機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得讓部隊衝下去和貴子攪在一起!”
“沒有命令,不能亂來啊,我們這是瀆職啊”
“那也比在這坐以待斃強,難道請等着日本人的飛機來撕碎我們嗎,出了事我負責,和你沒關係”我越說越激動。
李之偉彷彿是突然來了電一樣,舉起他的槍說道“聽我的命令,都特麼給我往下衝,和貴子們攪在一起,給我上!”
我們向着山下衝去,由於貴子還在邊打邊撤因此並沒有對衝到山下的我們造成多少傷害,相反我們離他們僅有100多米的距離了,很快我們便和貴子攪在了一起,又是一場白刃戰,剛一接觸雙方就是近距離互射,幾乎不用瞄準,拉一拴就打一槍,我們順勢幹掉了貴子的兩個機槍手。
也許是我們這次出擊給其他指戰員造成了誤導,以爲發起了總攻,於是他們也從四面八方衝向貴子,見兩撥人馬已經混在一起,日本人的飛機只好悻悻的飛走。老實說,憑我們營這幾百號人面對這夥貴子白刃戰肯定是白給,但我們團其他部隊也衝了下去,給被來就懵逼的貴子又來了當頭一棒,他們就像是誤入了水中漩渦的小船一樣,任憑水浪擊打,直到被吞噬。
這夥貴子很快被消耗的只剩百十來人,躲在山坡下的幾塊巨石後邊,當然,他們退無可退,因爲無論是前後還是左右,都是我們的人,他們只能負隅頑抗。
第一波衝擊我們倒下了不少人,貴子有巨石掩護,而且槍法也不賴,後來我們就拉來了迫擊泡和山泡,裡面的貴子沒啥重武器,幾輪轟下來後,我們趁着未散去的煙塵繼續衝鋒,隔着煙霧還是有日軍還擊,但只是零星的槍聲。
很快我們衝到了巨石後面,一排排日軍倒在地上,只有五六個晃晃悠悠的拿着槍栓被我們一一擊斃。
此役,我們擊斃600餘日軍,我們營有200多的傷亡,整個團的傷亡接近1000,因爲貴子的飛機給我們造成了的傷亡很大,所以,打到這個數字已經是很漂亮的了。
戰後我們在整理貴子的裝備時,團部的警衛連長過來說“我是來奉團長的命令,將日軍的武器運走”
以前繳獲日軍的武器我們大都是自己留着用了,除非有富餘纔會上交,再就是部隊建制被打垮上繳武器重新分配,這次是因爲啥?我和李之偉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是團裡的命令,人家愛咋弄咋弄,不是我能管了的。
看着被拉走的一車車武器,亢哥感慨到“哎呦,這可是600人的裝備啊,可以再擴編一個加強營了”
回到營地後我們還沒等慶祝這次大勝,團部就下命令讓我們這批營級軍官去開會。李之偉說“這,這麼快就論功行賞了”
“幹掉600個貴子,這還能不慶祝嗎”我附和道。
到了團部,我們坐在早已擺好的一排排凳子上,因爲人還沒有到齊我就四處打量着,劉安在作戰室接收着各種文件,團部的工作人員也在不停的進進出出,這陣仗就好像是在打什麼打仗一樣,只有戴顯生坐在那裡悠閒的喝着咖啡,就好像置身事外的高人一樣。
人到齊後,戴顯生就來到了我們面前,我們呢也都一一站起來向其敬禮。戴在我們面前走走停停然後說“各位都是我團的骨幹啊,剛一結束大戰就讓大夥過來,戴某有些於心不忍啊,剛纔我看了你們有的人身上還帶着傷呢,但是,有些事我還是必須得說,得做”
這一時間令我摸不着頭腦,戴顯生究竟要幹什麼。他繼續說道“這一仗咱們團打的很漂亮,旅部,軍部徐副軍長還有189師的長官們都給咱們發了賀電,全殲600多貴子,上面很高興。哈哈哈哈,對了,那個伏擊中是哪個營先衝了下去”說着他的臉上的笑容便逐漸減少。
“報告團長,是我們營”李之偉說。
戴先生來到了我倆身前“誰讓你發起衝鋒的?”
我搶在李之偉開口前說“報告團長,是我讓李營長這麼做的,當時貴子的飛機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弟兄們死傷越來越多,我就只好決定讓弟兄們衝下去和貴子攪在一起,屬實迫不得已,如果要懲罰的話,我一個人承擔責任,和別人無關”
這話我必須說在前頭,因爲是我鼓動李之偉下命令衝鋒的,但今天看戴顯生這架勢好像是要追責,因此這我無論如何要說出來,不能讓李之偉替我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