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復給人的感覺很和善,不像一個大奸大惡之輩,不熟悉他的人都會被那張和善的笑容所迷惑。然而,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年輕男子和他有着海一樣深的仇恨,無法化解。
“還未請教小友何門何派,姓氏名誰?”司空復眯着一雙眼,笑着問道。
司空府的弟子和門徒都很詫異,今天他們的家主表現的和往常大不相同,都覺得很陌生,但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平靜的看着場中的兩人。
“我今日來此不是和你敘舊,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誰。今天我只想收點利息!”雲飛平靜的說道。
“哦?”司空府訝異,笑着問道:“不知小友要收什麼利息?難道是老夫借了你的錢沒有還?年紀大了,記性比年輕的時候差了許多,還請小友言明,以便老夫償還這筆債務。”
從出現,司空復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退過,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也許他內心中早已猜出了雲飛的來意,卻不肯言明。
聞聽司空復之言,雲飛心頭冷笑,這番說辭無非是想讓自己表明身份罷了。
心念及此,雲飛問道:“司空家主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身份?”
司空復笑而不語,態度已經表明,今天雲飛必須得說明自己的身份。
“好吧!”雲飛嘴角上揚,淡淡的一笑道:“既然司空家主這麼想知道我的身份,只怕這個代價你無法承受,你還想知道嗎?”
雲飛的這番話讓司空府的人肺都快欺詐了,尤其是那名紅髮老者,瞪着兩顆牛眼,血絲都佈滿了眼球,若不是司空覆在場,他真的會衝出去大戰一場。
“什麼樣的代價還有我司空復無法承受的?”司空復這一次沒有笑,不過也沒有反怒,他很平靜,在思考雲飛這番話的含義。
司空復心中暗想:這個年輕男子太冷靜了,這份平靜與他的年齡很不符合,莫非他來自哪個古老的家族?
司空復雖然沒有走出過司空府秘密駐地,對外界的事情卻瞭如指掌,他很確定眼前的青年不是永恆七傑,可在對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與永恆七傑都不相同的氣息。尤其是眼神,是那麼的冷靜,那麼的執着,那麼的堅定,好像無論面對任何人,他都能如此的平靜。
就這份魄力與冷靜,也絕非永恆七傑所能相比。是以,他沒有動手,他要探聽雲飛的底細,只有如此,他才能做出下一步計劃,這一點和他的性格完全吻合。
“若是我說出身份,恐怕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活着離開此地,你確定要知道嗎?”
“口出狂言,你以爲自己是誰,敢這樣對我們家主說話,今天不將你扒皮抽筋,老夫就割下頭給你當球踢!”紅髮老者終於忍耐不住,大聲罵了起來。
不僅是他,司空府的人都一個個的怒氣沖霄,從來沒有人敢當着他們家主的面這樣說話,就算是那些老一輩的人物對他們家主也是敬畏三分。
“殺了他,讓他明白我們司空府不是好惹的!”
“家主,讓我教訓教訓這個狂
妄的混蛋!”
“司空府不經常在外走動,看來有些人已經不記得我們了,忍不住跳出來挑釁司空府的尊嚴,死的懲罰太輕,太輕!”
四周,司空府衆人羣情激奮,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居然敢說出此等的狂言,要滅殺他們在場的所有人。
司空復揮揮手,制止**的族人,他心裡很明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
他凝視着雲飛的雙眼,片刻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的消失,整個場地的氣氛都顯得壓抑了許多,終於,他開口說道:“老夫自認這代價不小,可老夫更想知道小友是否有這個實力?”
司空復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場的修士卻能聽得很清晰,一些人不明白,不就是一個至尊境初期的小傢伙嘛,幹嗎和他廢這麼多話,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很簡單,只要將人拿下,還怕問不出他的身份嗎?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心裡都覺得司空復的表現今天有點讓人失望。
可他們卻不知,司空復內心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他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他一直在觀察雲飛,心裡也在琢磨着一件事。
那人所說的劫難莫非就是眼前的青年男子?司空複目不轉睛的盯着雲飛,彷彿要將他看個透徹。也就在這時,雲飛也終於開口。
“不知司空家主是否還記得二十二年前的雲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雲飛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四周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許多。
聞言,司空復瞳孔猛的一縮,一縷不察的冷芒從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逝,他掩飾的很好,沒有人察覺到。
“你是雲家的人?”司空復沉聲問道,此刻的他心緒有些不穩,呼吸有了一絲的急促,他很清楚現在雲家的處境,像雲飛這樣資質逆天,能夠以至尊境初期的修爲就輕易的擊敗聖靈境後期的修士,雲家年輕的一輩還沒有出現過。
雲飛點頭,沉聲道:“二十二年前,你殺了我雲家二十七人,欠雲家二十七條人命,今日,我就要爲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
聲若寒風,肅殺。
司空復真的被驚到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雲家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天才,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他也終於明白,眼前的青年爲什麼要點明要找他了。
“哈哈,我還以爲多麼了不起的身世背景,原來不過是破落的雲家!”
“如今的雲家像是過街老鼠,任人喊打喊殺,居然還敢來此地放肆,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像雲家這種家族早該剷除,連一個活口都不應該留下,居然還舔着臉說要爲死去的人報仇,要知道,當年若不是你們雲家出賣永恆之界的修士,那些人根本不會枉死。你要爲死去的人報仇,那些人的家人又該找何人報仇,他們的血仇難道不應該由你們雲家承擔嗎?”
“就是,你們雲家就是永恆之界的敗類,沒有徹底剷除你們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可你們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還想報仇,簡直是癡人說夢!”
七嘴八舌的辱罵瞬間將雲飛淹沒,而他也成了這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雲飛心裡也很明白,他今天既然表明身份,就想看看這些人的想法,也想借此看看永恆之界的修士是怎麼看待雲家的。
在此之前,他曾滅殺過幾個勢力,連城主都被他殺了兩個,那些人都對雲家充滿了仇恨,真的就像雲家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似得。
沒有例外,司空府的修士也同樣的如此認爲。一旁的司空復儘管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衆人的說辭,更何況,他曾親自參與過絞殺雲家的行動,連他這個和雲家交好的人都不惜一切手段出手,雷霆般的擊殺了雲家二十七條人命,這件事,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雲飛沒有立即動手的一個原因還在於,司空復和謝禿頭等人不同,他和雲家有過密切的交往,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他和雲家算的上關係匪淺,交情比一般人要深厚許多。
當然,雲飛並沒有懷疑過雲家會做出賣人族修士的事情,他相信,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始作俑者,有人在背後故意抹黑雲家,讓永恆之界的修士仇視雲家。
他也曾分析過,讓雲家身敗名裂,成爲人人喊打的家族,一定事關着不尋常的利益。雲家的倒塌,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收益一定最大。然而,他查了近二十多年崛起的家族,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寒芒掃射,雲飛冷冷的瞪了那些口中喝罵之人一眼,殺意漸漸瀰漫,他壓抑着胸口的殺氣,沉聲道:“當年你與雲家交情深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得不出手對付雲家,只要你說出當年的實情,我便饒你一命。”
“哈哈...”
聞言,司空復如同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他仰天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他看着雲飛戲謔的搖了搖頭道:“豎子小兒,當年的雲家能夠保存下來實屬僥倖。老夫可以告訴你,當年的雲家的確出賣了永恆之界的修士,像你們這些虛僞的人,本就不該存在人世間。”
“沒錯,雲家早該滅絕,根本就不該留下活口!”
司空復的話音未落,司空府的弟子便叫嚷了起來,而且罵的越來越難聽。
嗖...
一道青虹猶如閃電般衝出,又在剎那間回到了場中。
噗通...
青虹飛回,四周圍觀的司空府修士像是下餃子般從半空中跌落,煙塵飛濺,煙霧瀰漫着升空。
“好狠的手段!”
看着那些死去的修士,司空復心痛欲裂,胸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利刃,那些人可都是他們年輕的弟子,有着無量的前途,可卻在頃刻間被人斬殺,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口中不乾淨,痛罵雲家的人被雲飛清理了一遍,一個人也沒有放過。他從不罵人,但他會殺人。
“我說過,這只是利息。”殺了司空府十多名修士,雲飛面不改色心不跳,即便是在司空府,面對一羣強者,他也能平靜的面對,看着面色難看的司空復,平靜的說道:“現在,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