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父子
曾經的某位妻子，是帝冽的母親。而今的妻子，則是心思深沉的鳶尾夫人。
鳶尾夫人嬌豔華貴，看着比言遂的母親還要年輕些，也更時髦優雅。
言遂母親是個傳統女人，一生都在爲子女奉獻，所以更質樸端莊。
而另外幾位年輕少女，可能是蒙頓家，或者鳶尾夫人家挑選出來，代替艾茉葉的女性。
整個帝都除了艾瑪夫人，恐怕沒有一個人，願意看見艾茉葉嫁給帝冽。
元帥不單單是帝國軍事力量的象徵，更是世界十三大古老貴族之一，費利克斯家的家主，掌握無數財富，地位超然。
貴族們用盡心機也沒能把自家女兒嫁進去，最後還被一個毫無競爭力的囚犯女彎道超車。
沒人甘心。
所以，鳶尾夫人從自家挑選了最美貌的少女，希望元帥能改變心意。
言遂母親也不甘示弱，同樣從家族挑了溫婉可人的“棋子”來。
無論是誰，論身份地位，遠遠高於艾茉葉。
她們本以爲，艾茉葉會自慚形穢，主動放棄。
奈何，艾茉葉壓根不理會。
鳶尾夫人慢條斯理地喝完茶，笑着對言遂母親說，“你以前不喜歡這個女孩，沒想到她不再是你兒媳，卻變成你弟妹了，彎彎繞繞還是一家人。”
言遂母親臉色一變，剛要找艾茉葉麻煩，艾茉葉涼涼說，“別套近乎，元帥可不是蒙頓家的人。弟妹不弟妹的，傳出去，別人還以爲你們在巴結我。”
言遂父親坐在一旁，很尷尬地將果盤遞過來，“吃水果，從果園新摘的葡萄，純天然的。”
艾茉葉甜甜一笑，“謝謝。”
鳶尾夫人又問，“聽說你還在坐牢？”
“坐牢兼上學。”艾茉葉回答。
言遂母親冷哼，“區區一個囚犯，用了什麼骯髒手段，把元帥耍得團團轉？”
艾茉葉攤開雙手，嘚瑟地說，“有什麼辦法呢，哪怕在坐牢，元帥他也喜歡。”
言遂母親沉不住氣了，怒聲說，“你以前那麼喜歡我兒子，難道就因爲他不喜歡你，你就要慫恿元帥把他流放嗎？你這種惡毒齷齪的女人，難怪我兒子看不上！”
艾茉葉冷笑，“好像我看得上你兒子一樣，膽小懦弱還自私的暴躁男，跟他的紫琉相親相愛去吧，別禍害其他人。”
言遂母親敗北。
她喘着粗氣，死活想不通，艾茉葉爲什麼會跟變了個人一樣。
要知道以前，“艾茉葉”對她，簡直比對親生母親還孝順。
每逢精靈節或者其他重大節日，總是第一時間送禮物過來，不是名貴首飾就是新出的跑車飛艇，拿不出手的根本不敢送。
在她面前，也總是溫婉可人，不能再低聲下氣，費勁討好。
但她一向是看不慣“艾茉葉”的，總覺得那女孩出身不好，父母原本只是平民，靠阿諛諂媚才勉強躋身末流貴族行列，配不上蒙頓家這樣的頂級貴族。
然而即便她給“艾茉葉”甩臉色，讓人吃閉門羹，下一次，女孩還是鍥而不捨地上門討好。
“艾茉葉”的行徑，讓言遂母親慢慢變得驕傲自大。
她發現，這個女孩深愛她兒子，哪怕被拒絕，被羞辱，也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眼巴巴地湊上來。
所以當“艾茉葉”將紫琉推下樓，摔得流產後，她第一時間狠狠扇了女孩一個耳光。 那時候，女孩跪求她原諒，哭着說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憤怒才失手，沒有要故意害人。
但她沒有諒解，反而慫恿兒子報復艾家。
她以爲，艾茉葉還會請求她原諒，像以前一樣恭順討好。
然而，今天一見面，什麼都變了。
不再恭敬，也不溫順，全然是冷漠的敵視態度。
鳶尾夫人眼看言遂母親敗下陣來，只得主動出擊。
她放下杯盞，笑着問，“聽說元帥曾跟貝絲郡主有過一段露水情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假的，是郡主編的。”艾茉葉吃着葡萄，酸溜溜的味道很舒爽。
鳶尾夫人眼裡閃爍光芒，“你怎麼知道是假的，就不怕元帥騙你？”
“我看監控了呀，”艾茉葉一臉認真地看着她，說，“王太后給我看了視頻，的確不是貝絲郡主。”
言遂母親鼓起勇氣說，“就算不是貝絲，也會是別人，這你也能忍？”
鳶尾夫人也笑，“這些不過是小事，元帥就算有幾位情人也在情理之中，不用大驚小怪。”
艾茉葉笑眯眯地說，“聽說現任蒙頓家主，有過十幾位妻子，情人更是遍佈世界。那我不如請教您，用別人用爛了的東西，感覺如何？”
鳶尾夫人徹底臉黑。
書房裡，蒙頓家的家主，一個老態龍鍾的男人，拄着柺杖站在窗前，背對着帝冽。
“你老得真快，”帝冽懶洋洋地說，“記得我幼年時，你的身影很高大。”
但即便是那麼高大強悍的人，無論他在絕境中怎麼呼喊掙扎，始終不曾伸出手，將他從泥潭中救出，一次也沒有。
家主轉過身來，陰影下是一張老邁滄桑的臉，每一條皺紋彷彿都透露着疲倦。
“帝冽，人都是會老的，你也會。”
嘶啞到難聽的聲音，就像指甲刮黑板，讓人渾身難受。
帝冽不甚在意，“我應該活不到自然老去的這一天。”
家主沉默着看了他許久，再度說，“你就這麼憎恨蒙頓家，甚至連言遂那孩子都不放過？”
“如果我蓄意報復，這個家族將從歷史長河中徹底消失。你應該感謝先皇，是他保存了我僅剩的一絲良心。”
帝冽自認爲，他的良心處於冰凍狀態，僅在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一用。
“至於言遂，是你們教導失職，讓他誤以爲，貴族真的能爲所欲爲。”
父子兩個其實無話可說，家主也明白這一點，疲憊地擺擺手。
“你的婚事，我不會多過問。當然，我也無權過問。”
“您比您的第N任妻子，更有自知之明。”帝冽讚許地說。
那個看似聰慧實則愚蠢的女人，居然試圖用女人來操控他的婚姻，簡直無可救藥。
突然，樓下爆發一陣尖銳的尖叫，緊接着整棟住宅開始搖晃，無數綠色枝葉藤蔓拔地而起，將建築物籠罩在盎然綠意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