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霧準時趕到太孫殿下府上,向門房自報家門,門房說陸小姐早就走了。
夕霧問,小姐是自己走的還是誰送她走的?
門房說陸小姐自己走的。
夕霧的眼底立時一片冰寒。
小姐自己走的?太孫殿下因爲要跟林小姐訂親了,就這麼對待她家小姐了嗎?連送都懶得送了?好吧。即便太孫殿下不送,那趙公子呢?人是趙公子接走的,就不管了?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夕霧本想衝進去理論,又更擔心小姐,恨恨地朝大門裡瞪了兩眼,轉身上了馬車,讓紀九趕緊趕車回府。
夕霧前腳剛離開,後腳趙寅成和顧十風就出來了。
兩人皆是一臉愁容。
趙寅成道:“肯定是出問題了,不行,我得去找陸小寧問問。”
顧十風道:“你這會兒去?”
趙寅成理所當然道:“刻不容緩啊,你看,少燁是咱朋友,陸小寧也是吧?陸小寧還是我的合夥人呢,他們兩這麼僵着,我看着就難受。”
皇甫少燁沒把陸小寧追回來,自己一個人回來了,怎麼問他他也不說,一個勁地喝悶酒,逼急了就讓他們不要管。他能不管嗎?
顧十風斟酌道:“你說的也對,不過,這會兒天都這麼晚了,你還上門去找陸小寧,合適嗎?畢竟人家是千金小姐。”
趙寅成看了眼烏漆墨黑的天,陰沉沉的,好像快下雨了。鬱悶道:“那就明天去找她。”
“明天你也得等到她出宮,可不許一大早跑去找人家,我聽說他們明天有場考覈,至關重要,他們六個人最終誰能代表大周參加九針大賽,就是由一次一次的考覈成績決定的。”顧十風鄭重道,萬萬不能影響到陸小寧考覈。
趙寅成怏怏道:“知道了,我等她考覈結束了再去找她就是,你也別閒着,明兒個再探探少燁的口風。找出問題的關鍵。”
顧十風心說,少燁的口風哪有那麼好探的?少燁不想說的事兒,誰也別指望撬開他的嘴。
不過,還是應承下來。
兩人心事重重地互相道別,本以爲今天是場歡樂的聚會,結果喝出了一肚子的心事,關鍵是誰也不知道出了啥情況。
屋內,皇甫少燁一個人自斟自酌,心情惡劣到極點,完全猜不透陸小寧的心思。
步驚雲有些擔心地看着太孫殿下,這都喝了多少了?在他的印象中,殿下從來就沒喝過悶酒,更別提喝這麼多,簡直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勢。
“殿下,還是少喝點吧!”步驚雲勸道。
皇甫少燁又滿上一杯,問道:“驚雲,你確定這些日子她沒出什麼事兒?”
步驚雲慎重起見,認真地回憶了下得到的情報,說:“應該沒有,昨兒個她還給很多人下了帖子,邀請大家後日去紫雲山腳下的莊子去玩。”
皇甫少燁仰頭一口悶了杯中酒:“驚雲,你對女人瞭解嗎?”
步驚云爲難地說:“殿下,這屬下可不瞭解。”
皇甫少燁苦笑,是啊,步驚雲是魏老一手培養出來的,教的都是追蹤殺人的本事兒,之後就一直跟着他,他也是除了跟陸小寧這麼一個女的打交道,就沒跟其他女人多說過幾句話,他這個主子都不懂,步驚雲又怎會懂。
“殿下,要說對女人的瞭解,屬下覺得聞柳姑娘一定行。”步驚雲道。
皇甫少燁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隨即搖頭,他和陸小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殿下,您說您在這想破腦袋也沒用,何不去找陸小姐問問清楚?”步驚雲說,喝酒又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越喝越糊塗。
皇甫少燁斜了他一眼,要是能去,他早就去了。她用那樣的話堵他的嘴,他還怎麼去?還是等有合適的機會再去找她吧,就算她不理他了,也總得弄個清楚明白。
步驚雲估摸着殿下是抹不開臉,也是,殿下什麼時候低聲下氣的求過人?也不知道陸小姐到底抽什麼瘋,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氣了。
翌日,陸小寧起了個大早,吩咐杜若和商陸先去莊上準備,她考覈完就過去。
陸小寧吃過早飯先去給老夫人請安,隨後進宮。
到宮門口,卻是被皇甫少焯給攔住了。
皇甫少焯一解禁就聽說了陸家的事兒,趕緊跑去找樑文元,樑文元這次吃了大虧,被人坑了有口難辯,尤其是在含翠閣發生的那一幕,那兩個死丫頭當着他的面作戲,活活坑了他們樑家六千兩銀子,每每想起這事兒,他都慪的想吐血,心裡已是恨毒了陸小寧,皇甫少焯跑來問他,他自然把所有過錯都算在了陸小寧頭上。
別人都不相信他的話,但皇甫少焯信了。
皇甫少燁氣的跳腳啊,該死的陸小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陰險狠毒的女人?一想到他的心肝寶貝陸芳華還被關着,這些天來不知道心裡憋了多少委屈,皇甫少焯就心肝疼,偏偏他正好被皇上勒令閉門思過都沒能及時去解救她。
他本來早就想找陸小寧算賬,後來聽說今兒個是陸小寧等人考覈的日子,他特意挑今日來找陸小寧。
陸小寧看到皇甫少燁一臉憤恨,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就知道他所爲何來。
“世子爺有什麼吩咐?”陸小寧神情淡淡地問道。
皇甫少焯咬牙切齒道:“陸小寧,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兒沒人知道。”
陸小寧哂笑:“我做什麼了?世子爺倒是說啊。”
“是你設計坑害你的母親,坑害你的姐妹,還坑了樑文元,你不用否認,別當大家都是傻子。”皇甫少焯冷哼道。
“證據,拿出證據來,這種話可不是憑你紅口白牙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陸小寧一副坦然地神色。
這會兒進宮的人不少,大家看這邊情況不對,都駐足圍觀。
“證據當然有,有道是雁過留聲,水過留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皇甫少焯一派胸有成足的模樣。
陸小寧心底冷笑,要是真有證據,他還能站在這裡跟她廢話?她不過是因勢利導,借勢而爲,趁機擴大戰果而已,他能有什麼證據?他的目的不過是在這跟她胡攪蠻纏,耽誤她參加考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