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朱大沒死,少焯想要徹底脫身也是有可能的,就是讓朱大背黑鍋,編個說得通的理由並不是難事,只要朱大願意背這個黑鍋,一切都好說。
現在朱大已經死了,你說朱大是畏罪自殺?以高公公的精明是肯定糊弄不過去的。
到這個地步,少焯就更不能被揪出來了。
秦王怒道:“你讓去辦事的人來見我,滾,快去。”
皇甫少焯連滾帶爬的去叫人。
秦王看到少焯那個慫包樣就一陣眩暈,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他從來不服趙王,可趙王生的兒子比他這個兒子強,他不服都不行,人家兒子都已經是西北大營的第二把手了,他兒子什麼都沒撈到,文不成武不就,外加一個沒腦子,還有救嗎?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秦王在羨慕趙王的兒子,而此刻,趙王卻正在訓兒子。
“三百死士交給到你手裡,卻只回來你一個,虧你還是將軍,你怎麼帶兵的?都成光桿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三百人對付十幾個人,這仗就被你打成這副模樣?”
趙王也是氣吐血,他養一幫死士容易嗎?花了多少年,多少錢培養出來的,交到少煊手裡才幾天功夫,就全葬送了,尤其是戚威,那是暗中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屬下了,這次居然也沒能逃脫。
皇甫少煊慚愧道:“對決的時候戚叔沒讓兒臣參加,怕萬一事情不成,暴露了兒臣,兒臣是在三裡外等候消息,兒臣以爲有戚叔帶領,三百人足以橫掃少燁的十八騎,更何況,當時我們瞭解到前方還有人在堵截少燁,誰知,就聽到無數聲炸響,火光沖天的,等兒臣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全軍覆沒了,父王,少燁手裡有火雷,而且他的火雷威力極大,比咱們弄到的那些更厲害。”
“少燁有火雷?”趙王驚愕。
“是的,兒臣可以確定是火雷,那三百人差不多一大半都被炸的面目全非,還有一部分被林子裡的大火給燒死的,僥倖逃出林子的,又被少燁的伏兵追殺,父王,少燁根本不像咱們想象的那麼弱,他手裡怕是也有一批死士。”皇甫少煊道。
趙王沉吟良久,倘若真如煊兒所言,那他和秦王都太小看少燁了,不知不覺竟然讓少燁擁有了王的實力,而他和秦王只顧着互鬥。
父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傳位給少燁,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憑什麼?他們等了這麼多年,耗盡心機和心血,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
趙王眼底劃過一抹陰狠的冷意,問道:“你確定你沒有暴露?”
皇甫少煊篤定道:“沒有,兒臣是派人前去林子查探的,兒臣並未暴露。出城進城兒臣都是喬裝的。”
“那就好,你先下去歇着。”趙王道。
皇甫少煊拱手告退。
經此一事,父王肯定會下定決心與秦王叔聯手對付皇甫少燁了。
他早就說過,皇甫少燁纔是心腹大患,是父王一直小瞧了皇甫少燁,才被皇甫少燁坐大,羽翼漸豐,如果再不想辦法剷除就晚了,皇爺爺的龍體每況愈下,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到時候一道遺旨要皇甫少燁幾成帝位,父王是反還是不反?反了即便是反成功了,後世也會說父王是篡位。
兩刻鐘後,夕霧準時把小姐叫醒。
陸小寧醒來整個人都還是懵的,洗了把臉才清醒點。
“小姐,奴婢燉了參茶,是殿下吩咐的,給您提提神,養養神。”夕霧端了參茶上來讓小姐喝着,自己給小姐梳頭。
陸小寧呷了一口,苦中透着幾分甘甜的回味,這味道太熟悉了,起碼是六七十年以上的紅參,在淮安天天被外祖母盯着喝,不由地感嘆道:“都大半年沒喝參茶了,如今還真是需要弄點補品補一補這兩個月的虧空,我覺得我現在虛的很。”
“別說小姐了,便是身體健壯的男子要他兩個月如此辛苦也要吃不消的,從今兒起,小姐您天天參茶喝着,燕窩也吃,回去再讓豆蔻給您做藥膳,怎麼也得調養個三五個月纔好。”夕霧看着鏡子裡的小姐憔悴的神色就擔心。
小姐的身子是好不容易纔養好的,當年扶風老先生就說過,小姐不易太勞累,畢竟是傷了元氣根本的,可小姐回了金陵後就沒有過過幾天清閒日子,忙完了這事兒忙那事兒。
陸小寧心笑,夕霧也太誇張了,哪用得着如此刻意的補,等老了再吃什麼?千年人蔘嗎?那也得有地方找纔是。再說了,這麼補,不補成大胖子纔怪。
“殿下呢?”陸小寧岔開話題。
“殿下去見高公公了,說在慶功宴上等您。”夕霧回道。
“嗯,你幫我把頭梳好了,我們就過去吧。”陸小寧喝完參茶,拿起粉盒給自己上妝,這副規模樣去慶功宴太嚇人了。
等陸小寧到行宮的時候,大部分參賽者都已經到了,大家紛紛來跟陸小寧打招呼,態度比之前在賽場上要客氣多了,尤其是那個高麗的金盛益,很認真地問陸小寧,可否拜她爲師。
陸小寧笑眯眯地問他:“你想學什麼?九針術?”
“不不不,我想跟您學鍼灸術,我不打算再鑽研九針術了,想要多學一些鍼灸術,用於治病救人,我們高麗很缺好大夫,尤其是老百姓,他們更是連病都看不起,我想學好了,回去開醫官,替窮人們看病。”金盛益的漢語雖然說的還不是很地道,但態度很是誠懇。
陸小寧肅然起敬,先前她問金盛益是不是想學九針術的時候,是帶了些許戲謔調侃地語氣,沒想到金盛益還有這等志向,這纔是一個當大夫的應有的胸懷,仁心仁術,爲民服務。
“你要是真這麼想,那就是高麗百姓的福氣了,你可以在金陵呆上一段時間,拜師是不必了,咱們可以相互探討。”陸小寧欣然道。
對醫道精誠的人,她都會給予十分的尊敬。金盛益看起來都三十幾了,要是叫她師父,她會很彆扭的。
正說着,南滇使團一行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