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估算着時間,給手下發放解藥,便開始釋放毒霧,天羅地網已經佈下,就等皇甫少燁自投羅網了。
結果手下又來報:“長老,他們又折回去了。”
折回去是什麼意思?鬼手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好像是上紫雲寺去了。”
紫雲寺?莫不是皇甫少燁想去請寂雲大師過來?
說到寂雲大師,鬼手心裡就不免犯怵,寂雲大師的名號實在太響了,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們在實施這一計劃的時候雖然選擇了紫雲山,但遠遠地避開了紫雲寺,就是怕驚動了寂雲大師。若是皇甫少燁把寂雲大師請過來,鬼手還真怕寂雲大師。
“再去探。”
媽的,這霧白放了。
毒霧是有時效的,最多能維持大半個時辰,皇甫少燁去一趟紫雲寺再回轉少說也得半個時辰。
好在他手裡還有毒霧。
而此時,前去迎接陸小寧的顧十風和趙寅成已經跟陸小寧碰上頭了。
“大哥,陸小寧,你回來的好快,我們還以爲你們明天才會到呢。”趙寅成吃驚道,連包不知都說他們最快要明天才能達到,不過,看他們一個個風塵僕僕,滿臉疲憊之色的,就知道他們趕路趕的有多急了。
“沒辦法,驚雲和小白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只好馬不停蹄了,對了,你們怎麼來了?”趙明成道。
“自然是燕王殿下命我們來的,本來燕王殿下想親自過來,但他實在是走不開,我費盡了口舌才勸住他。”顧十風說。
“嗯,小寧,你離開的這一段,燕王殿下可是天天都在掛念你,尤其是聽說有不明人士盯上了你,他更是着急的不行,都想拋下一切去找你了,沒辦法只好讓我大哥前去。”趙寅成幫腔道。
皇甫少燁對陸小寧的用心,他們是看在眼裡的,皇甫少燁真真是把陸小寧當成心肝寶貝那般重視的。陸小寧不在,他天天牽腸掛肚,人都瘦了一圈。
陸小寧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相信他們說的,皇甫少燁真的很擔心她,可這種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還是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皇甫少燁不來是對的,這個時候他萬萬不能離開皇城。不說金陵還有個三劫教的教主在,相信那些三劫教餘孽這會兒都已經跑金陵去跟他們的教主匯合了,皇甫少燁待在皇城裡纔是安全的,更何況,皇上的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問題,皇甫少燁必須隨時候命。
“那皇上的病情怎麼樣了?”陸小寧問道。
“皇上的病情不太穩定,初六那天差點就……幸好有扶風先生在。”顧十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是凝重。
父親說過,皇上再一次發病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陸小寧默了片刻又問:“藥材都備齊了嗎?”
顧十風說:“都已經準備好了,幾味稀少的藥材,正好我家裡還有點存貨,應該是夠用了,回去馬上就可以配製。”
陸小寧長鬆了口氣,這就好,之前她還擔心弄不到藥,因爲有三味藥確實是比較稀少罕見的,一般的藥鋪都沒有,連她濟仁堂都沒有,那就只好去藥王谷取了,可是去藥王谷一來一回起碼得兩個月,步驚雲和小白肯定撐不到兩個月以後,現在的情況,他們兩能再撐個五天就不錯了。
陸小寧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路上,趙寅成興致勃勃地告訴大哥和陸小寧他和陳思瑤定親的事。
陸小寧驚喜不已:“趙寅成,你行啊,進展神速。”
這可是她這幾個月來聽到的最讓她開心的事了,她最好的兩個朋友湊一對了,相信他們是最合適的,將來肯定會幸福。
趙明成也替弟弟高興,捶了下趙寅成的肩膀:“好事情,大哥替你高興。”
雖然他離開金陵多年,對金陵的人事都不太熟悉了,但丞相府陳家的女兒肯定差不了。
“大哥,不好意思,我本來想等你先成親的,只是陳家那邊着急,只好……”趙寅成訕訕道。
顧十風投去鄙視的一瞥:“趙寅成,你說這話心虛不心虛,到底誰着急?”
“就是,回頭見了思瑤,我問問她,是她着急還是你着急。”陸小寧也好心情地揶揄道。
趙寅成秒認慫:“我先着急的行不行?我着急了很多年了行不行?兩位,你們可是我的好兄弟,千萬不能害我啊!”
真是交友不慎,就讓他嘚瑟一下不行嗎?
衆人哈哈大笑。
陳丞相以身體不適爲由,早早就回了府,待在書房裡坐立不安。估算着時間,燕王殿下應該已經到達紫雲山了。
本來他覺得燕王殿下吉人天相,不會那麼容易被害,可真到了這時候,他卻是擔心不已。大長老鬼手的用毒之術十分高明,三劫教能有今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鬼手的“神藥”在起作用,鬼手功不可沒。
他就是擔心燕王殿下一不小心着了道。
聽說燕王殿下出城,身邊只帶了四個隨從。
他都已經提醒燕王殿下了,多帶些人,哎……燕王殿下是關心則亂,也是年輕氣盛,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這萬一主公那邊得了手可如何是好?
而他就真成了千古罪人。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不遵從主公的命令他是不忠,參與謀害燕王,同樣是不忠。且不僅是不忠與大周還不忠於黎民百姓。
進退兩難啊。
當年一腔熱血,一顆雄心踏上仕途,只是單純的要成爲明公手中的一顆重要棋子,一把利刃,可當了二十幾年大周官員,十多年的宰相,見過了太多的黎民疾苦,承受了太多的浩蕩皇恩,不知不覺,也開始心繫天下了,以穩固大周的江山社稷爲己任了。
說他變了節?可以這麼說。
但他遵從的是大義。
他不認爲主公得天下的話,會做的比燕王殿下好,主公這人心機深重,且手段狠厲。
哎……事到如今,他是既對不起明公,對不起大周,更對不起百姓啊。
“父親,孩兒可以進來嗎?”屋外傳來陳彥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