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成出宮後,又去了趟翰林院找紀子明。
“他們兩鬧彆扭了?我不知道啊,我已經很久沒見小寧了。”紀子明什麼都不知道。
他現在時不時的也要去宮裡當值,皇上對他還是挺欣賞的,有一回還當着幾位大臣的面誇他來着。
“要不,我回去問問白芷?”紀子明道。
陸小寧的幾個丫頭中,白芷和商陸留下了沒跟去淮安,她們是小寧的貼身丫鬟,或許會知道吧。
趙寅成悻悻,得兒,這事兒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罷了,他也就不去東問西問了,免得搞的人盡皆知。
“算了,還是不要問了,或許是我多心了,他們兩情比金堅,就算有小誤會很快就解決了。”
紀子明嘴角抽了抽,可別是皇上欺負了小寧,那他寧可不做這個官,回鄉去。
過了三天,趙寅成拿着鹽務改革的方案進宮,特意挑了朝臣們都下值的時間,杜公公悄悄告訴他,這幾天皇上都沒怎麼睡,老是摸着那兩塊玉佩發呆到天亮。
趙寅成心裡有數了,問:“這會兒皇上一個人在裡面?”
“是啊,這幾天皇上也沒什麼心思處理政務。”杜公公道。
看來,小寧的離開,對皇上的打擊還是蠻大的,趙寅成又多了幾成把握。
趙寅成揣着方案進了御書房。
皇甫少燁正在批閱奏摺,只是奏摺攤在眼前,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最近總是容易走神,精力無法集中,看着看着,腦海裡就被某個人的身影占據了,總是想起他和她的過往,點點滴滴。
趙寅成進來,杜公公小聲通稟,他也沒聽見。
“臣趙寅成參見皇上。”趙寅成中氣十足的給皇上請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君臣大禮。
皇甫少燁這才反應過來,道:“寅成來了,快起來。”
趙寅成爬了起來。
“看座。”
“皇上,臣還是站着的好,這幾天坐的腰的都硬了,站着舒服。”趙寅成笑嘻嘻地說。
皇甫少燁哂笑:“你天天坐着,幹什麼了?”
“皇上,您忘了?您讓臣寫什麼鹽務改革之政。”
皇甫少燁怔了一下,心底苦笑,他還真是忘了,不過嘴上卻是不承認的,故作鎮定道:“很難寫嗎?”
“可不是?臣第一次擔當如此重任,心中惴惴,又一心想着,不能給皇上丟臉,所以,寫的格外的用心,思慮再三。”
“這麼說來,你自己對這份改革之策還挺滿意?”
“滿不滿意要皇上說了算。”趙寅成把奏章呈上。
杜公公樂顛顛地接過,轉呈到皇上手中。
皇甫少燁定下心來,集中精神,仔細的審閱這份奏章,看着看着,皇甫少燁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道:“好好好,果然是用心之作。”
這份改革方案,皇甫少燁實在是太滿意了,趙寅成這傢伙處事果然圓滑老道,既維護了國家的利益,可讓朝廷增收不少,又激勵了鹽商們的熱情,唯一吃虧的就是負責鹽務的官員,幾乎杜絕了他們中飽私囊的機會,只是損害了這小部分人的利益,又有誰會在乎呢?朝臣們對鹽官早就眼熱心嫉,這政策一出,他們巴不得,朝會上通過此決議必定是順順利利。
“明日的朝會你也來。”皇甫少燁道。
“啊?皇上,這似乎不妥,臣都沒有官職,上朝不合適。”趙寅成已經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完蛋了,他不想入朝爲官的,這下好了,上了皇上的套。
“寅成,你是孤的好兄弟,雖然孤知道你無心仕途,可孤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皇甫少燁打出了親情牌。
趙寅成心裡發苦,皇上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推得掉這差事嗎?
“爲皇上效力,臣願肝腦塗地。”趙寅成誠懇地說道。
皇甫少燁笑了笑:“不用肝腦塗地,這鹽務改革之事孤就交給你了。”
趙寅成故意垮着臉說:“這下好了,思瑤又要抱怨了,這三天臣都沒工夫搭理她,她已經很不高興了。”
接了這趟差事,少不得要離開金陵四處走動。
“你呀,以前就沒見你怕過誰,這下好了,還沒成親呢就這般懼內了。”皇甫少燁揶揄道。
趙寅成坦然地說:“懼內那是因爲真心喜歡,因爲真心喜歡所以敬重在意,並不是真的怕,她是臣這輩子想要珍惜呵護的人,自然要照顧着點她的情緒,不過,思瑤也不是不通情理無理取鬧的人,跟臣置氣更多的是撒嬌,女人嘛,總是需要哄的。”
趙寅成說到撒嬌,臉上露出羞澀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皇甫少燁看着,笑着,心生羨慕,他也喜歡哄小寧,每次哄成功,心裡都頗有成就感,看她笑了,自己也很開心。
可惜,他和她已經不可能了。
即便他現在願意放下身段,放下心中的芥蒂去哄她,她也不會回頭了。
他了解她的脾氣。
當然,他可以用手中的權力得到她,可他做不出強娶這種事。
“你們這樣也挺好,等來年你們成親了,孤一定送一份大禮。”皇甫少燁道。
好在他們這一對是成了。
“哈哈,那臣就先謝過皇上了,小寧也說要送一份大禮。”趙寅成不露痕跡的把話題扯到陸小寧身上。
皇甫少燁不禁有些走神,再次羨慕趙寅成,陸小寧和趙寅成起碼還是朋友,而他,已成陌路。
想到那兩塊玉佩,他的心就揪的生疼。
“哦,對了,皇上,臣昨兒個才聽說一件事,小寧可能受委屈了。”趙寅成察言觀色道。
皇甫少燁目光一凝,流露出詢問的意思。
“大概是兩個月前,小寧在思瑤面前痛哭了一場,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也不說爲什麼哭,還不讓思瑤告訴我,思瑤都愁死了,但小寧不讓說她只好瞞着,昨兒個臣說起小寧,她一不留神給說漏了嘴,臣這才知道。”
皇甫少燁心頭一震,兩個月前,那不是他們鬧僵的時候嗎?
“臣就沒見過小寧哭,唯一一次見她慌了神,就是北上回來,發現皇上不在宮裡,去向不明,當時看她臉都白了,哎,真不知道是什麼能讓小寧哭成那樣,眼睛都腫了。”趙寅成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