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對妙蓮無心無情,也許,他還會堅持下去。
可是,現在這一切,他都看到了——皇帝對妙蓮,是舊情復熾,志在必得——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摻和??
自己還有什麼立場??
他只是覺得羞愧——一種痛苦到了極點的羞愧。
既覺得對不起皇帝,對不起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因爲他不單單是皇帝,也是他的好朋友。
也覺得對不起妙蓮——他的內心深處,因爲知道妙蓮的期盼,知道她長久的等待——所以,更覺得對不起她。
怎麼辦?
妙蓮都理解。
她和葉伽之間,彷彿有一種極其敏銳的直接的聯繫——他站在什麼地方,心裡想什麼,她其實都知道。
她想得頭都要爆炸了,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強閤眼休息了一下。
那時候,她們兩個人都並不知道,拓跋宏早就醒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根本沒法熟睡——也不可能真正睡得着。
他起身的時候,看到葉伽的背影,就像晨風裡的化石。
甚至小木屋裡的妙蓮,站在那些花影婆娑下面不停地張望的身影。
那時,他竟然也覺得無限的痛苦——一種不敢言說的,充滿恐懼的痛快。
葉伽早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回過頭來:“陛下,我該告辭了。”
“葉伽何故如此匆忙?”
“我來時,北武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完成……此番只是爲了送藥,現在送到了,昭儀也康復了,我也沒什麼事情了……再說,有陛下照顧馮昭儀,我也就放心了……”
拓跋宏心底,竟然一陣輕鬆的竊喜。
“葉伽,你遠道而來,就這麼回去,你還連話都沒和妙蓮說呢……”
“昭儀有陛下照顧,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那好,葉伽,你就辛苦了。”
“陛下,告辭了。”
二人話別。
葉伽面色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