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她都沒有說話。
甚至沒有急急忙忙的辯解或者開脫。
甚至沒注意到拓跋宏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這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他知道了什麼?
她的心裡恐慌得出奇,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默然無聲。
但是,拓跋宏卻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回頭的時候,看到她的側臉:在宮燈下,呈現出一種出奇的蒼白,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簾,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心實意。
“妙蓮……我還真的有點想念葉伽了,自從家廟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算算時間,他快到了……”
葉伽快到了?
馮妙蓮心裡一窒。
這纔想起,過不了多久就是一個皇家的重大祭祀之日了,按照慣例,葉伽當然是要到了。葉伽到這裡了,又該怎麼辦???
“妙蓮,夜深了,好睏,先去休息吧……”他一邊說話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說話的時候,他依舊拉着她的手,這一次,是走向昭陽殿的牀,是馮妙蓮自己的牀。以前二人很少在這裡過夜。
她卻心慌意亂。
心底還在固執地掙扎。
不不不,她不願意。
不願意在這裡和他有任何的親密。
但是,他不知道她掙扎的心情,以爲她也逐漸地在開始兩個人之間的和解了,冰雪要慢慢地消融了。
甚至他擁抱她的時候,她也奇異的一種柔順。
兩個人一起躺下,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挨着牀,幾乎立即閉上了眼睛。
在更加明亮的宮燈下,她把他的憔悴看得更加清楚。
默然無聲地去吩咐了熱水,拿了熱帕子給他擦拭,將他亂糟糟的頭髮給他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做這些的時候,他一直閉着眼睛,彷彿是一種極大的享受。
這些快要忘記了的溫情,此刻重新都回來了——全部復活了,就如所有芥蒂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