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時,甚至停下了腳步。
他走過去。
她回過頭。
她的聲音非常溫柔:“陛下,感謝你對我的厚愛。也許,我生病的時間太長,所以養成了不好的性子,辜負了你的一番情意。”
“妙蓮……”
她俯身下去,給他行大禮。
除了他的登基之日,此生她並不曾向他想過這樣的大禮。
所謂熟不拘禮——而且是他的妻子。
“陛下,我一直覺得愧對你的厚愛。你那麼辛苦了,日理萬機,可是,我卻給你惹了許多麻煩。請你原諒我……”
拓跋宏驚訝地看着她滿臉的誠摯之情,一時竟然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
是真的在懺悔?
或者說,是出自於別的不爲人知的東西?——或者說是爲了急於離開這裡?
他沒回答,只是慢慢地評估她!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再去,不是心如死灰。而是心如鹿撞。——在絕望之中的一種哀慼的希望之情。
這些是拓跋宏一直很困惑的。
他總覺得她變了一個人——不吵不鬧的一個人。
連續幾個陰天,就如她的內心。
低調的馮昭儀不再出現在任何場合,別人不理她,她也不理別人——大家都在揣測,她到底什麼時候會被廢黜!
尤其是馮皇后,一心想,最好把她的封號給取消了。
但是,沒有皇帝的命令,她就算是皇后也什麼都做不成,甚至連派遣心腹宮女去監視都變得非常艱難。
馮昭儀一個人躲藏在昭陽殿,每日遊山玩水——主要是查看洛陽皇宮的所有地形。就算這些地形她很清楚了,但總有些疏忽的地方,每一次,都會有新的發現。
她記載得很詳細,如果不知情的人,會以爲那是一張暗殺地圖。
但是,這地圖藏在她一個人手裡,縱然寶珠等心腹宮女都不知道,因爲她每天都是夜深人靜,遣散了所有人之後才悄悄描繪的。唯有她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