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那背影也是殘酷無情的,卻那麼窈窕,蠱惑,就如初見時神殿的少女,那麼充滿交換的,惡劣的眼神:你放我性命,我治你疾病太子,這個交易,你願意做麼芳菲,她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不,不是,就如父皇常常說的,她就是一個魔鬼,一個惡魔一般的女人
此時,朝陽已經升起,他瞪大眼睛,看她的背影,在山道上,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芳菲要走了
要離開北武當了。
從此,一切,就徹底絕緣了。
而自己,只能踩着一簇白頭翁,紫色的花,白色的須,只能那麼慘淡地在自己腳下。就如心底最深摯最美麗的追逐,瞬間就破碎了。
芳菲最初是慢走的,緊接着,卻是飛奔。就如一個唱空城計的人,大計就要敗露,單槍匹馬,巧舌如簧。迅速脫身方是上上策。
山坡上沒有一個人,拿了虎符也是白費勁。某些方面,弘文帝向來是滴水不漏的。
跑路只能跑路
山路,階梯,朝陽,深草,出沒其間的小動物們她甚至顧不得露水那麼深濃,階梯那麼溼滑,倉促之中,踏上了一條捷徑,拼命地要跑回去,逃離這裡的一切。
應憐屐齒印蒼苔。
她腳步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可是,很快穩住了身子,飛也似的往前面飛奔。
自己早已備好的馬呢
趙立,乙辛呢
她已經衡量,判斷,弘文帝不可能做得那麼絕。他們都應該還是自由的,只是沒法太過靠近而已。
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起來,嘴裡甚至發出了吆喝:那是喚馬的習慣。那匹戰馬,是羅迦留給自己的。可是,這馬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沒有露面。可惡的羅迦,該死的羅迦。她恨恨地低聲咒罵:這戰馬爲什麼關鍵時刻,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