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子不好,所以後宮並不龐大,只得幾名妾媵,而且他長時間臥牀,也談不上怎麼臨幸她們,甚至尚無一兒半女。但是,那些畢竟也是他的女人,是他法定的小妾。就算她們跟太子沒有太過深厚的情誼,可是,眼巴巴地看着聘禮行雲流水般地送出去,看着別的女人享受自己丈夫最最尊貴的禮儀,豈能不豔羨交加?同樣是女人,同樣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尤其,這些禮物多出於皇帝的賞賜,有皇帝撐腰,以後,誰敢和李小姐爭寵?自己等人,只怕一輩子也出不了頭了!
芳菲站在窗口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又看到那些侍妾的竊竊私語,更覺得寒風呼嘯,便一個人悄然往花園而去。
她照舊去的御花園。因爲這裡十分冷清,也不知是何故,往來人員非常少。再往前,就有鹿鳴幽幽,一些小動物發出的聲音,可是她卻不敢輕易越過去,怕撞見外人,所以,只在這一帶活動。
她在那片栗子樹下坐下來,默默地看一會兒,又伸手摘下幾顆栗子,捏在手裡。栗子涼冰冰的,弄得手心也是涼冰冰的。也許是昨晚熬夜太久,她倦倦地,覺得睡意襲來,便倒在長椅上,哪怕是寒冷刺骨,也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迷糊中,卻睡不踏實,老是旖旎的夢,拜堂的喜堂,戴着紅蓋頭的新娘子,一次次掀開,都是李小姐……她驀然驚醒,正要擦擦額頭的冷汗,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如果說先前還是噩夢,這噩夢瞬間就成真了!
那雙惡魔一般的眼珠子,正是三王子。他滿眼的陰毒,盯着自己,彷彿自己是他的殺父仇人。她真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如此殘暴的眼神。
她不假思索,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
先逃命。
她顧不得雙腿的麻木,翻身下來就跑,如一隻急於跳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