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不急,此事就先讓爹着急着急,張媽,你看看這種款式的衣服如何?”沈芊君放下手中的水壺,用帕子擦了擦手,轉身便朝屋子裡去。
張媽緊跟着,盯着沈芊君舉起的一張圖紙,頓時眼睛睜大,嘴巴也張大到足足可以塞一個雞蛋,可謂是‘目瞪口呆’。
“小姐,這種衣服怕是有傷風化吧,整個輪廓看上去就很修身,這與我大雲強調修飾女子豐盈體型的風俗背道而馳啊。”
張媽說的不錯,在古代,爲了禁錮女子的思想,先是有三從四德,女戒的教誨,然後在身體上,女人纏足,並且女性不得穿緊身衣物,否則則認爲是有傷風化。在古代,女子都要裡三層外三層穿上好幾件,裡面是中衣,素袍,然後是廣袖或者是窄袖長衫,在外面還要穿一個罩體或者是馬甲坎肩之類的衣物,像那種羽衣舞衣修飾女體的衣服也只在宮廷可見,平常百姓都是穿着保守的。
所以對於沈芊君拿出的這一圖紙,張媽明顯覺得不可行。
其實這張圖紙並不是沈芊君的原創,她只是將我們現代人的旗袍再改良了一番,但整體的造型還是沿用了旗袍的概念。
只見她鳳眸一挑,淡笑道,“此衣物給尋常百姓穿自然是有傷風化,但給本就有傷風化的人穿,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小姐的意思是說,賣去青、樓?”張媽狐疑道,見沈芊君眼裡一亮,知道自己大抵猜中了,於是便跟着笑了起來,“此辦法好,可是如何聯繫那些青、樓女子來買貨呢,而且如今最爲棘手的問題是,咱們的貨源從何而來?”
“貨源不就在宸王那嗎?他不是大量購銷了一批綢緞麼,但因爲他同時向沈家錢莊注資,現在又急於抽資。那注資的三千萬兩黃金沈府早就用去採購剩下一半的材料了,是以資金週轉困難…”。
“小姐的意思是,咱們可以不費一毛錢一根線,就能賺大錢?”張媽還是不能理解沈芊君所想。
沈芊君淡笑,畢竟這是現代人的經商頭腦,現代商業經濟發達,較之古代,他們當然是想不到這一招資金挪用,從中獲利的竅門。
…
沈家錢莊外叫囂聲不斷,許多人圍攻在柵欄口,作勢就要衝進錢莊裡,錢莊的掌櫃派了好些人才抵擋住那一羣人。
“都是一羣暴民,暴民啊,可是此事當真是奇怪,咱們昨日錢莊纔剛拿出錢去購貨,如今錢莊基本掏空,這些債主又是如何知曉的?偏生此時來要債?”
內室裡,掌櫃的點頭哈腰,給高堂上整座的沈相遞去一杯茶,沈相濃眉緊蹙着,不斷地捋鬍子,一手把茶杯推開。
“錢莊的事務必壓下去,這筆大訂單可以淨毛利五百萬兩黃金,人家僱主都預付了一半的押金,要是到時候我們交不出貨,這虧本可就虧大了!”沈相怒道,起身負手在內室來回踱步,走了好幾圈後又定住,吩咐道,“算算是哪些人要債,我去相府籌一些來暫時抵一抵。”
說畢,沈相便揚長而去。
掌櫃的頭上一層薄汗,嘆了口氣又衝到了門外,“我說你們都靜一靜,靜一靜。知道沈家錢莊誰開的嗎?當今的丞相大人,錢莊怎麼會虧空?你們先暫且回去,明日等我們一一對賬好了,再將錢還給各位。”
“聽說你們沈家在搞其他買賣,我們怕你們仗着官高,私吞了咱們的錢,雖然說俺就存了幾十兩在你這,可積少成多,這要是哪天真出事告到官府裡去,吃板子的還是我們百姓。”
人羣裡,一個漢子出頭吼道,跟着許多人便附和起來,整個局面混亂地一發不可收拾。
掌櫃的氣地無言以對,這羣刁民,難道這大雲沒有王法?就算相爺權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啊,“關門關門!”他氣得只能以強對強。
而就在沈家錢莊關門後不久,方纔那名出頭的漢子忽然鬼鬼祟祟地走進了一條小巷,對着裡面背對着他的男人小聲道,“都辦妥了。”
“很好,每人十兩賞錢。”
…
沈相火急火燎地回府,進門便是破口大罵,並讓人將梅氏喊到書房。
“你看看府裡上下值錢的東西有多少,合計合計我有急用。”
“老爺,這是出什麼事了,怎麼忽然這麼急匆匆?”
“大事,賺錢的大事,可是不巧在這空蕩出了點岔子,這羣刁民,真不知道是誰在外面造謠,搞得如今滿城風雨。”沈相恨恨道,一拳頭砸在旁邊的茶几上,震得桌子哐當作響,嚇得梅氏身子不覺跟着一顫。
“可是,這府裡上下湊錢…,太匆忙也不好吧…”,相府裡的東西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要說拿哪一件她都心疼。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等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你知不知道,購買咱們緞子的好像是北鮮人,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沈相眼裡冒着金光,似乎一大堆的金山銀山就在眼前了般。
就在臉的人焦頭爛額時,門外沈芊君慢悠悠而來。
“爹,女兒倒是有個辦法。”
“哦?你倒說來聽聽。”沈相忽然激動起來,一看來人,眼裡不禁有了幾分喜色。
“可以對外提高錢莊的利率,如此不僅會讓更多的人存錢進來,那些想取走錢的人,也會爲了獲得更多的利益而繼續存錢。若提升利率的時間爲一個月,自然就化解了錢莊的危機。”沈芊君淡淡道,已邁過門檻走進。
梅氏不懂經商,更不知道沈芊君這主意的妙處,她只知道,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於是便眯縫着眼睛笑了起來,“妾身也覺得君兒這法子好。”
好?你覺得好?你又懂幾分?沈芊君暗笑,知道梅氏是等着看自己出醜,倒是沈相,在思量了片刻後,忽然一拍大腿,擡頭看着沈芊君,眼裡充滿了金光,“君兒,你這辦法好,真的是太好了,我怎麼沒想到呢,真好真好。”
沈相說畢便高興地朝大門而去,臨走時在門口停頓了片刻,“前幾日晚上你與爹商量的事,爹考慮清楚了,就按你說的做!爹答應了!”
答應什麼了?他們父女揹着自己都商量了什麼?梅氏不禁蹙眉,沒有想到沈芊君回這麼得老爺喜歡,僅僅是幾日的功夫,似乎老爺對待她的態度,比以前還好了。
她不禁後悔起來,同時,那眼眸裡的妒意也越發的明顯起來。
“二嬸,給你挑選的緞子你可還喜歡?”待沈相走後,沈芊君才緩緩地朝梅氏走去,眼裡帶笑問着。
不提還好,一提梅氏就來氣,她給自己挑選的緞子固然是上乘的,可是那款式和花色,簡直就是七十老太纔會喜歡的,她今年連四十都不到,就要穿那種土的掉渣的衣服?
“好,君兒給二嬸選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你在宮裡什麼沒見過,這眼光也自然是與衆不同的,你說是不是?”梅氏暗語裡藏着罵字,諷刺沈芊君的眼光怪異。
沈芊君也不惱,只淡笑,“二嬸喜歡就好,這馬上女兒節就要到了,那日踏青玩耍時,還希望二嬸將新衣穿好。”
“唉”,梅氏應着。
“那君兒回房啦”,沈芊君眯縫着眼,用餘光掃了身後張媽一眼,梅氏這才注意到,巧心巧慧那兩個死丫頭又不在!
東苑
“小姐,宸王派人來傳話,想親自見您”。
“哦?”沈芊君正在擺弄着硯臺,聽到張媽的話後手中動作一停,良久後才道,“就安排在郊外的竹林木屋吧,巧心巧慧她們呢?”
“還在睡,估計一時半會醒不來”。
“恩,那現在就走吧”。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沈芊君旋身便和張媽一道出了東苑,從抄手遊廊裡一直來到了後門,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了。
郊外的竹林小屋環境很好,一排排的竹林被風吹過時,會發出一陣陣如豎笛般輕妙的聲音。
竹林裡有個小木屋,面積不大,但卻做地十分精巧。屋子後面有一彎清水環繞,將兩旁的竹影倒映。
兩匹高馬踏步而來,聲音在空曠的竹林裡顯得越發的動聽,前面的紅棕馬上,高允一頭銀髮隨風吹起,他身後跟着無名,兩人停在了密林的竹道前。
“王爺,看來只能走過去。”
“將馬拴在此處吧。”高允將手中的繮繩隨手丟給身後的人,大步便朝着密林裡的小屋而去。
一聲聲悠揚的笛聲傳來,那笛音就似一道道魔障阻隔着兩人前進的道路,高允止步不前,冷眼衝着遠處白紗飄飛的木屋道,“既然相見,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好意思,我家主子不便見二位,請問我家主子交代的事,王爺可否按約定辦完?”張媽也稍微喬裝了一番,佝僂着背上前和高允攀談。
高允沒有看張媽,只微微勾脣,“自然。”
“我家主子說了,此事若辦成,定會王爺一個滿意的回覆。這是圖紙,希望王爺儘快將這批新衣趕製出來。”
無名接過那張圖紙,臉跟着僵硬,遞給了高允。
高允垂眸,爽朗應聲,“好。”
“既然我們是互利合作關係,告知本王你家主子的名諱並不是什麼無禮要求吧?”高允在將圖紙收入懷中時,眼眸忽然一暗,而就在此刻,無名手裡的劍也作勢要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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