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依幾天沒有到醫院上班,想不到只是隔了幾天就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她初到醫院時被護士的指指點點還覺莫名其妙,可是越往醫院裡面走,那種怪異的眼神就越發的強烈,彷彿每個人看她都有一種說出的異樣。怎麼回事?她只是幾天沒來上班,全醫院的人都變異了?
迎面撞上急衝衝的護理長林潔,周依依也顧不上許多,忙攔住了她的去路:“林潔,醫院的人都怎麼了。”
林潔頓時停住腳步看着周依依一臉嚴肅:“你和院長到底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周依依當即懵了,她和院長?她和院長什麼什麼怎麼回事,微瞥秀眉,好像突然明白了醫院裡的人的眼光,好像又不明白,她呆愣着,在林潔疑惑的目光裡不確定的說:“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沒,沒怎麼回事啊。他是他,我是我。”
在得到這個答案後林潔似乎心安的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也是,你那麼漂亮,怎麼可能跟着像院長那樣的大叔。”
繞了一圈,周依依還是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林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還早,就神秘兮兮的把周依依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前幾天你和夏靈發生矛盾的事被院長知道了,院長在沒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情況下就罰了夏靈,降爲護士,扣三個月工資。”
“爲什麼啊!”周依依已經愕然的咋口結舌,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林潔瞧,她疑惑的不是院長爲什麼會知道此事,相反,那天門外圍了那麼多人,隨便一個人口不嚴實院長就有可能知道,而是院長爲什麼會突然爲她鳴不平了?還把夏靈懲罰的那麼嚴重,若說就爲此事醫院的人就對她懷有異樣的眼光,那也完全沒道理啊。
林潔無奈的搖搖頭,臉上充滿了心疼:“也就是了,夏靈爲此事受懲罰,心有不甘,就到處散播你的謠言,說你與院長有染,又加上當時也有許多人看着你們發生矛盾,本來此事雙方都有錯,而院長卻唯獨偏袒你,罰了夏靈,那些人自然是相信了夏靈,一傳十,十傳百,幾天時間,現在整個醫院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散播謠言,與院長有染,又是夏靈,周依依彷彿覺得有一捅冰水把她從頭澆到腳,思緒完全被凍結,她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這樣來懲罰她,這樣侮人名聲的話若是流傳出去,她還活不活了?
“不,不可能啊,我和院長清清白白的,而且並無關係,他爲什麼要偏袒我,他,他……”周依依眼神凌亂,嘴脣已經哆嗦的語無倫次:“我要去問問院長,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着她慌亂的樣子,林潔突然更心疼她了,眼角同樣泛着點點淚光這樣一個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平白無故的被冠上這樣不堪的名聲,放誰身上都受不了,
她已經開始想象,假如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定沒有勇氣再活下去,可突然聽到周依依要去找院長,理智使然,急忙攔住了她:“依依,你聽我說,院長現在不在醫院,他去美國做學術交流會了,昨天晚上的飛機,一時半會恐怕還回不來;再說,就算回來了,你去找他,讓別人看着會怎麼想,不是更加坐實了你們的關係。”
“那,那現在怎麼辦?”周依依頓時慌了,即使她有再高的心理素質,也抵不過這麼一番的流言蜚語,而林潔是她在這件事情上唯一信任的人,她現在思緒混亂,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就像智商突然歸爲零:“我去找她們解釋,她們也一定會相信我的。”
林潔急忙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依依,這種事解釋是沒有用的,只會越描越黑,要不這樣吧,這事你先靜觀其變,等院長回來再從長計議,如若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去找夏靈談談。”
周依依平復情緒之後,決定依照林潔的說法去見見夏靈,這件事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恐怕也只有她知道,雖瞭解她是有心誣陷,可是周依依發誓,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把她當作朋友。
在去找夏靈的路上,她屏蔽一切外界的眼光,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把淚花往心裡咽,一路上風景還像往常一樣,明媚而美麗,可唯一變得是人心,周依依一身白衣大褂套身,頭髮被高高的束起紮成馬尾,她面色平靜,可隱藏在心底的怒火只有她自己清楚。
“解釋解釋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周依依興師問罪的的推門而入,把一沓紙拍在夏靈的案頭。
夏靈首先是不明所以的愣了一秒,可當看清來人是周依依時,立馬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院長養的小情人,解釋什麼?你做過的那些醜事難道還不允許別人說,想想也是,人院長雖然人老了點,醜了點,但貴在有錢不是,可保你一生的飯碗。”
“我沒做過,是你惡意誣陷,我連一百萬都不要,又何必在乎這一點蠅頭小利。”
“所以,這就是你賤的地方。”
周依依雙拳緊握,氣的渾身發抖,她歇斯底里的宣告着不公:“是,我是賤,我賤到不該認識你這樣噁心的人,認識你之後這就是我的報應。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傷你了還是害你了,你要這樣壞我的名聲。”
夏靈即使再刁鑽再惡毒也被周依依的那一聲怒吼嚇的晃了晃神,事已至此,她即使再心虛,也硬着頭皮裝下去:“那是你自找的,和我沒有關係,你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誣陷。”
“我做什麼了?我清清白白的,我想問你,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深惡痛絕?讓你可以不顧道德法律的毀謗我。”
這一番話周依依卻是說的異常平靜,她眼角帶淚的繞到夏靈的身後,開始一寸一寸的撫摸着她的後背:“你以爲我幾年洋墨水都是白喝的,我告訴你,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我會真正讓你見識到什麼是身敗名裂。”
曾幾何時,這個肩膀也是她依靠的港灣,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最涼不
過人心。
夏靈頓時感覺後背嗖嗖的涼,她有些後怕的急忙起身,向門邊的位置跳了幾步遠,與周依依拉開距離。
可厄運遠遠沒有結束。
門外突然出現凌亂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陣騷亂,木門突然被撞開,涌入一羣人,一個滿臉怒容,身材臃腫的婦人和一羣攔她卻攔不住的護士。
那婦人像是瘋了般,扯着夏靈的頭髮一陣狂打,周依依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突發狀況,剛想上去幫忙,卻突然聽見旁邊有人說:“院長夫人,打錯了,旁邊站着的纔是周依依。”
夏靈屆時才反應過來,可是她的頭髮已經被撕扯的如瘋子般,她忍着疼痛,帶着哭音指了指周依依所在的位置:“是,是她,不是我。”
那婦人像是得到了指路明燈,忙鬆開夏靈,撲向周依依。
夏靈得到了空隙,忙逃似的跑出了房門,她連一眼都沒看裡面的混亂情況。
面對突如其來的慘況,剛開始時周依依還反抗,到最後索性放棄反抗,那婦人的嘴裡還一直叫罵着:“你這個小狐狸精居然還敢勾引別人家的老公,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我一直覺得有貓膩,想不到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林潔聽到風聲急忙趕來時,院長夫人已經警告一番離開了,而周依依就像是脫了線的木偶毫無生氣的坐在地上,她紮起的馬尾也被撕扯開,凌亂的掉落在肩頭,兩個臉頰上是狠狠扇上去的手指印,嘴角還流淌着一絲血跡,她神情木然,彷彿完全忘記疼痛,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痕,身上套着的白大褂自己被抓的皺皺巴巴,有一處還撕裂了一條口子。
“依依,依依。”林潔瞬間被眼前的場景擊的如同遭到五雷轟頂,她跑到周依依的身邊,陪她坐着,口中一直重複着一句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而周依依恍若隔世,腦袋一片清明,看不清真實,感受不到生機。
林潔拉她站起,硬是固執的架着她去處理傷口,可週依依卻一把推開她,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醫院,臨走時一句話也不曾說,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不曾有。林潔終於崩潰大哭,她雙手掩面,一邊自責,一邊道歉。
出了醫院的周依依突然沒了方向。陽光正明明晃晃的照射下來,左右兩邊都是光明大道,可卻沒有一條道路是屬於她的。
她茫然無措的隨便選了一條路,如行屍走肉般慢慢的前行。
行過街角,走過繁華鬧市,越走越遠,越來越模糊,直至暴露在陽光底下,每個行人遇見她,都像是遇見了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也是,她現在的這身打扮,這個模樣,很難被人認成正常人把。
周依依走到一顆柏樹下,突然蹲下身把之前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全部哭了出來,過了一會,止了哭聲,又站起身朝馬路對面走去,此時一輛車正由南向北按着喇叭飛速的駛來,周依依恍若未聞,仍不急不慢的繼續朝着目標走去;刺耳的汽笛聲,汽車司機發出的警告聲:“讓開,前面的人快讓開。”混成了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