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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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一連幾日,風無形都在衙門之中住着,幸虧他也不是太過過分之人,除了每天見到他會覺得不悅之外,柳以沫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除了有一天,從衙門中的丫鬟們口中聽到她們在談論風無形,那種激動的表情跟敬仰的口吻,讓柳以沫倒足了胃口,心頭暗暗想道:居然會有人喜歡那種滑不溜手的毒蛇般的人物?

不知爲何,風無形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一想到他,就讓她想到自己最爲討厭跟害怕的毒蛇,那些滑溜溜的,賊兮兮的,行路無聲,暗暗吐着信子藏着毒牙的東西……給她莫大威脅,就好像風無形給人的感覺。而事實上,風無形走路的確是沒有聲音的,柳以沫好幾次被他嚇了一大跳,都是在她最無防備的時候,一轉身,或者一進門,就會看到那個人可惡的一張臉就在跟前。起初她還大罵過幾次,風無形只是笑笑的不反駁,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很好脾氣的君子一樣,看的柳以沫更是噁心非常。?

那一天的談話不了了之之後。柳以沫知道,風無形嘴裡所說的“遇到另一個人”是什麼意思。這個人他想見到的那個人,是雲碧。?

可是奇怪的是,本以爲風無形很快就會如願以償,然而一連過了幾天,雲碧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出現。?

縣衙的院子門口,那個“雲碧與貓不得入內”的牌子,還孤零零地豎在那裡,柳以沫路過的時候,會怔怔地看良久。衙役們說:“大人,要不要拆掉?”她只是搖搖頭。並不是因爲還恨着他所以不想拆掉,而是因爲,這牌子豎在這裡,她就感覺,下一刻他會忽然跳出來在她的跟前。這牌子,就好像是一種紀念,一個提醒。?

放下心底事的這幾天,見不.到雲碧。於是柳以沫也經常回憶起來,雲碧的樣子……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長長的頭髮,他細細的腰身,他的大手,他說話的口吻,他曾經kao的自己很近,吐氣都噴在自己的臉上,他很高,他的聲音還算好聽,他挺好看……但是,不知爲什麼,柳以沫每次想將雲碧的樣子想的更清楚些的時候,卻偏偏想不清楚,他的樣子,慢慢地似隱入了雲霧之中,讓她空自惆悵。?

那個人,他去了哪裡?自從他將自.己從陳夜歌府上救出,自己從京城回來又在縣衙內見過他恨過他,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吧……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在京城的那段日子,雖然不曾見到他的人,可是總有一種古里古怪的感覺,感覺他好像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呵呵……真傻。”柳以沫抱着雙腿,蹲.在寬大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天空之中的一輪皎潔的圓圓的月亮,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呢。難道是因爲以前被他纏的太厲害了麼?那個人……可是,爲什麼他卻又不出現了?若是真的長久這麼下去,或許,自己會……終究有朝一日忘記他的吧。事實上,她現在都有些記不清他的樣子了,明明知道他的眼睛是什麼樣子,他挺括的鼻子,他的嘴脣是紅紅的,還很軟……因爲他親過她啊!她都記得很清楚,他的人很高很高,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他的腰很細很細,他的胸膛卻很寬闊,她曾經依偎在他的懷中,在馬上狂奔,他們kao的那麼近,不能再近了的那種……?

柳以沫伸出手指,輕輕地摸過自己柔軟的嘴脣,她.忽然想起了在雍王府的那一晚上,他猛地親住了自己的嘴脣的感覺,她忍不住慢慢地紅了臉,舌尖輕輕地tian了tian自己的脣,雖然知道他不會在自己跟前,仍舊羞得無地自容。?

可是,怎麼竟記不清他的樣子了?柳以沫疑惑地蹲.在椅子上,呆呆地想:只不過幾天沒有見啊,就幾天而已啊……那個人又去了哪裡呢?對了,他總是如一陣風一樣,忽然出現,忽然失蹤。?

想到這裡,柳以沫的心忽然一陣空落落的,對,他.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總給她不確實的感覺,他要出現就出現,他要失蹤就失蹤。?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溼潤。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很是討厭他,討厭他的纏着不放,也討厭他的挺身而出,討厭他爲了自己受傷,討厭他的無端端不在。?

淚就那麼不知不覺地落下來了。一直到有個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美人卷珠簾,靜坐顰娥眉,但見淚痕出,不知心恨誰……”?

柳以沫猝不及防,嚇得猛地擡起頭來看,晶瑩的臉上還掛着淚珠點點,卻對上在窗外站着的某個人的臉,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笑吟吟地看着柳以沫。風無形。?

柳以沫大怒,想發作,於是罵道:“風侍衛,你這是做什麼?悄無聲息跑到本縣窗外,想扮鬼嗎?”?

風無形呵呵笑,搖了搖頭,說:“我怎麼敢嚇大人呢,只不過遠遠見大人在這裡靜坐,想過來跟大人攀談而已,不料卻見到……嗯,大人在想什麼,想的潸然淚下?”?

柳以沫瞪他一眼,怒道:“跟你有什麼關係?”風無形卻不屈不撓地,仍舊看着她。柳以沫氣急了,在椅子上跳下地,伸手將兩扇窗戶拉上,發出“彭”地好大一聲。?

窗外,聽到那人的聲音輕輕地嘆了一聲,然後便逐漸地消失不見了。?

柳以沫憤憤地將門也關了,而後纔回到牀邊上,拉上被子準備睡覺。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之後,似乎是到了半夜,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笛子的聲音,柳以沫還以爲自己在做夢,聽着笛子的清音響起,十分享受,可是聽到那曲調有些幽怨,又忍不住有些心酸,聽了好大一會兒,人才從睡夢之中緩緩地清醒過來:這調子……以前偶爾似聽雲碧吹過啊,難道他……他回來了麼??

柳以沫心頭一動,竟然很清醒地從牀上挺身坐起來,翻身便下了牀,從旁邊的屏風上拉了一件外衣披在肩頭,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此刻已經是凌晨時分,萬籟俱寂,空氣很冷,柳以沫出門,便被那冷然的寒氣包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拉着外衣向前走了幾步,順着那笛子的聲音,拐過院子,走出院門,掠過那“雲碧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一直向前走去,不知不覺,人已經停在了一座房子的跟前。?

窗紙上,很清晰地映出一個人的樣子,長髮披肩,靜靜地坐着,嘴角橫着一管笛子,正在輕輕地入神吹奏。?

柳以沫癡癡地望着那窗櫺紙上的剪影,一瞬間竟看呆了,聽着那勾魂也似的笛子曲調在耳邊悠揚婉轉,訴說衷腸似的,整個人幾乎站不住腳,飄飄地似要隨風而去,她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那裡面的人也靜靜地吹奏,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停下了。?

柳以沫的腳都站的麻了,卻只看着那剪影一刻也不移開目光,伸出手去,虛空向着那影子上一點,似是個要撫摸過去的樣子。?

那裡面的人,忽然開口,說道:“大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呢?”?

這一聲音出,卻將柳以沫的迷夢打的支零破碎,散了遍地,這個聲音,哪裡是雲碧的,這分明是風無形的。?

柳以沫無法相信,身子一晃,後退一步,卻不料自己的雙腿已經站的麻木,一下子竟站不住,立刻便向着地上跌落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屋內的人影一晃,那個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閃了出來,在柳以沫跌倒地上的瞬間,伸出手臂,便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

月光之下,柳以沫向上看,看的清楚明白,面前這個人,散開了頭髮,雖然同樣是俊美的容顏,明亮的雙眼,可是卻分明不是雲碧。他傾身將柳以沫擁入懷中:“柳大人暗夜不睡,到在下的房間外,是想做什麼?”聲音軟軟膩膩的,柳以沫只感覺像是有小蛇,一點一點爬上了自己的身體。?

***?

雞皮疙瘩從柳以沫的身上爭先恐後地跳了出來,柳以沫望着面前的風無形,說道:“我有夜遊症,我做了什麼完全都不知道。”站住腳,想將風無形推開,“麻煩你放開我。”?

風無形低低一笑,手卻絲毫不放,柳以沫覺得他的手也是軟軟的,帶一點點的涼,在自己的後頸上摸了一摸,她嚇得縮了縮脖子,風無形低笑,說道:“柳大人很害怕我哦。”?

柳以沫的確在害怕,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大蟒蛇纏住了一樣的害怕,偏偏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她心底後悔莫及,同時卻沒有來由地恨上了雲碧,都怪他,都怪那個可惡的傢伙,自己才神魂顛倒,居然……居然會被笛聲迷惑,莫非自己真的有夜遊症嗎??

柳以沫想起身,將風無形推開,風無形的手摸上了她的後頸,輕輕地在那邊,一按,柳以沫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忽然都消失無蹤了。她一驚,還以爲自己是因爲站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有些身體麻木,然而試探了一下,連雙腿都痠軟無力了。她不由地大吃一驚。?

風無形伸手,輕輕地從她的脖子轉到了肩頭,溫柔地說:“不用怕,我又不會吃人。”然而他的樣子,卻真是像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樣。?

柳以沫看着他陰險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定是中招了,叫道:“風無形,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點我穴道,你放開我!”?

“不能放。”風無形笑笑,說道,“現在放開,會跌疼柳大人的,這裡風大,柳大人身子嬌弱,若是吹久了風,恐怕會得病,我是個最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不捨的柳大人受這種苦,不如,我們一起去屋內吧,屋內暖和,可以跟大人,做些快樂的事呢。”?

他笑意微微地說着,這些話,表面上聽來,毫無差錯,若是情侶之間說起來,定會甜mi萬分,然而柳以沫聽着,卻只覺得不寒而慄,毛骨悚然,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大叫救命,“快樂的事?”她簡直不懂他在說什麼,整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風無形。?

風無形搖了搖頭,說道:“大人瞪大眼睛的樣子很是可愛,我很喜歡,不過,請大人不要大聲喊叫,否則的話,我只好再封了大人的啞穴了,而那樣的話,恐怕會失去很多樂趣呢。”?

夜深人靜,柳以沫這小羊羔跟自動入了狼窩一樣,風無形一彎腰,輕而易舉地將柳以沫整個抱入懷中,向着房間內走去,柳以沫雖然被點了穴道,卻仍舊渾身顫抖個不停,望着風無形,見他邁步進了門,向着內室而去,才醒悟過來,張口大叫:“來人啊!”?

那個“來”字剛一出口,風無形手擡起,在柳以沫的胸前輕輕地一點,柳以沫頓時瞪大了眼睛,嘴巴張開,卻無法發聲,她憤怒地望着風無形,然而憤怒卻又很快地被緊接而來的恐懼壓過。?

甚至連求饒都不能說一句,柳以沫心頭痛苦異常,眼淚順着眼角流出來,風無形低頭打量着她,裝模作樣地搖搖頭,說道:“大人不要哭了哦,看了女人的眼淚,我會更加忍不住的。”?

柳以沫只好死死地閉上眼睛,心底恨不得一死了之。不知自己是怎麼才招惹到這姓風的,他居然敢對自己下這種手。?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柳以沫心底絕望,感覺一頭巨大的蟒蛇正衝着自己lou出了尖銳的獠牙,張開血盆大口,即將將自己吞入腹中。她感覺風無形將自己放在了牀上,而後,他的手在自己的肩頭落下,輕輕地撫摸着,雖然是隔着衣物,仍舊讓她止不住的噁心跟反感,可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過了一會兒,柳以沫聽到風無形低低地說:“柳大人真是國色天香我見尤憐啊,怪不得會被他看上,不過,很抱歉,恐怕這一次,要被我先得手了。”?

柳以沫吸着鼻子,心底想:他說的那個“他”,會是誰,雲碧嗎?想到那個名字,又是氣苦,本來停下的淚水又涌出來,心底萬般的怨念雲碧:那個壞東西,妖男,他死到哪裡去了,都是他害得。?

耳中聽到窸窸窣窣的,竟是有什麼在腰間動彈,柳以沫渾身發抖,情知是風無形在解自己的衣裳,她痛苦的幾乎要昏厥過去,感覺身體一陣陣發涼,嘴脣忍不住也劇烈地抖起來。?

“不用怕,我會很溫柔的。”風無形輕聲說道。望着身下的女子顫抖的如風中落葉,心底的野望卻越發高熾起來。?

他輕輕地將柳以沫腰間繫着的帶子解開,隔着衣物,摸到女子的細腰,簡直不盈一握,小小的,很是可愛,風無形心癢難耐,將她的衣裳輕輕地一扯,便lou出半邊身子,柳以沫緊閉雙眼,腦中一陣昏昏沉沉的,整個人似乎靈魂出竅了。?

“混賬……”一聲低低的怒喝,自外面傳來。?

柳以沫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然而正俯身在她身上的風無形卻停了動作,低低一笑,說道:“你終於肯出現了啊。叛徒。”?

柳以沫皺着眉,聽着這古里古怪的話,還是不敢睜眼,此刻的她,被風無形的羞辱,弄得處在生死之間痛不欲生。而那人說道:“你敢對她下手,我要你死。”?

“很好,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就能逼你現身,叛徒,”風無形笑意淡淡,說道,“那索性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兩人對視片刻,風無形起身,閃身離開牀邊,兩人向着門外而去。?

柳以沫這才察覺有什麼不對,那個聲音,竟好像是雲碧……她想睜開眼睛,又不敢,生怕會看到讓自己失望的事情。豎起耳朵,只盼對方能再說幾句話。?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耳邊似乎能聽到聯袂風聲響起,然而卻不再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柳以沫察覺身邊的風無形似乎也已經離開,她一陣歡喜一陣害怕,不知是不是那人的欲擒故縱,隔了好長的時間,仍舊不敢睜眼,周圍寂靜非常,自己還躺在風無形的牀上,柳以沫心頭厭惡,正在彷徨猶疑之中,聽到一聲淡淡的嘆息,自耳畔響起。?

柳以沫一驚,以爲風無形去而復返,當下更是將眼睛閉的死緊。?

那手一動,將她身上被敞開的衣裳慢慢地拉起來,合攏了一起。?

柔軟的手指頭,輕輕地撫摸過她的眉心,順着眉毛,向着鬢角滑過去,在她的眼角,輕輕地一抹,已經將她的一滴淚挑了去。?

“沫兒……”那人輕聲地叫道。?

柳以沫的眉頭一動,那人又嘆了一聲,充滿了憐惜,疼愛,手在柳以沫的胸口輕輕一點,又將她抱起來,在她的背心上,輕輕地揉搓。?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可是她的身體卻逐漸地在發熱,他是在替她推血過宮,免得她解穴之後的血氣流通不暢,柳以沫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舒服,被人抱在懷中的感覺也很舒服,他的手力道拿捏正好,不會讓她難受,他動作了一會兒,才說:“沫兒,不用怕,我已經將他打跑了。”?

柳以沫並沒有睜眼,眼角的淚卻又緩緩地滲了出來。?

“還是不願意見我嗎?”他輕聲問,似乎有些失望。?

柳以沫身子一抖,感覺他似乎正在將自己放回牀上,而那個讓自己依kao的身體,也正在離開,柳以沫一驚,急忙反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臂,說道:“雲碧!”?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過去。在牀邊的這人,長身玉立,俊眉秀眼,一雙美麗的鳳目,正看着自己,卻不是雲碧,更是何人??

眼淚剎那撞上了眼眶,真的是他……柳以沫用力拉住他的手臂,叫道:“你這個死人妖!你……你死去哪裡了?”淚水滾滾而下,她心底又是高興又是害怕,又怕被他看到自己哭而又笑自己,急忙將臉kao在他的衣袖上,讓他的衣裳將自己的淚擦去。?

這時侯,柳以沫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當初她讀這一句的時候,只覺得好笑,至於那麼誇張麼,一天不見又怎樣,就算是一個月不見,也不至於那麼渴望吧?因爲她沒有親身經歷過,然而現在,她卻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雲碧的臉看,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尖尖的下巴,他的長髮,他素約腰身,他的長腿,他的衣袂飄飄,她一點一點都看在眼裡,像是要一次看個飽,又像是要永遠也不忘記。?

“沫兒……”雲碧的眼眸裡閃過一道欣喜,伸手握住柳以沫的手,低頭看着她,帶一點慚愧,說,“對不起,我去做了一些事,來晚了。”?

柳以沫真想就毫無顧忌地滾在這人懷中,大哭一頓,可是理智又告訴她不能這樣。她如此猶豫着,心底着實難過,雲碧看着她忍了又忍的表情,心底幾分瞭然,伸出手臂來,將她抱入懷中:“沫兒,我已經替你教訓了風無形,你想哭就哭吧。”?

柳以沫鑽入雲碧懷中,張口咬住他的衣領,眼淚紛紛落入他的衣襟,有的從敞開的衣裳之中跌落進去,打在他的胸膛上。雲碧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背,一邊低聲安慰着,柳以沫哭着哭着便累了,直接在雲碧的懷中睡了過去。?

******?

第二天,風無形果然沒有出現。柳以沫鬆了一口氣,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睡在雲碧的懷中,一時愕然,簡直不知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一直到雲碧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說道:“怎麼,還不捨得起身啊?”她才臉紅紅地爬起身來,並且飛快地將雲碧推到了一邊。?

雲碧見她如避蛇蠍一般,不由地苦笑着,說道:“唉,這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啊。”柳以沫瞪他一眼:“要不是你,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我……我又……”想到風無形對自己的無禮,不覺憤恨地哼了幾聲。?

雲碧見她兀自耿耿於懷,上前,半蹲在牀邊上,望着柳以沫,說道:“沫兒,是我不好。”?

柳以沫見他認真的表情,聽着他的口吻,心底酸酸的,又有一點莫名其妙的甜,昨晚上,她對着月亮思念他,還想不到他是什麼樣子,可是現在,他卻就在自己的跟前,她看的清清楚楚,這人可惡的眉毛眼睛,可惡的鼻子嘴巴,那麼清晰,她打量着,感覺臉上一陣陣的發熱,忍不住轉開頭去,說道:“我……”本來想說“我又沒怪你”的,想了想,說道,“哼,你也知道是你不好!”?

雲碧握着她的手,說道:“沫兒,你打我吧。”此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如在主人跟前撒嬌的寵物貓,看的柳以沫心都軟了,心花怒放,然而雖然怒放,卻仍舊不能讓他看出來,本來配合演出的話,將手從他的手心抽出來效果更好一些,但是她貪戀他掌心的溫度,居然連這個也不捨的,於是哼了一聲,說道:“我纔不打你,打你的話,我的手也會疼。”?

雲碧擡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柳以沫,柳以沫一怔,他的眼睛太過有神,她有點心虛,生怕他看穿自己心底所想,忍不住急忙將眼睛轉開一邊去,說道:“你……你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雲碧看着她發紅的臉,心頭欣喜一陣陣涌來,聲音都有些發顫,說道:“我……我還想問你,你忽然不見,我便去找你了……”?

柳以沫心頭一頓,轉過頭來,看着他問道:“你……你去找我了,你去了哪裡?”?

雲碧想了想,說:“我四處去找,找不到,便又回來了。”?

柳以沫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幾乎要笑出聲來,然而想了想自己此行並不順利,現在伍行舟三人,恐怕還在風無形的手中,忍不住便又憂愁起來。雲碧見她忽然面lou憂愁之態,問道:“沫兒,你怎麼了,不高興麼?還在生氣我?”?

柳以沫嘆了口氣,悶悶地說:“沒有……沒有啦。我在想別的事情。”?

“什麼事,我能幫忙麼?”雲碧問道。?

柳以沫看着他,心底想:他曾經是陳夜歌的人啊,這一次,我就是怕他走漏了風聲,所以纔沒有告訴他自己行動的,我可以相信他麼?他好像跟風無形並不怎麼好,可是,可是具體我又沒有見到,唉,這可真是兩難。?

她皺着眉,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雲碧的眼睛之中,lou出一抹失望之色。卻又微笑着說:“如果有什麼地方能用得上我的,沫兒你要對我說啊。”?

柳以沫看着他的雙眼,勉強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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