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在恍惚間睜開了眼睛,那種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和前妻複合的噩夢,在夢裡頭痛欲裂,醒了還是難忘劇痛。
突然想起自己的處境,阿波羅試圖掙扎,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捆綁上了巨大的鎖鏈,鎖鏈外層則套上了更厚的橡膠圈,如同一個被輪胎包裹的人。
“別掙扎了,你身體上被塗滿了反異能塗層,封鎖你的半神族異能,鎖鏈是封鎖你強大的個人力量,橡膠圈是確保禁錮萬無一失,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想殺你。”幽王拖行着阿波羅平靜述說着。
“既然不想殺我,那就放了我吧。”阿波羅調侃道。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完成我的一個心願。”幽王輕聲道。
“你當我是什麼?小仙子還是哆啦A夢?”阿波羅鄙視道。
“並不是多大的忙,只是因爲有一座城,我必須進去,但我已經努力了300年,犧牲了不下5萬同伴的命,還是進不去。”幽王滿是遺憾。
“記下了,絕對不能當你的同伴啊,白癡!”阿波羅一口唾沫吐到了旁邊。
“這個可由不得你。”幽王說着,已經將阿波羅拖行到了一座巨大的山洞,這裡燃着燈火,擁擠居住着數以萬計的暗夜族人,他們沿着洞壁修建起了一座座小屋,使用的都是這麼多年來從死海各處蒐集來的材料,看上去宛如難民營。
看着幽王回來,衆多的孩子和隨從圍了上來,簇擁在左右歡喜地叫道,而對阿波羅這外來者格外好奇。
“這裡就算是地獄了吧?”阿波羅只覺得眼前這一個個小小的黑影,就是傳說中的小鬼了。
“多少年來,我和我的族人一直生活在這裡,爲的,就是躲避你們可能隨時再來的捕捉大軍,一刻都不敢放鬆。不過似乎你們得到的信息不足,帶的電磁彈藥不足,人手也太少,不然,情況和現在可能截然不同了。”
幽王也很是意外,自從那一次抓捕大軍潰敗被全部殺死後,再次進來的人員數量都大不如前,甚至是攜帶的裝備也不太專業,甚至有人完全沒有攜帶電磁彈藥,宛如送人頭的。
“我相信讓我來的人沒有必要坑我,那就是說這裡的信息沒有及時的傳出去,爲了避免這個失誤,你現在放了我,我立刻出去告訴他們這一切。”阿波羅只想離開。
“不不不,你的身體很特別,相信你是天級的半神族,竟然可以引導雷電,我需要你的力量,幫我撕開永夜城的城牆。”
說話間,幽王已經來到了山洞的最深處,這裡已經被各種儀器改造的宛如科學怪人的實驗室,衆多的科學家幽靈正在調試着裝備。
最核心的研究物爲兩個,一個是已經完成了一半的籃球狀球體,另外一個是連接着各種供養管的培養艙。
“這是什麼?”阿波羅看着他們不寒而慄。
“離子人生成器,也就是我輩的生存工具,我們掌握了一整套將普通人類轉化成和我們一樣離子狀態的技術。”
幽王這數百年,可不單單是在仇恨中度過,過去每一次對探索隊的襲擊,都會抓一兩個人類回來測試離子人生成器的功效。
一開始,有人像微波爐一樣被煮熟了,也有人像爆米花一樣爆開了,更有人因爲維生系統出問題活活被淹死了。
但從100年前開始,這套系統就已經趨於穩定,後來抓回來的探索隊人員,都是成功的被轉換成了離子人,也變成了暗夜族的一員。
幽王不需要阿波羅的妥協,也不需要和他做任何的交易,只要將他化爲自己的一員,自然能感受到同族人的憤怒與憎恨,這就是離子間的感應之力,是他們獨有的特性。
“喂,你是認真的嗎?別說笑了,我纔不想變成你這個鬼樣子!”
阿波羅激烈掙扎着,但卻無濟於事,離子人生成器的艙門已經被開啓,而地上的阿波羅也被一羣幽靈高高舉了起來。
一羣科學家在調試,一羣市民則在圍着生成器鳴唱着聽不懂的咒文,就像科學與玄學的結合,才能爲暗夜族增添新的人丁。
“幽王!我絕對不會變成你們的人!我會殺了你!殺了你們一族每一個人!你聽好了!就算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阿波羅拼命撞着離子人生成器的玻璃艙門,聲嘶力竭的咆哮着,鮮血都濺到了艙門上。
“你的憤怒,你的恐懼,你的咆哮我都可以理解,但也請你在24小時後,理解我的使命,我的悲傷,還有我的無奈。”幽王向着阿波羅深深鞠躬,算是謝罪了。
就在這時,赤紅的培養液灌注進了生成器,不過幾秒就把艙內灌滿,混合着麻醉劑的液體不管阿波羅如何硬撐,最終還是吸入了身體,陷入了昏迷中。
變化的過程已經開始,看看艙體上24小時的倒計時,就是暗夜族擁有天級半神族同伴的大限之時。
幽王真的很需要這種強大的同伴支持,來幫他完成未盡的事業,也就是摧毀全球的復仇之旅。
“大人,您不在的三年裡,我們已經成功解決了歸零的能量串聯泄漏難題,現在只需要核心冷卻器裝載,就能完成整個裝配了。”首席科學家上前,恭敬的在幽王面前彙報道。
“我知道你們可以辦到的,現在是我欠你們的,核心冷卻器不用多久,我一定從永夜城中給你們帶回來。”幽王拍了拍首席的肩膀。
“幽王大人,我相信你,400年來,不管是身爲人,還是身爲這個樣子,我都相信你,但您確定,只有這種方式才能給我們找到未來嗎?”首席科學家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說什麼傻話?是人類,是權貴將我等拋棄,變成了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模樣。我們本選擇了原諒他們,尋求他們的幫助,可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竟然圍捕我們的族人,試圖讓我們變成豬狗般的奴隸,你能感受到那些失去離子在泥土中被活埋同伴的哀嚎嗎?你能體會那種看着朋友被屠殺死的憎恨嗎?我們不能忘,100年,300年,400年,生生世世,只要我們還活着,就絕對不能遺忘這份仇恨。”
幽王說着緊緊摟住了首席科學家,“因爲,唯有記得仇恨,才能證明我們還真實活着的現實,否則我們爲什麼活着?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找不到理由和答案,纔是最可怕的。”
“我明白了大人,一切謹遵大人的指示,將您希望的復仇進行到底,整個世界的歸零,我們可以辦到。”首席科學家落下了一滴離子形成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