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達哈——也就是說那個我們遇到的第一個極北大陸瑟克倫原住民,答應了讓我們和他一起去外出找食物、狩獵。
我們從其他大陸過來的事情沒有讓他太吃驚,不過倒是我們的飛船讓他錯認爲是什麼巨大神鳥而大吃了一驚——這也是爲什麼他一開始準備攻擊我們的原因,他以爲我們是瑟克倫傳說中的一種從黑夜天空降落的怪物了。但是,解釋清楚之後,瑟克倫人也挺好客的,當然,瑟克倫人不會向外人免費分享東西,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實上現在他還非常高興,因爲,在這個冷的不得了,讓你以爲沒有其他生物會存在的地方啊,還是有其他的生物的——危險的生物也不少。人多點出來狩獵會安全的多,他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今天去了海邊釣魚。
話說回那危險生物——就比如說,我們遠遠地看着的那隻巨大“雪球”。
“這個,叫做雪殼。”柯達哈披着一身灰白色的毛皮斗篷,還在上面抹了不少雪來幫助隱蔽自己,看起來那個叫做雪殼的生物的確很危險。
我們則只好儘量壓低身體了,只露出一個腦袋來觀察那生物——它就像是一個橢圓形的大雪球,表面看上去很堅硬的純白色外骨骼絕對是天然的保護層,用那個殼做成的盔甲在瑟克倫簡直是不可穿透的城牆——這裡沒有鐵製品,雖然我估計會有鐵礦,但是瑟克倫人可沒有多餘的燃料來冶煉。而且,那殼合上的時候,它在這樣的一片雪白中很難被發現,不過現在,它似乎正在啃食着地上的什麼東西,殼從腹部以及四隻腳的地方分開(那殼是生長在腿上的,等它閉合的時候,只要蹲下去就自然合上了),頭也伸了出來,長得有些像老鼠,不過皺紋更多、嘴更大。
“它能把人活活的撞死,然後連着骨頭吃下去!不過只要不離它太近,就不用擔心。”一邊和我們解釋着,柯達哈似乎準備繞過這隻雪殼從別的地方深入雪原尋找食物。
不過老範拉住了柯達哈:“等會!告訴俺,那個雪殼的肉好吃不?”
“...好吃。”柯達哈沒有廢話,舔了舔嘴脣誠實的說:“我就吃過一次,不過它的肉特別嫩。特別嫩。”
從柯達哈重複了兩遍我就知道了,於是我帶着不詳的預感看向老範——已經沒影了。
“嚯啊啊啊!!!”老範從背後抽出他的蒸汽槍突突突就射出了一串釘子,不少都射到了雪殼的腿上,一聲尖銳的叫聲傳來,雪殼幾乎是立刻就蹲了下去,合上了自己的天然盾牌。
於是,老範把DU-038往後一背,順手又把同樣一股腦背在身後的強壯者巨斧拿了出來,滑着下了雪坡,並且結結實實一斧子砍在了雪殼上。
就像是鋼鐵撞上石頭的沉重悶響,強壯者巨斧嵌了進去,幾乎半個斧刃,粉色的血液濺射了出來。
柯達哈睜大了眼睛看着在他的世界裡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一幕,發出了瑟克倫式的感嘆:“白天在上!”
順帶一提,瑟克倫人崇拜白天厭惡黑夜,他們認爲一切邪惡都有可能從黑夜滋生出來,自然而然的,極晝被他們當成節日,而極夜也是,只不過和極晝相反,極夜的那幾天,所有的瑟克倫人都必須把平時的冰屋合併在一起並且不再外出,大家一起躲避黑夜的邪惡。
說的太多了,嗯?讓我們在回來看老範的狩獵情況吧——不怎麼好。
“嚯啊!嚯啊!”老範用力的想把斧子拔出來,不過看來雪殼居然用某種辦法夾住了巨斧,讓每一次嘗試都徒勞無功。
與此同時,雪殼的反擊也開始了。
搖晃着,雪殼那巨大的身軀開始傾斜,我突然想起了柯達哈說的:“它能把人活活的撞死。”
“快爬!矮子!”柯達哈先我一步警告了老範。
果然,雪殼橢圓形的身軀側翻了下來,老範來不及躲閃,只好緊握住巨斧的手柄拼命的撐着——可是雪殼幾乎是他的數倍大小!符文紋身立刻被他激活,但是看上去他還是有些吃力。
子彈替他解了圍——確切的說,是彈雨。
不過不是漢特,蒂莉亞拿着她的爆裂者一槍接一槍的讓彈雨揮灑在雪殼的身上,完全沒傷到老範。並且那似乎是特殊的子彈,雖然一發還是不能有什麼作用,但是五發的時候就有不少小鉛彈嵌入進去了。
劇烈的疼痛似乎讓雪殼有些動搖了,範倫鐵恩立刻找準機會,讓雪殼側着滾了一圈,並且踩在了它的身上。
這下雪殼可慘了。
哐!哐!哐!老範用他的腳一下一下的踩着巨斧,讓斧刃更加深入,一直到斧刃的一邊全部都砍進去,他才停下來。
同樣停下來的,還有雪殼的心跳。已經死掉了的雪殼肌肉也開始放鬆,它腹部的殼打了開來,而且老範也輕而易舉的拔出了斧子——看來它之前使用強勁的肌肉夾住巨斧的。
“白天在上!”於是柯達哈終於緩過神來,又感嘆了一句。
狩獵早早的結束了,因爲我們答應把雪殼的肉和殼都分一部分給柯達哈,他一開始有些不那麼習慣接受禮物,但是後來他似乎決定用請我們一起來吃飯報答我——我覺得這對於瑟克倫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友誼體現了吧。
老範幫忙用那個雪殼的殼給柯達哈做了個盾,剩下的也許等哪天備用用來修復飛空船。至於那些雪殼肉,晶瑩剔透有些粉紅的肉現在都在柯達哈那最大的冰屋裡的烤架上慢慢旋轉。
我們都見過柯達哈的家人了,爲了給我們騰地方,只有柯達哈和他的妻子留下來,有點過意不去呢——不過看那幾個孩子高興地捧着雪殼肉一臉新鮮,對於他們來說纔不介意和不和我們在一起吃吧。
“啊,好了吧?”拉邦說着,在柯達哈的幫助下給我們每個人都切了一塊肉,那雪殼肉就算已經熟透了,也是一樣的晶瑩,看着就讓人有食慾。
於是,我直接用被凍得涼涼的手結果熱乎乎的肉,然後吹了吹就迫不及待的一大口咬下去——哇!
就像是牛筋肉一樣,但是更加柔韌,口感清爽,我得說那堅韌漿果種子做成的調味料讓這肉更加美味了!
“好吃!”
“真的好好吃、啊,對不起!”
其他人也稱讚着,幾乎是狼吞虎嚥。
“別急!別急,孩子們!這雪殼大的足夠我們全部人吃半天的啦!”
於是,我們都感覺,這一次的新大陸之旅居然變得好上加好了呢。